此后数月相忘和羡君不断在云梦台附近搜寻,可除了法器偶尔有所反应外,并无实质性进展,相忘不免有些沮丧。
好在羡君天生的乐天,一张笑脸哄的相忘暂忘忧愁,这天兄弟俩从云梦台回学院,羡君笑道,“香香,叔叔阿姨给你起名相忘,是不是就是希望你可以忘却烦恼,无忧无虑,如今你这做派可不如其名呦。”
相忘道,“那你名为羡君,常叔给你起这个名是让你常常羡慕他人吗?”
羡君笑道,“我家老头为我起这个名可不是这个意思,说是让我能够常慕先贤之德。”
相忘道,“叔叔这个寓意还真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
“羡有思念之意,常叔取此名说明无时无刻他都在想你,果然是舐犊情深。”
羡君见相忘略有伤感,忙道,“得了得了,吴大才子又开始咬文嚼字了,韩娥老师说让我们开始准备期末考试,可别过了元旦节再准备,说是元旦节之后就要考试了到时候肯定来不及,现在还早准备元旦晚会,时间可真紧张。”
相忘道,“要是平时学好了,现在就是复习,若是平时浑水摸鱼,那现在就是重新学习。”
羡君讪讪道,“你这张嘴呀,声音实在好听,可说出来的这话真叫一个。”
“真叫一个啥?”
“难听!”
羡君说完快步朝前跑去,相忘穷追不舍,兄弟俩打打闹闹到了大厅差点撞到韩娥,兄弟两个忙行礼道歉,韩娥笑道,“你们两个倒有点像当年的华琼和阿孟。”
羡君见过甄华琼知道虽然已至中年任活泼开朗,但一想到齐孟那个严肃样不禁好笑,韩娥见羡君这副模样也猜到了七八分,便笑道,“当时华琼和阿孟也喜欢打打闹闹,每次都是华琼趁其不意打阿孟一下然后就跑,然后阿孟就穷追不舍定要打到那一下才算完。”
羡君笑道,“那我活脱脱就跟甄姨一个样了,哈哈。”
韩娥笑道,“当时第一次见到羡君,就觉得跟华琼特别像,不知道的还以为羡君才是华琼的亲儿子。”
羡君觉得有趣便问道,“那相忘像谁呢?我看他既不像甄姨也不像吴叔。”
见相忘又憋红了玉脸,羡君不禁好笑,韩娥道,“相忘这老成持重,端庄大方的样子倒也像当年的一个人。”
“谁呀?!”兄弟俩齐声发问,羡君哈哈一笑,相忘也不禁莞尔,韩娥笑道,“就是你的父亲大人,常灵氛。”
羡君笑道,“是吗?”
韩娥道,“常灵氛虽不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但因为粟老师在这,他就经常过来,加上他的天赋极高,一些专业技能比我们自己音乐学院的学生还厉害,所以也一起经常参加演出,那个严肃的样子我至今难忘,但是台上又不是这个样,台上台下完全是两个人。”
羡君笑道,“我们家老头常往音乐学院跑肯定不是因为太奶奶在这,绝对是他喜欢哪个女生,韩老师,不会是您吧?哈哈。”
韩娥哈哈一笑道,“那可不是我,当时也不见他追求谁,不过可能是我们不知道吧,毕竟我们那个年代跟现在不一样,那个时候谈恋爱都是偷偷摸摸的,被人知道是非常难为情的。”
羡君见状问道,“会不会是我妈?”
韩娥问道,“令堂名字是?”
羡君道,“庄晓梦。”
韩娥道,“不认识,如果是音乐学院的我应该认识。”
羡君“哦”了一声似略有失望,相忘道,“这些陈年往事多说无益,我们得赶快去排练了,韩老师,我们先走了。”
韩娥道,“行,你们快去吧,我也得去喂猫了,这到了冬天南湖边的食物越来越少了,小猫们饿的受不了。”
羡君道,“老师真是菩萨心肠呀。”
韩娥笑道,“我可不是活菩萨,我前世是只猫,今生忘不了前世的缘。”
说罢便道别离去,看着韩娥离去的身影羡君不禁感叹道,“都说韩老师柔情似水,果真名不虚传。”
转身一看相忘早上了宫莺转,羡君骂道,“等等我呀,小呆瓜!”
两人从宫莺转而上来到排练小教室,一众学生正在排练,兄弟俩找了个角落开始排练,相忘拨动琴弦,羡君合弦而鸣,不一会儿曲终,相忘道,“合了这么多遍感觉还是差了点意思。”
羡君转动笛子道,“我也觉得差了点意思,但是就是不知道哪个地方欠缺。”
相忘看了看时间道,“时间差不多了,快去排练厅吧,马上轮到我们的合唱了。”
羡君将笛子在腰间一插道,“好勒,走吧。”
兄弟俩从西边的小楼梯而下,走琴房绕到演播厅后台,羡君笑道,“每次走这条路我都在想,以前巴陵大学是不是巴陵的监狱。”
“为何这样问?”
“这条路曲曲折折就像个隧道似的,真不知当初修这条路的人是怎么想的?”
“无聊。”
“又是无聊,就不能换个词吗?”
“哼!”
“切!”
兄弟俩一路斗嘴到演播厅,任楂见到相忘和羡君吼道,“你们两个怎么来的这么晚!!!都几点了!!!”
羡君笑道,“相忘,刚刚韩娥老师去喂猫,我只听说南湖树林里生活了不少小猫,什么时候这里也生活了野狗了。”
相忘道,“你听错了吧?”
羡君笑道,“哪有听错,这不听到一阵犬吠之声,所以好奇南湖边啥时候也有野狗生活了,哈哈。”
任楂气的脸红只出一字道,“你!”
正巧这时简礼颖出来,见到相忘和羡君喜道,“相忘,你们来了,快进来,马上就到你们了,我正找你们呢。”
相忘见状忙往里面走,见羡君没动问道,“怎么不走?”
羡君似笑非笑道,“光叫相忘没叫我,还真是心里装着那个人,眼里就尽是他呀。”
“闭嘴!”
“无聊!”
相忘和简礼颖同时出声呵斥,羡君被他俩呵斥惯了,嘻嘻一笑蹦蹦跳跳进了演播厅,相忘和简礼颖也赶快进入,任楂见没人理自己不禁又气又急,只得气呼呼的跟上。
演播厅内前奏响起,羡君拿起麦克风而唱,
“闻笛声,独惆怅,云深夜未央。”
相忘紧随其后,“是与非,都过往,醒来了,怎能当梦一场。”
羡君,“红尘中,毁誉得失如何去量。”
两人相合,“萧萧血热刀锋凉。”
羡君,“山高水远”
相忘,“又闻琴响。”
两人相合,“陈情未绝,卧荻花月如霜。”
羡君,“煮一壶生死悲欢,祭少年郎,明月依旧何来怅惘。”
相忘,“不如潇潇洒洒,历遍风和浪”
两人相合,“天涯一曲共悠扬。”
相忘,“穿万水,过千山路尽人茫茫。”
羡君,“是与非,都过往,醒来了,就当它梦一场。”
相忘,“红尘中,毁誉得失如何去量。”
两人相合,“萧萧血热刀锋凉。”
相忘,“山高水远。”
羡君,“又闻琴响。”
两人相合,“陈情未绝,笑世事多无常。”
相忘,“煮一壶生死悲欢,祭少年郎,明月依旧何来怅惘。”
羡君,“不如坦坦荡荡,历遍风和浪。”
两人相合,“天涯一曲共悠扬。”
相忘,“煮一壶生死悲欢,祭少年郎,明月依旧何来怅惘。”
羡君,“不如坦坦荡荡,历遍风和浪。”
两人相合,“天涯一曲共悠扬,天涯一曲共悠扬。”
虽是彩排,却也掌声不断,简礼颖鼓掌赞道,“你们的《无羁》唱的真好,感觉都跟原唱差不多了。”
羡君笑道,“哪能就跟原唱一样了,要是真跟原唱一样那我跟相忘就可以直接出道了。”
“唱成这样也是不错了,那次我有幸听过现场的原唱,刚刚我在外面听了你们唱的,还以为是原唱来了呢,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原唱来了巴陵,整个演播厅还不被挤的水泄不通。”上官雄拿着小提琴从后台转了出来,准备候场。
“何止水泄不通呀,要是原唱真的来了,估计演播厅的屋顶都会被掀翻。”田御龙在座椅上压着腿,若无其事的刷着手机不知何时嘟囔了一句。
海瀚飞拿着棒槌敲着小鼓道,“现在反正还有时间,相忘,羡君你们不妨再唱一首。”
相忘略有难色道,“这恐怕不妥吧,节目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
羡君笑道,“咱们就唱吧,反正还有时间,再说了既然有观众想听,咱们就唱。”
说罢朝后台的几个女生抛了个媚眼,只见几个女生秒变花痴状,羡君嘻嘻一笑。
海瀚飞在电脑上调配,不一会点了伴奏放将起来,羡君笑道,“老海还挺懂我们的,香香,你说呢?”
相忘直接开唱,“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相忘猛的歌唱倒把羡君唬了一下,羡君心想这小呆瓜真是死鸭子嘴硬,见这小呆瓜还一脸挑衅状,不免又好笑又好气,忙跟上,“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兄弟俩的引吭高歌似乎在油锅里扔进去一滴水,演播厅里的众人被兄弟俩的即兴表演给惊呆了,爆发出雷鸣般掌声。兄弟二人在掌声中更加激动争相高音,一旁的海瀚飞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喜不断,没想到无意间还促出了这么个好节目,在众人的掌声中相忘和羡君完成了最后一段合音,恰巧此时院长柳晓风和齐孟进入演播厅,见到这一幕柳晓风凑到齐孟耳旁耳语几句,齐孟微微点头。
海瀚飞笑道,“唱的不错,先休息会吧,让舞蹈班的姑娘们也练练。”
羡君笑着拉过相忘退下场去,简礼颖忙递过来两瓶水,兄弟俩道了谢便拧开瓶盖开始喝水,简礼物打量兄弟俩几眼道,“你们俩的演出的时候就穿这身吗?”
羡君笑道,“对呀,就穿这身,不好看吗?”
简礼颖道,“挺好看的,也挺搭的。”
其实羡君潇洒不羁穿的一身工装连体裤,内搭白色t恤,中间还系着一根腰带,而相忘则穿着黑色休闲西服,搭配着黑色休闲裤,巧的是两人都戴着银色的吊坠。
简礼颖拿着相忘的袖口道,“这个地方什么时候松了线口。”
相忘才发现袖口松了线头,便道,“也不知什么时候弄的,估计是在什么地方刮的吧。”
简礼颖掏出针线包道,“不要紧我帮你缝一下就可以了。”
相忘伸出袖子,简礼颖拿出针线缝补起来,不一会儿便缝补好,简礼颖见羡君像只小猫似的安静的趴在一旁,便道,“没见过缝衣服吗?”
羡君浅浅一笑道,“没见过。”
简礼颖道,“还真是富贵,都没穿过补过的衣服,难道你妈妈没给你补过东西吗?”
羡君浅笑并不言语,相忘拉了拉简礼颖,简礼颖才发现言语不当,便道,“我也给你补补吧,我看你身上的这颗扣子快掉了。”
羡君笑道,“好呀好呀。”
简礼颖俯下身来给羡君缝补扣子,穿针引线几下便缝好了,羡君道,“礼颖,你这手艺可真好。”
简礼颖笑道,“那可不,从小甄姨教我的。”
羡君抚摸扣子似有深思虑,相忘道,“排练的差不多了,有点饿了,不如我们去吃米粉吧。”
羡君笑道,“好呀好呀。”
言罢,三人起身朝门外走去,临近元旦,巴陵虽地处南方却也是寒冷无比,得并行仍是郁郁葱葱,行至得并行羡君笑道,“咱们是去琦伽山还是东南交呢?”
简礼颖道,“不如去东南交吧,琦伽山太远了。”
相忘不发一言跟在羡君和简礼颖身后朝东南交走去,简礼颖身穿乳白色斗篷,搭配着合欢花纹,甚是可爱,羡君出了演播厅便搭上一身玄色披风,玄色披风搭着一条红色丝带,如寒风中的火苗,迎风招展,相忘不过搭着件半旧军绿色棉袄,羡君瞟见笑道,“相忘的这件衣服有年头了吧?”
简礼颖道,“可不,这件衣服是从艺考时穿到现在的。”
羡君浅笑不语,不一会儿三人行至东南交,简礼颖点了碗排骨粉,而羡君和相忘照旧是碎肉米粉。
简礼颖提溜一口米粉道,“你们俩的口味还真是挺像的。”
羡君笑道,“谁叫我跟相忘是兄弟呢?”
简礼颖吸了一口米粉道,“对了,元旦过后马上就要校考了,刚好是寒假,你们要不要来筐筥间?”
相忘尚未回答,羡君抢道,“好呀好呀,我们一定来。”说完搭着相忘肩膀道,“对吧,相忘?”
相忘仍旧低头吃米粉不发一言,羡君轻斥,“小呆瓜。”
“无聊。”
“切。”
“哼。”
“哈哈,你们两个呀,真是见不得,离不开。”
“哪有!”
兄弟两个齐声道,简礼颖忍俊不止,羡君哈哈一笑,相忘则继续低头吃粉。
不管外界如何纷纷扰扰,东南交似乎永远都像那夹着烟火气的空气一样,只管做饭,迎来往送学生们,吃粉的三人也如这东南交一样,谁也不知之后的故事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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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荻花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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