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微凉,茫茫苍苍。
各回房,詹一禾倒是不慌忙的挑选起了闻取城君王好意给姑娘送来的衣裳。
“这个……不错。”铺平整齐的衣裳由婢女呈来,依次摆在少女面前任其挑选,她一眼看中那一身橘黄色高调水仙刺绣裙摆的儒裙。
迷人眼的衣裙正中少女喜欢。她终于记起来问得一句:
“是谁派你们来的?”
双手呈着被她选中的那衣裙的婢女始终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生怕冒犯了她。回答说着:
“是陛下。”
倒是更加诧异:
“你家陛下为何要派你们送来这些?讨好我?”
这话刺耳又太过直白,婢女不敢答:
“回姑娘的话,奴婢不知。”
“不知?”既如此詹一禾只好往下硬猜,“这些衣裳给我可是什么赏赐?还是……贿赂我吗?”
“姑娘,您别难为奴婢了,奴婢当真不知……”那站在詹一禾面前的婢女本就低迷的气势更是下沉。
见眼前人无措,詹一禾不再为难逼问:
“衣服随便找地方放下吧,我没什么事啦,你们出去吧。”
外面天色早已暗下来,深夜来访的众位婢女是早早在她的屋门前候着,直到她回来才敢跟随着进去屋门。
主人下逐客令,未有婢女敢再留。
有规矩的前行,众人走到木柜之旁将呈来的衣裳轻放。
剩下一句:
“奴婢告退。”
众人皆离。
目送着所有的婢女身影彻底消失,詹一禾关闭了自己的房门。
随意的瘫倒房间的床上,她呆呆的盯着没有被熄灭的烛光。掐算着时辰,与江亭约定的明早天一亮便行动,这一夜注定半梦无眠。
[直到第二日……]
门外有人早早等待,一少女持鲜红烈焰剑站在背脊背弓箭的少年身后。
二人没有直接向前去打扰屋内歇息的少女,而是仅站在台阶下等待。
少年人身后太阳逐渐上升,还未等到它升起至顶端,屋内的人自然清醒。
娇嫩的手轻轻推开房门,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光鲜亮丽打扮的少女。
画着淡淡的唇,算不上精致的眼妆。好似脸上的妆容并配不上花在着装打扮上的心思。
与平常一般的高调,她骄傲明媚。所以站在台阶之上的她手里的那一柄粗糙的铁剑便显得格格不入眼了。
“你……拿剑作甚?”江亭上前迎接略微夹带着起床气看起来不太好招惹的女孩儿,早已习惯她的张扬,只是不懂为何手中持剑,“小贵人你这剑是哪里淘来的?想不到这富丽堂皇的地方还能被你寻到这般破铜烂铁。”
“会不会说话呀,什么叫破铜烂铁!这是我昨夜在床底翻出来的,虽然看起来破破烂烂,但足够锋利。要是真遇到麻烦,打起来咱也得有个顺手的家伙不是?”
“不是吧小贵人?”少见从江亭口中听到说教詹一禾的话,面对詹一禾时候江亭心里油然升起的底气,“虽然我没有你们聪明,但若是只有你我的话,我还是可以保护你的。”
看着不断靠近自己的那张俊俏的脸,詹一禾倒是心无波澜。非但没有躲闪,反倒向前一步。
“小少爷,您不是射手嘛?”
“什么?”被向前的少女突袭,一句不知何来的话搅乱了江亭的思绪。
他似乎并听不明白。
詹一禾再言:
“虽然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我也不想拖你的后腿。”
这句话江亭听的清楚:
“不会的,我会保护好你们。”
这话说时,少年的目光从正眼前少女的脸上开始偏移,渐渐落到身后等待的沈安身上面。
见方才交谈的二人目光纷纷来向自己,沈安回以微笑。
“咱们走吧,时候不早了。”
走向前去,她抬起握剑的手,将手里的烈情递到詹一禾的面前,站在与江亭并肩的位置。
她同少女言:
“来历不明的剑不要留在身边,没有找到合适的佩剑之前,烈情替我守着你们。”
“可是……”见沈安想自己伸出的手,那一柄停留在自己面前的剑詹一禾始终未敢接下。吞吐的说出这话,詹一禾心里有所疑惑,“你们剑客的佩剑可以随意的借给旁人吗。”
“自然不是。”沈安握剑的手没有放下。
“那为何……”詹一禾仍旧不敢接下这一柄烈情。
沈安强硬的将配件塞给少女:
“保护朋友,你们不算旁人。”
没有握剑的那一只手被迫接下沈安的烈情。詹一禾呆呆的站在门前不知所措。目光直视前方,神情恍惚间,沈安的话在她的耳边不断徘徊萦绕,詹一禾不忘张开右手手掌将那一把生锈的铁剑丢在地上。
终于回过神儿来,她同江亭说:
“小少爷,虽然我很感动,但沈安是不是忘记了我不会用剑。”
江亭不识趣儿的反驳一句:
“那方才你为何还要带剑出门呢?”
“这样看上去有气势嘛,就算不能旗开得胜,咱们装出一副能拿到成功的派头给那些盯着我们的人看看也是极好的。”
“你在说谁?”并非明知故问,显然江亭当真不知詹一禾口中之人。
没有避讳的直言,詹一禾告知江亭:
“当然是这座城的君王,还有昨日前来下死命令的那个将军大人。”
未关严实的房门,一柄被少女抛弃的生锈铁剑。詹一禾才不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只是丝毫不留恋的向前离开,与江亭并肩离开。
“小贵人,咱们具体什么计划?”
走在深宫大院,二人暂且没有任何危险。在闻取城皇宫的庇护下还可以畅所欲言。江亭直接问想詹一禾这话。
沿着宫中绿景色前行,詹一禾说出自己计划:
“你知道这盐珍贵,是因为他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而若是我有同样珍贵之物,你猜……有心之人会不会前来争夺呢。”少女胸有成竹,“我有同这盐差不多价值的东西。”
“你……这么厉害?”并非质疑,江亭拦住詹一禾往前的去路,脸上是吃惊,是惊喜,“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呀,怎么懂得这么多凭空出现的东西?”
“凭空出现?”詹一禾被挡在自己面前一脸吃惊的少年逗笑,“这可不是凭空出现的东西,是古人的智慧。”
“古人?”江亭歪歪脑袋,眨巴着大大的眼睛追问。
“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你们。”詹一禾回答。
自然是听不明白这话,对于少女口中稀里糊涂的言语少年早也习惯。并不打算涉猎一些就算眼前人跟自己掰碎了解释也无法理解的话题,他侧身让出少女往前的道儿来,顺势转移话题:
“那你说的与盐同等价值之物,究竟是什么?”
詹一禾回答说起:
“那东西叫味精。”
“味精!”江亭惊讶的原地弹起,一边伴着少女前行。
这反映倒是让詹一禾瞬间不安:
“你这是什么反应?不能这玩意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吧!”
等待着江亭的回答,詹一禾也替自己捏一把冷汗。生怕这心中一计无效。
看穿少女的慌张,江亭赶忙找补:
“味精这东西倒是从没听说过。”
幸得松一口气,脑袋里不断回想起方才江亭没事欠抽的激动神色,詹一禾气不打一处来,质问说:
“那你搁这儿惊讶个什么劲儿!吓我一跳!”
“哎呀,别着急嘛,我i不是惊讶,只是没听说过,顺便给你点儿反应。”
“你这反应给的,差点儿没吓死我!”
“那咱们现在……行动?”江亭不怀好意的笑现在脸上。
“行动!”詹一禾回应以邪笑,两只眼睛眯成缝。
二人对视罢了奔跑向前去,直接出来能够庇护住自己的皇城,前往那热闹但危险的街道。
踏出宫门的一瞬间,脚步碰上属于百姓的地面。右手握沈安的烈情剑,不知是不是这趁手的佩剑给的底气,即使身边是擅长远剑的江亭,詹一禾也丝毫不惧接下来即将面对的困险境。
太阳之下的世界一日绿与一日,二人的目的地是城中最为盛大的茶楼——张大人家茶楼。
[而另一面]
分开之后,沈安早就等在罗莲的房门前。没有上前打扰,更没有无礼的靠近敲门。只是等候,说明白一点叫做蹲守。
她领到的詹一禾所给的指令只是看住罗莲,以免她暗中作祟,坏了詹一禾与江亭前去执行的计策。
怀着双手抱在胸前,整个身子的力气卸掉,她依靠在女人房间外面转角处的墙面。
没有烈情剑在身上的沈安看上去倒是让人好接近了些。但她身上的红妆与红装从未脱离,所以即使并不锋利的外貌也被其貌张扬的扮相惹得惊艳。
若不是因为罗莲的房间在宫内偏僻的地方,但凡经过人都要看上这停留在不远处明显是在蹲守的少女几眼。
周围净是些矮小的枝节与嫩叶,所以只有沈安背靠的地方是一棵参天树。
仍旧是清晨时分,远远的观望,她确认过屋内有人,并且正是罗莲。一时半会儿间,她确信屋内人也不会出门。
[城中张大人所办茶楼门前]
两个骄傲的少年止步于此。
“咱们这一路上未免也太平静了。”没有任何异样反倒是让人心慌,江亭身后背弓箭,双手叉腰。与詹一禾并肩站在茶楼的门前,抬头仰看这楼内景象。
同样叉着腰的少女在听到身边人这话之后视线飘移,落在他的身上,回应一句:
“平静还不好吗,要是真有麻烦找上咱俩,那可真就麻烦了。”
“说的在理!”江亭不能够在认同的连忙点头。随后的举动有些鬼祟,默默耷拉下脑袋靠近少女的耳边,再小声追问,“你的那个和粗盐一般价值的东西带来了吗?”
“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话,所以语气中多少有些不确定。
“你没带!”江亭皱起的眉头发现事情不对。
“带了,”赶忙回应着急上火的少年,詹一禾往后退一步,抬起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言道,“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儿,只是差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海带。”
“海带是什么东西?”
“嗯……”
来往的人不断,站在正门前交谈。直到江亭问出这话,詹一禾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见原本自信的少女突然恍惚,江亭上前试探的呼唤:
“小贵人?”
一声未搭理,江亭不断的叫喊:“小贵人你没事吧……”
“没事……”终于醒过来神儿,詹一禾僵在原地。但事已至此,只好硬往下作为,反问江亭,“或者你听说过昆布吗?”
见江亭摇头。
詹一禾手脚比划着,显然是遇到问题,神色中开始浮现焦急,再追问向眼前少年:
“一种很大的海生褐藻植物!你可知道?就是那种长在海里,看起来软软的生物。差不多是……褐绿色,有的也是土黄色。你可知道?”
“嘶……”长吸一口凉气,按照詹一禾的描述,江亭搜索着记忆。
见二人停留却迟迟不进门,站在二楼阁楼的大人一眼认出詹一禾。久久地等待却见二人仍旧不前,那张大人主动下楼去出门迎接。
二位少年毫无头绪的时候,这突然出现在二人眼前的男子身影遮挡住去路。
“二位,怎得想起来本官这儿坐坐了?”未等少年人回应,张大人直接一手一个将二人拉入茶楼中。
扯着嗓子大喊来人:
“有贵客到!快安排好!”
在张大人之右侧被牵住的手,江亭略微往后看向在其左侧的少女。
只见詹一禾并没有去挣脱被张大人牵住的手腕,所以少年便也乖巧的跟着张大人进去了茶楼里面。
其实不然……
詹一禾被困住的手腕,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挣扎却根本毫无作用。
少女心里想:
这张姓大人,绝对有武功傍身!否则哪怕自己的力气再小,也不可能毫不被他察觉自己想要挣脱的意图。
又见江亭无动于衷,詹一禾只好跟随进入茶楼中。
“张大人,咱们去哪儿?”稀里糊涂的被拽上楼,少女眼见突然出现的下人在前带路,然后停在二楼的客房门前,推开门来。
下人始终耷拉着脑袋,站在敞开的门前等待张大人以及两位少年人做出反应。
张大人见状,随即撒开紧握着二人手腕的手,站在门前引二人入内:
“既是贵客,怎能薄待。”
站在门前未踏入门内,江亭见詹一禾无动于衷,便主动的走到她的身边,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其护在身后。
被江亭的身躯几乎遮掩住整个身子,詹一禾歪歪脑袋冒出一双机灵的眼睛看向表面极为和善的男人:
“可是有人同大人您知会过我与江亭会来这里?”
张大人平静的笑容上面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始终挂着那一副和善的模样:
“姑娘您多虑了,没有人知会过。我们皇城中见过,你们既是陛下的贵客,那只要在这城中,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尊,有人敬。”
暂且放下心里的顾虑,詹一禾从江亭的身后走出,直接面对始终盯着自己的男人:
“昨夜后山躁动,兵马大动干戈前去捉拿我的朋友。一夜之间风声乍起,大人应该不会不知。”
“略有耳闻。”
詹一禾再追问:“既如此,而我二人却又出现这里。大人应该已经猜到了,我们是带着麻烦来的。”
张大人丝毫不惧詹一禾言语中的步步紧逼,从容应答:
“本官说过,既是陛下好友,便是在下的贵客。”
詹一禾不再卖关子。当张大人直说这话以后,便就是给少女的定心丸。没有再彼此试探的必要,她直言:
“有一事相求。”
男人脸上仍旧带着笑,轻轻点头侧过身让出一道儿进入屋内的路:
“姑娘,里面请。”
这张大人不论言语还是行为上,所邀请的自始至终都只有詹一禾一人。
在一旁静静的听罢了,见眼前男人让出的路。江亭一把拉扯住身边女孩儿手腕,眼睛看向她等待回应。
本想要直接走进屋内,却被身边少年炙热的眼神拦了下来。她转身看向他。周围嘈杂,女孩儿知道少年在等自己的选择。
周围来往的人,站在对立面等待的男人。詹一禾没有直接说出,只是抿嘴轻笑,然后使劲儿一点头。给予少年的目光,她看向他的眼睛好似在讲:
放心,不会有任何问题。
沉默片刻,等待的男人再次开口:
“姑娘,可要谈谈?”
轻轻甩开江亭的手,詹一禾跟随男人只身进入屋内。
在詹一禾最后一只脚踏入屋内之后,门口等待的下人将屋门关闭。
手中不自觉的上力气,手腕上的青筋暴起。江亭无可奈何,此刻却无计可施。眼看着詹一禾独自走进房间,他只能透过门框留下的微小的缝隙听见里面的对话和男人谨慎的私语。
“姑娘,你猜的不错,确实有人托我帮你。”男人收敛起方才在外面时候的客气,一屁股坐到少女对立面的板凳上面。
再次提起的谨慎,詹一禾从进门之后便一直不安的内心在男人开口说出这话之后终于达到极点:
“有人托您帮我?您是谁的人?”
男人没有着急回答这话,脸上的平静如常,抬手示意姑娘坐下说话:
“不必在意我背后之人,你只要记得有事随时说话就行,我会尽全力帮你。”
“尽全力?”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坐下,二人针锋相对峙,“您帮我的条件是什么?”
“没有条件,”男人回答,“我说过,有人让我帮你,那人会给我想要的。”
“那人是谁?”
“这与你无关,你不必知道。”男人一口将这话咬死,绝不说自己背后之人。
见男人不容动摇,不好劝服。詹一禾只好暂且放弃这相对而言并不重要的话题,转而再问:
“我想要一东西,长在海里,褐绿色,长条状,从海里捞出会变成黑褐色。”
“那是何物?可有名字?”
“海带,大叶藻,或者……昆布?”詹一禾说出所有可能的名字,问向对立面的男人,“您可曾听闻?”
“海带草?”男人随便的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奈何如此正巧,歪打正着。
“对!也有这个名字!”詹一禾欣喜的连连点头,手激动的拍在眼前的桌面上激动的站起身来,“您知道哪儿有海带草是吗!”
“姑娘别急,我派人去调查,可能确有人见过此物。”
“在哪儿!可否借我?”
“莫急,我派人去寻来给姑娘便是。只是……”男人试图安抚詹一禾激动的情绪,“今日你我的交谈……”
自是识相的,詹一禾配合的点头:
“放心吧,我虽然不懂你们的规矩,但江湖上的道义还是清楚。你帮了我,我不会同任何人提及。”
至于这大人的背后究竟是谁,詹一禾未再提及,但也大概猜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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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突如其来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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