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吃过晚饭，陆羽骑着自行车重新赶回靖安局，一进门就见程方迎了上来，塞给他一张名片，陆羽扫了眼，发现是个名叫李照明的家伙。

    西装革履。

    人模狗样。

    身份是一中的年级主任。

    心中顿时明白，先前开除自己学籍的，多半就是这家伙，这次亲自登门拜访，大概是为了缓和关系，陆羽想了想，问道：

    “留下什么话了？”

    程方转过身来，脸上有些纠结，见陆羽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只好硬着头皮道：

    “他...他说明...明天再来。”

    “......”

    陆羽愣住了，瞬间明白了程方平日沉默寡言的苦衷，原来这家伙有口吃的毛病，大概是因为自尊心太重，才常常惜字如金，好在他也不是那种喜欢取笑人的家伙，感激道：

    “谢谢！”

    程方点了下头，在一旁的凳子安静坐下。

    陆羽随手将名片扔进垃圾桶中，沉吟道：“明天也是程哥当值吧？若是这人再来的话，就说我不在，让他周一再跑一趟。”

    “好！”

    程方点头应下，两人一起等待起来，陆羽逗着怀里的渺渺，小灰在大厅里跑来跑去，闻闻这里，嗅嗅那里，一会也不闲着。

    大约七点五十分的时候，众人陆续到齐，就连不参加任务的戚向前也在。

    戚萱直接开口道：

    “这次的战斗任务是抓捕孙耀，实际上则是为了捕捉梦魇，诱饵就是小羽自己，届时小羽一人在街上溜达，我们会开车藏在暗中，一旦孙耀现身，一举将其擒拿，因此，小羽承担的风险很大，要注意安全。”

    “明白！”

    陆羽郑重点头，可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戚萱继续道：

    “现在，十分钟准备时间，外面集合！”

    “是！”

    众人应了一声，各自准备起来，陆羽先在二楼换上防刺服，又担心梦魇会伤到两小，干脆将渺渺和小灰托给了唐唐照顾。

    八点钟一到，陆羽背着书包，骑上自行车。

    一个人出了靖安局。

    晚上的县城多少有些冷清，微风中带着几许凉意，马路边亮着昏黄的路灯，偶有汽车驶过，一阵喧嚣后又重新安静下来。

    陆羽骑车缓行在人行道上，右手紧握69式，左手也保持着随时握剑的姿态，他回头向后望了一眼，只能隐约看到，似有一辆没开车灯的防护车在远远跟着。

    路过亮晶晶珠宝行时。

    店铺已经落下卷帘门。

    唯有二楼的一间房间还亮着灯光，能模糊看到窗帘上投了一抹剪影，像是孟琪在拨弄计算器，看来是在整理白天的账目。

    “晚安！”

    陆羽默默念叨一声，从楼下骑过，一路来到凤鸣街尽头，拐弯驶向另一条街道。

    兜兜转转。

    七拐八拐。

    不知不觉，已是凌晨一点钟，陆羽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嘀咕道：“我都送上门来了，还不出来，这梦魇有这么怂？害我浪费开启两界门的时间，可恶！”

    说着，掏出书包里准备的一瓶活力啤酒，狠狠灌了几口，将身上的疲惫驱散干净。

    “继续吧！”

    陆羽长吐一口气，继续骑车起来。

    “来来来，追呀追呀~~”

    “别跑！”

    “砰砰砰！”

    来到一个路口时，陆羽突然听到了打斗声，精神一震，就见一个金属候车亭扭曲着歪倒在地，上面满是拳印，有两人一追一逃，迅速远去。

    “龚小春和陈志兴？”

    “打吧，往死里打。”

    陆羽嘀咕了几声，有些幸灾乐祸，没再继续向前，而是拐弯骑上了另一条街道。

    “砰！”

    又骑行十几分钟，一个人影忽然从天而落，面孔朝下，重重砸在了马路上，鲜血顺着面颊流出一滩。

    “我艹，跳楼自尽？？”

    “这......”

    陆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连忙丢下自行车，向对方跑去，打算试试能不能将人救回来，刚跑到一半，猛然停下，惊疑地望着地上的身影。

    对方的衣裤都是全新。

    可身形却有种熟悉感。

    陆羽不可思议地望着对方，唤道：

    “孙耀？”

    “是我！”

    声音就像碎玻璃互相摩擦发出的声响，本该必死的人，竟然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五官已经被彻底摔扁，扭成了一团烂肉，他扭动着脖子，幽幽道：

    “我以为...你会过来扶我一把呢。”

    “砰！”

    “砰！”

    “砰砰砰~~”

    陆羽一口气打空手枪里的十发子弹，孙耀身上和头上炸开一朵朵血花，却没有倒下，他冲着陆羽咧开烂兮兮的嘴巴，怪叫道：

    “好痛啊~~”

    然后一步步向陆羽走去，边走边道：“我本来对你还有一丝好感，没想到啊...你也是个无情之人！”

    陆羽退后两步，快速更换弹夹，皱眉道：

    “你是从哪里下来的？”

    孙耀愣了下，回道：

    “楼顶啊。”

    陆羽抬头望了望，娘的，发现竟有十几层高，摇头道：

    “我不信。”

    “是楼顶！”

    “我还是不信，除非...你能再跳一遍给我看。”

    “......”

    “砰！”

    “砰！”

    “砰砰~~~”

    趁着与孙耀啰嗦，陆羽又来了一次十连发，而且，全打进了对方嘴中，后方的戚萱和唐三彩发现了动静，已经下车向这边跑来，程方和罗斌警戒，唐唐则忙活着在车顶架设狙击枪。

    “嗬嗬，你是杀不了我的！”

    “来吧，用你的灵魂，来偿还对我的亏欠~~”

    孙耀怪笑一声，张开双臂，直接向陆羽扑去，陆羽随手收起手枪，手中寒芒一闪，也冲了上去。

    “噗嗤！”

    “噗嗤！”

    两人相遇，瞬间打斗在一起，陆羽左摇右闪，眨眼在对方身上捅出五个血窟窿，脚下一错，从对方身旁掠过，手中袖里剑顺势划过对方的脖子，切开了半个脖颈。

    “好...好本事，不过，我是不死的。”

    “嗬嗬~~”

    孙耀转过身来，怪笑着再次扑来，陆羽眉头一皱，刚要后退。

    “砰！”

    一声左轮声响起，一发放光的子弹击中了孙耀的眉心，四分之一个脑袋直接炸开，血糊糊一片，简直触目惊心。

    孙耀转过身去，望着手握双枪的戚萱，怒声道：

    “别以为只有你们会射，哼，我也会！”

    “刷！”

    他一掀身上破烂的风衣，伸手掏出了一把抢来的狱警手枪，对着戚萱扣动扳机：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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