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京城人的情怀里，有一种最难忘的是“老莫”。

    早先的二十来年，那里几乎是京城顽主们的圣地。

    带上三俩好友，点个闷罐牛肉、西餐拼盘，在那里侃大山，生活何其乐哉。

    不过随着改开的延伸，京城各式各样的餐馆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老莫早已风光不再。

    但今天他和廖芸是客随主便，人家表姐刘欣洁请客，还特意让廖芸带上徐建军。

    “你们姐妹俩吃饭，干嘛喊上我啊，是不是有事儿？”

    “我也不知道，八成是找你帮忙的。”

    廖芸其实还挺高兴的，就算是帮忙，能想到徐建军，证明家里人已经彻底认可了她这个未婚夫的身份。

    连外婆那边的亲戚都认可了，自己妈妈就更没理由反对了，以后自己在家就可以理直气壮了。

    “以前也没关注，你表姐好像是在外交口工作吧？”

    “嗯，好像是，我也没怎么在意这个，所以就没有问过她工作方面的事儿。”

    “这工作方面估计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那大概是私人方面的吧。”

    “管她呢，等到地方就知道了，能力范围之内的，能帮就帮，超过范围的不用管她。”

    廖芸对她这个表姐印象可一点不好，有限跟她有交集的几个时刻，都是自己正倒霉。

    两人联袂走进餐厅的时候，廖芸是光明正大的挽着徐建军胳膊的，嗯，也难为廖大姑娘了，以前偷偷摸摸习惯了，总是放不开，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他们这一对一出现在莫斯科餐厅，顿时吸引了无数人行注目礼，男的帅气俊朗，女的高挑漂亮，堪称一对璧人。

    “小芸，这里。”

    听到刘欣洁招呼，两人朝她的位子走了过去。

    刘欣洁也没有开门见山说目的，徐建军是无所谓，听她们姐妹俩闲聊消磨时间也可以，反正现在已经放假了，本来这几天就是陪廖芸的。

    不然刚回来没多久，又不声不响的跑出去，回来廖大姑娘生气不让他碰，那以后国内的性福生活如何保障。

    “小徐，这里的菜怎么样？”

    “你们这上点年纪的这代人，好像对老莫有种特有的感情啊。”

    刘欣洁听了徐建军的话顿时有些火大，整天听廖芸说这倒霉孩子人成熟，待人接物特别靠谱，怎么到自己这里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呢。

    什么叫上点年纪，老娘才刚过三十好不好，比你们也大不了几岁。

    要不是今天实在是有求于人，刘欣洁有立马起身走人的冲动。

    还是廖芸憋着笑训斥了徐建军一句，才算解了围。

    “怎么说话呢，说的跟表姐有多老一样，我也喜欢这里的点心，那是不是我也上了年纪了。”

    “嗯，你确实有上了年纪的气质，廖芸姑奶奶，糖水红樱桃虽然好喝，你也不能把我的那份也喝了啊。”

    看小两口打打闹闹无所顾忌的样子，刘欣洁那点怨气也就烟消云散了，她若有所思的瞥了瞥廖芸的这个对象，还真是不简单，不动声色的把略显尴尬的气氛化解。

    一直等饭吃的差不多，刘欣洁才切入正题。

    “建军，有个麻烦事儿需要你帮忙。”

    “表姐有事儿直接说，咱们都是亲戚，不用绕弯子。”

    “嗯，是这样，我一个领导的闺女，今年才十五岁，先天性心脏病，从小呵护着长这么大，以前的医生都说她长不到成年，不过她父母一直没放弃，这不是听说国外现在已经有治好的案例了，他父亲，也就是我领导，最近都是在跑相关手续，想去小日子那边试一试。”

    “嗯，阿美跟小日子的心外科确实领先我们不少，现在是有什么困难，联系不到好医生吗？”

    听到徐建军还懂这个，刘欣洁就没有多废话解释病例。

    “她爸爸毕竟跟我一样是外交口的，也是有些关系的，找医生这个不难。”

    “那就是钱上面的问题了？”

    “不错，听说做这个手术费用很高，他家里虽然有点积蓄，在国内也能找亲朋好友借点，但是在国外，那就有些困难了，毕竟我们国家现在的外汇形势你也知道，到处都是伸手的，而且他这个还是私人性质的，不好向国家开口。”

    “需要多少钱？”

    人命关天，又是现在他徐建军最不缺的钱，这点忙他还是可以帮一帮的。

    “他家已经筹集到了一部分钱，大概还差三四百万日元，你这里能帮多少是多少，不够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他们是在国内，还是已经在小日子那儿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女孩儿跟她妈妈上周已经过去了，现在正住院观察，老齐还在国内，这不是四处央人借钱嘛。”

    “有人在小日子，我直接安排人给他们送过去就行，也省得再转一圈，现在咱们这边是进来容易，转出去就要花点功夫，你懂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刘欣洁虽然知道徐建军通过那个漫画在小日子赚了钱，但是她对赚多少，也没法了解清楚，看来老齐家闺女这次是有救了。

    “你能借多少？”

    “你问问他们是在哪所医院，晚会儿我打个电话，先给她们送400万用着，不够再说。”

    看着把400万说的跟400块一样的徐建军，刘欣洁很想问问，你到底清楚那是多少钱不，换算成美金，都快两万了，她刘欣洁的工资虽然不低，但是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存那么多钱。

    不是不一定，而应该说是一定存不够，刘欣洁再次确认道。

    “400万？”

    “嗯啊，你不是说她们还差三四百万嘛，这个费用谁也说不准，很可能手术过程中还要夹杂点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必须得往多处准备。”

    “好好，我这就给老齐打电话去，你们先坐着啊。”

    听到徐建军的确定，刘欣洁连一刻都不愿意多等，直接跑到吧台要电话去了。

    对于徐建军折腾那些漫画什么的，廖芸从来没有过问，反正她就知道这家伙肯定不缺钱就是了。

    每次从小日子回来，给自己带的衣服鞋子，那材质，那做工，肯定都便宜不了，而且他连几千美金的项链都送过。

    “你画那个漫画很赚钱吗？”

    “那必须的，不赚钱你以为人家为什么派那么多人过来协助，等将来你嫁过来的时候，一定给你准备一个让你一生难忘的婚礼，怎么样？”

    “嗯。”

    “喂，廖姑娘，你要矜持点，推辞一下，或者撒娇说不要不要，那样我才更有成就感，知道不？”

    “不知道，反正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你休想甩开我。”

    “我甩开你干什么，还等着将来你给我生一群大胖小子呢，我想想，将来是组一个篮球队呢，还是足球队。”

    “呵呵，你少来了，真当我是老母猪啊。”

    关于生孩子这个话题，虽然廖芸跟他各种羞羞的事情都尝试过了，她还是有点放不开。

    不过徐建军却知道，他这个目的很难实现了，毕竟等他们工作结婚，那是刚好碰上计划生育最开始，也最严厉的时候，到时候连二胎都够呛。

    要说哪项国策被骂的最久，骂的最凶，非这个莫属。

    妻妾成群康有为，子女兴旺马寅初。

    这两位可都是人间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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