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阿娘现在生孩子情况不明，我要留下来观察情况，帮忙看着，免得阿奶着急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你能一个人去买东西吗？”

    “买点水，饼干或者面包之类容易吞咽的东西。或者问问老板娘，什么东西适合生产的孕妇吃的，买了就赶紧回来，阿娘还等着呢。”

    我走到转角的时候，一把抓住封如珍的手，直视她的眼睛，严肃地说道。

    封如珍现在还是有点状况在外，只晓得阿娘生宝宝可能遇到困难了，不过基于过去1年，封如莲表现出来的淡定和智慧，下意识的点点头。

    “阿莲妹，我自己可以的，你就留下来看着吧，我买好了很快就回来。”

    封如珍郑重的点头，手里拿住阿莲妹塞给她的5元钱，转身就跑出去。

    我习惯性兜里装了现金，在这个时代钱很值钱，也就没带太多，每个月她的分红都有，如今还开不了银行账户，都放在固定的位置大多都自己存起来。

    也会拿出一部分流动资金，把50元左右的零钱放身上，有需要不用跑来跑去，而封如珍匆匆忙忙还是一个小学生，身上多半是没钱的，有钱傍身才好做事。

    我看着大姐往大门口冲去的背影，赶紧回去产房，随时观察产程的进度。正当封如莲回到产房门口，一个穿着护士装的护士拿着本子出来。

    喊道：“谁是产妇李家秀的家属？产妇羊水流干，产程不顺利，需要家属签字做手术。”

    “我是，我是产妇老公。”

    封家爸爸似乎腿软，顿了一下再扑过来。

    封家爸爸拿过笔，准备签字。

    “产妇剖腹产，会有一定的风险，如果出现意外，保大还是保小？”

    护士戴着口罩，公事公办地问。

    封家爸爸刚想说话，封如莲余光见着阿奶站起来张着嘴巴，好像要说什么。

    “护士阿姨，两个都要保，请你们一定要努力保下大人跟小孩，如果一定要选对的话，保大人！”

    封如莲大声坚定地说，打断了封家爸爸想说的话。

    我目光如炬，定定地看着封家爸爸：“阿叔，你说是吗？保大人！”

    封家爸爸赶紧吞回“要保小的”这句话，说：“是的，两个都要保，大人小孩都要，如果真要选，大人优先。”

    封家阿奶脑子一热，原本就要脱口而出“保小”，可是被封如莲这坚定果决的声音一打断，也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说不出话。

    尤其是见三婆看着她，脸上一阵臊。

    自家媳妇为封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原本阿奶心里想着肯定是封家的金孙重要，条件好了再换个媳妇就好。

    可是阿莲妹这个小豆丁都知道要优先保大人，一想起家里的一切改变都是阿莲妹带来的，要说出“保小”这两个字，封家阿奶根本张不开口。

    “保大人对吗？我们会尽量保证大人小孩的安全。”

    护士跟封家爸爸再确认一次。

    “保大人，阿秀还有三个孩子呢，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她自己可不能出事啊！”

    三婆小声在一边地说道，被封如莲一说，低声的重复。

    “是的，保大人！不过大人小孩都请想办法保住哈，谢谢医生，谢谢护士了。”

    封家爸爸吓得六神无主，只能重复封如莲刚刚的话。

    虽然知道阿娘和小弟最后是虚惊一场，但是面对封家爸爸和封家阿奶的表现，封如莲还是寒了心。

    不管家里条件是否好转，不管这种情况来多少次，面对相濡以沫的发妻，在封家爸爸和阿奶的心里，封家阿娘的命始终是比不上还不确定的封家男丁来得重要。

    她年纪虽然小，但这次总算成功阻止了这个保小不保大的“祸从口出”的暴雷，希望之后阿娘从别人口中了解到的是封家爸爸亲口表达出来的：保大人，大人在他们心目中是最重要的。

    也希望能让延续了半个世纪的恶劣婆媳关系从此刻开始把炸弹排除，上辈子是她少不更事，封家爸爸完全被阿奶拿捏要优先保小，就在封家的房子里面请产婆帮忙生产，历经九死一生，这辈子事情总算是大有转机。

    阿奶没说出来“保小”，这个婆媳关系就不至于太僵硬。

    突然，产房的门再次打开，出来的还是刚刚那个护士。

    “孕妇重新恢复了意识，产程开始往下走，产妇也尝试要顺产，不过羊水快流干了，医生加快让孕妇顺产，实在不行再剖腹产手术，你们家属有准备什么吃的吗？给她补充点能量，让生孩子更快些。”

    封家爸爸手足无措，虽然他已经有了三个闺女，奈何生孩子的时候，他都没参与其中，刚刚阿奶让买东西给媳妇吃，他还不当一回事，交给大女儿封如珍去跑腿去了，这会什么忙都帮不上，着急得直跺脚。

    “来了来了，吃的来了”

    就在护士暗暗摇头，暗暗吐槽这家属不走心的时候，封如珍如同踩着风火轮跑了过来。

    “阿莲妹，我照你说的，买了水，还有饼干，小卖部的老板娘推荐了这个糖果，说产妇补充能量快些，还有这个牛奶，护士姐姐，你看能带进去给我阿娘吃吗？”

    封如珍急急忙忙地把袋子打开，展示给阿莲妹看，还有护士和封家爸爸看。

    “可以，你拿来吧”护士瞥了一眼，伸手要接过。

    封如珍赶紧把整个袋子都递给护士，她们是不能进产房的，只能拜托护士帮忙，嘴里不停地说着：“些谢”

    封如莲大致看了一下，都是产妇能吃的东西，不像后世还有专门的功能饮料，比如红牛之类的，不过能买到糖果和牛奶，这是容易吸收的东西，也是不错的。

    “护士姐姐，如果有热水，麻烦用这水兑点温水给我阿娘喝，她会舒服些，谢谢哈”

    封如莲在护士转身关门的那一瞬间，轻声说道。吃了糖果或饼干，喝了温水会更容易消化吸收。

    护士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就轻轻点了点头，封如莲知道她听到并答应了。

    该传递的信息已经传递进去，能准备的已经准备了，这下就要看阿娘自己争气了，能不挨一刀顺产，产后有助于恢复身体，在医院有医生时刻观察着，多半是没有性命之忧。

    封家人和还陪着等的三婆一起，坐着或站着，都在等待着产房再次打开，等待着护士宣告孩子顺利生产出来。

    过了好久好久，又貌似只有一会，终于听到了产房里面“哇哇哇”孩子的哭声，大家对视一眼，欢呼：“生了生了，孩子生了！”

    过了十来分钟，产房的门再次打开，还是那个护士。

    “产妇李*秀的家属在哪里？孩子顺产，6斤3两”

    阿奶一马当先，冲过去就要把孩子抱过来：

    “在这里，我是产妇的婆婆，护士，孩子是男是女呐？”

    护士躲了一下阿奶伸过来的手，把孩子递给同样跑到产房门口的封家爸爸手里，“男孩子，6斤3两，孩子爸爸赶紧把孩子抱一下。”

    估计是封家爸爸那句“要保大”，护士的印象还不错，优先把孩子交给孩子爸爸，让他成为第一个抱孩子的人。

    “阿叔，赶紧问问阿娘的情况呀，阿娘可是辛苦在里面生了弟弟。”封如莲赶紧拉住封家爸爸的衣角，提醒道。

    “对对对，我媳妇情况如何，意识还清醒吗？”

    封家爸爸抱着来之不易的男孩子，赶紧问护士，封家阿娘的情况。

    刚刚护士说的“重新恢复了意识”，他琢磨了一下，了解到阿娘之前在产房晕倒失去意识，还因此签下“保大保小的病危通知书，如今还心有余悸。”

    “产妇有点大出血的症状，医生正在处理和缝合，其他的精神还算可以，收拾好了观察一下，就会送回病房，家属可以多准备些吃的容易消化的，等下孕妇会需要”

    护士见多了重男轻女的例子，封家爸爸接二两三的表现，让护士小姐姐难得有耐心，特意交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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