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艺想了想,说道:“以二郎的武艺,又有皇室宗亲的身份,进禁卫军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说不定还能进玄甲卫,最次也能进巡城卫,混个三五年,就是个将军了。到时候,让二郎娶个长安大户人家的女儿,好过在这里娶个乡下人家的女儿。”
像李章这样,在宗人府登记过的皇室宗亲,成年了之后,如果想出来做事,可以去宗人府那边,让宗人府给安排一个职位的,并且起点不会低,不需要像普通人家那样,从最底层慢慢地往上爬。
李艺谋划得很好,大儿子李意,走读书科举的路子,以后当文官,二儿子李章,走军方的路子,以后当将军,这样,李家一文一武,这家业就稳当了。
奶奶、大娘和二娘都不说话了,李艺是一家之主,他决定了的事,三个女人家也不好反对。
至于大妹和小妹,都是小辈,这种话题,是插不上嘴的,索性专心吃饭菜了,今天是庆贺李章回家,饭菜特别的丰盛。
“二郎啊,去了长安那边,可得小心点,那里不比咱们这乡下地方,到处都是达官贵人,得罪不起的。”奶奶嘱咐道。
“二郎啊,不用怕,等大郎当了大官,他会照顾着你,不会让人欺负你的。”大娘对自己的儿子要当大官这件事,是深信不疑的。
“二郎啊,要是有遇到了心怡的好姑娘,就回来跟你阿耶说,让你阿耶给你上门提亲。”二娘说道。
“行了,你们别一人一句的,赶快吃饭,再不吃,牛肉都要被两个丫头吃光了。”李艺不耐烦地说道。
大家一看,大妹和小妹正专心地对付着牛肉,一大盘的牛肉,这会儿,已经少了一半多了。
李章今天刚回到家,村里就很小心地摔死了一头牛,村民没办法,只好来请示李大老爷,要不要把牛肉分了,李大老爷表示,既然都死了,那就分了吧,挑最肥嫩的部位,送到后厨去。
然后,李家今晚就吃上了牛肉,至于村民是怎么小心地把牛摔死的,这就没人关心了,官府不让杀牛的,所以牛只能是小心地摔死的。
大娘一看,这还了得,桌子一拍,喊道:“两个死丫头,吃这么多肉,就不怕把自己吃胖了,嫁不出去吗?”
“我一直都是这么吃的,也没长胖啊,吃一点怎么了啊。”大妹顶嘴道。
“我已经这么胖了,吃一点怎么了啊。”小妹也跟着顶嘴道。
李章一阵无语,这两个丫头,都是一样的性格脾气,说好听点,叫开朗活泼,说难听点,就叫刁蛮泼辣。
大妹李绣,还真是吃不胖的体质,大块大块的肉往肚子里塞,却有着标致的身材,加上不知道是从奶奶那里,还是大娘那里继承来的美貌,十足十的一个美人。
小妹李绚,就没大妹这样的体质了,平日里吃多了肉,长得胖墩胖墩的,和李章小时候一个模样,幸好容貌也还算清秀,要不然,李章真的会担心这个妹妹长大了会嫁不出去。
大娘一见这两个丫头还敢顶嘴,气得又是一拍桌子,正准备继续教训这两个丫头,李艺吼道:“拍什么桌子,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李艺这一吼,大娘立马不吭气了,低着头,小口小口的扒着饭,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两个丫头想吃点肉怎么了?我们家吃不起肉了吗?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回牛肉,她们想多吃点,怎么了?”李艺又吼道。
大妹和小妹两人刁蛮的性格,就是李艺养出来的,李艺是真的心疼这两个女儿。
“好了,说话就说话,那么大声干什么。还有,大娘,以后不许拍桌子,知道吗?”奶奶发话了。
李艺不说话了,低头吃菜,奶奶的话对李艺是很管用的。
“知道了,阿娘。”大娘乖巧地答应道。
其实,大娘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下次一着急,照样拍桌子,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拍上桌子了,被李艺教训了好几次了,就是改不过来。
当然,也有李艺舍不得下狠手教训的缘故,毕竟,大娘长得确实挺漂亮的,大眼睛一眨巴,李艺就下不去手了。
一家人吃完晚饭,李章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这时候,大家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基本上就是吃了晚饭,就回房休息了,省得点灯费油。
李章自然是不会心疼那点灯油,点着油灯之后,躺在床上,借着灯光看着从藏经阁带出来的书籍,一边在心里默念心经上的十八字咒文。
李章在寺里的七年来,不知道默念了多少遍的十八字咒文了,都不用费心思,就能做到一边默念咒文,一边看书了。
看了一会儿,把这本书看了一大半,李章也有些累了,翻了个身,就睡着了,连油灯都懒得去吹灭。
第二天,天刚亮,李章就爬起来了,简单的洗漱一下,就来到了院子里,打起了大力金刚拳。
大力金刚拳最能调动全身筋骨,打熬身体,李章打这一套拳,打了七年,早就纯熟无比了,一连打了好几遍,把全身筋骨活动开了,才去了饭厅,准备吃早饭。
饭厅里,一家人都到齐了,就等着李章了。
接下来的日子,李章过得很是忙碌,每天跟着李艺,把李家的产业都巡查了一遍,忙完之后,也就到了过年的日子了。
过完了年,李艺数着日子,到了年初七那天,就带上李章,离开桃花村,准备去长安了。
李家也是个富庶之家,家里自然是常备有马车和车夫的,父子两人坐着马车走了大半个月,才走到了长安。
到了长安,父子两人先去了泰阳书院,李意在这里读书呢。
到了泰阳书院的门口,李艺给了看门的一些铜钱,让他去把李意叫出来。
过了好一阵子,李意才出来,见着李艺和李章,就大声喊道:“阿耶,二郎,你们这是特地来看我的吗?二郎啊,你怎么长这么高了,比我都要高一个头了。”
“大郎啊,能跟教授请个假吗?咱们去找家酒楼,吃一顿。”李艺问道。
“我知道你们来了,就去找教授请假了,要不然,我早就出来了。走吧,附近有一家酒楼,环境很不错的,我和同窗聚会的时候,都会去那里,我带你们去。”李意见到了李艺和李章,也是十分高兴,带着两人就走。
李艺让车夫就在书院门口,找个没人的地方待着,自己带着李章,跟着李意走。
李意带着两人,穿过了一条街,来到了一座酒楼,熟门熟路的上了二楼,挑了一处临街的桌子,招呼着伙计上菜。
“要不要找个雅间?”李艺见李意挑的是大堂的位子,就问道。
“不用,就在这里吧,视野开阔,能看到一整条街。看到斜对面的那座楼了吗?是长安很出名的一座青楼,晚上你们可以去逛一逛。”李意笑呵呵地说道。
“说什么呢,我可不是那样的人,二郎也不是,你别把二郎带坏了。”李艺不满地说道。
“二郎,当和尚当久了,会不会想女人?”李意好奇地问李章道。
“会啊,所以,我就从寺里出来了。”李章笑着回答道。
“哦,不用待在和尚庙里了?武艺学成了?难怪我见你头发都长了,看不出当过和尚的样子了。”李意问道。
“学得差不多了,一拳头下去,打死一只老虎,没什么问题。”李章回答道。
李意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章,说道:“就你这块头,我还真的信了。和尚庙的伙食这么好的吗,把你养成这么大的个?”
“伙食未必有多好,但是量大管饱,肉食也不缺,敞开了吃就是,然后,就长这么大的个了。”李章无奈地说道。
“我打算带着二郎,去宗人府那边看看,能不能谋一个差事。大郎啊,你说,二郎谋个什么样的差事好呢?”李艺问道。
“阿耶,你打算让二郎往哪方面发展啊?”李意问道。
“我寻思着,从军吧,以后当个将军,还是很不错的。”李艺说道。
大唐以武立国,对军人还是很重视的,将军的社会地位,还是很高的。
“二郎这块头,不去当将军,的确是可惜了。嗯,最好是能进玄甲卫,那是天子亲军,混个几年的资历,出来之后,到了地方上,至少能做个游击将军。”李意说道。
游击将军,掌管一郡的军事大权,从五品下,不管是级别,还是职权,都是很高的。
“那咱们就选玄甲卫了。”李艺拍板决定了。
“这不是咱们想进就能进吧?咱们家的身份地位,在长安这边,可是摆不上台面的。”李章可没李艺这么乐观。
说到这里,李艺和李意都不说话了,李章这话,虽然不好听,但的确是事实,在长安这边,还真的没人会给他们面子。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李意才笑了笑,说道:“二郎啊,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结果呢。要是你进了玄甲卫,以后,可就没人敢不给我们家面子了。”
“我尽力吧。”李章无奈地说道。
李章这是第一次来长安,对这里十分的陌生,包括这个地方,这里的人,还有这里复杂的社会关系,都让李章觉得压抑,也只能是尽力了。
三人吃过了饭,出了酒楼,一路走着,顺着长安大街,就往宗人府去了。
李章倒是不在乎走路,不过,李艺和李意的身体,可不能和李章比,就问道:“要走多远啊?我们不能坐马车去吗?”
“宗人府在长安大街上,长安大街是不允许百姓的马车通行的。二郎啊,以后,你看到长安大街上的马车,尽量避开些,那些马车,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咱们得罪不起。”李意解释道。
李章看了看这长安大街上,时不时经过的马车,笑道:“长安的达官贵人,还真是不少啊。”
“那是,大唐有一半的达官贵人,都在长安。”李意笑着附和道。
这时候,有一队巡城的士兵经过,大约有三四十人,排成三列,全身盔甲,手执长枪,昂首挺胸的走着,颇有气势。
三人退至路边,等这队士兵走过去了,才继续往宗人府走去。
“那些士兵,就是巡城卫了,不但要负责巡城,还要负责各个城门的守卫,白天要上值,夜里也要上值,可不是个好差事。二郎啊,他们要是让你进巡城卫,干脆就不要去了。”李意对李章说道。
“那我去哪儿?”李章问道。
“进六扇门做个捕快,都好过进巡城卫。依二郎的武艺,进了衙门起步至少是个捕头,只要破上几个案子,就能升总捕了。”李意说道。
“这么容易的吗?总捕,至少也是七品吧,没这么容易升上去吧?”李章问道。
“那得看是哪里的总捕,长安这边的总捕,从六品上,比一般的县令都要高半级。二郎啊,你是十七岁的炼气期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李意问道。
“这意味着什么?”李章不解地问道。
“大唐已经有许多年没出过你这样的天才了,你要是进了六扇门做捕快,肯定是被当成个宝的,重点培养的对象。”李意解释道。
“十七岁的炼气期,很天才吗?”李章问道。
“很天才,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那种天才。”李意说道。
李章不说话了,没告诉两人,自己十三岁的时候,就是炼气期了。
“六扇门是要和那些江湖人物打交道的,那些江湖人物又都是穷凶极恶的,很危险的。”李艺担心地说道。
“进了巡城卫,一样危险,就在前两个月,一队巡城卫在夜里巡城的时候,被人杀了个一干二净,凶手到现在都没被抓住。”李意说道。
“长安城这么乱的吗?”李章诧异地问道。
“大唐有一半的达官贵人在长安,同时,有一半的妖魔鬼怪,也在长安。”李意压低着嗓子说道。
“阿耶,我突然有点不想留在长安了。”李章朝李艺说道。
“要是不能进玄甲卫或者禁卫军,咱们干脆就回洛阳吧,我感觉洛阳还是挺安全的。”李艺也被吓到了。
“其实也没这么严重,长安也是有大能镇压着的,那些妖魔鬼怪,轻易是不敢露头的,露头一个,就死一个。”李意先吓唬了一下两人,这又开始劝慰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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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到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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