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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闲谈9

    在一个宁静祥和、仿若世外桃源的小村庄里,生活着一位里妇。她生得眉清目秀,温婉动人,自幼便在这村庄里长大,与同村的一位憨厚勤劳的男子结为夫妻。婚后的生活幸福美满,夫妻二人相濡以沫,恩恩爱爱。他们一同耕种着家中的田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暇之时,便坐在自家小院里,分享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憧憬着未来的美好。

    然而,命运的无常却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无情地打破了这份宁静与幸福。一日,丈夫如往常一样外出劳作,却在途中遭遇意外,不幸离世。消息传来,里妇如遭雷击,瞬间瘫倒在地。她的世界仿佛在那一刻崩塌,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如今只剩下她孤身一人,生活也随之陷入了无尽的悲痛与孤独之中。

    里妇整日以泪洗面,家中的一切都成为了她痛苦的回忆。她常常坐在丈夫生前喜爱的那把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回忆着他们曾经共度的美好时光。夜晚,她独自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风声,心中满是对丈夫的思念与眷恋,久久难以入眠。

    村里有个狂且之徒,生性轻浮浪荡,整日无所事事,只在村中闲逛,专寻些风流韵事。他偶然间见到里妇,立刻被她的年轻貌美所吸引,心中邪念顿生。他深知里妇为人忠贞,直接追求定然不会成功,于是便心生一计。

    他找到了村里的邻媪,那邻媪本就是个贪财之人,见有利可图,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邻媪来到里妇家中,坐在里妇身边,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开始巧言令色地挑唆。她夸赞那狂且之徒如何富有、如何英俊潇洒,说里妇如今年轻守寡,日后的日子必定艰难,不如趁着现在改嫁给他,也好有个依靠。里妇起初心中坚定,不为所动,她愤怒地斥责邻媪,表明自己对丈夫的忠诚,坚守着自己的贞洁与对丈夫的思念。

    但那狂且之徒并未就此罢休,他加大了贿赂邻媪的钱财,让她继续蛊惑里妇。邻媪见钱眼开,越发卖力地在里妇耳边聒噪,试图动摇她的决心。里妇虽心烦意乱,却始终坚守底线,对邻媪的话充耳不闻。

    狂且见软的不行,便决定来硬的。在一个乌云蔽月、漆黑一片的夜晚,他趁着夜色的掩护,偷偷潜入里妇家中。里妇在恍惚间,似有所感,她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仿佛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她。待她惊觉时,狂且已阖扉将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灯光绿黯,原本明亮的灯光瞬间缩小如豆,整个屋子被一片诡异的黑暗笼罩。紧接着,俄爆然一声,红焰四射,那火焰圆如二尺许,大如镜,在火焰之中,竟现人面,赫然是里妇的故夫。他面色狰狞,眼神中透着愤怒与怨恨,仿佛在谴责着这对男女的不义之举。

    男女二人惊恐万分,顿时然仆榻下。狂且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连滚带爬地想要逃离。里妇则瘫倒在地,泣不成声,心中满是愧疚与恐惧。家人听到动静,赶来查看,只见屋内一片狼藉,两人瘫倒在地,此事遂败。

    此事迅速在村庄里传开,众人皆惊,心中疑惑不已。有人怀疑,嫠妇堕节者众,为何独独此鬼有灵?有人猜测,或许是这鬼生前对妻子爱得深沉,死后灵魂仍眷恋不舍,故而在妻子遭遇危险时,显灵保护。也有人认为,此鬼定是在黄泉之下积怨已久,因这狂且与邻媪的恶行,激发了他的怨念,才化作厉鬼前来复仇。

    余谓鬼有强弱,人有盛衰,此本强鬼,又值二人之衰,故能为厉耳。在这世间,或许还有许多冤魂,他们茹恨黄泉,冤缠数世,只是尚未被人察觉。并非所有鬼魂都会神随形灭,他们或许在某个角落,默默地等待着复仇的时机。

    又或许有人怀疑,这是妖物所凭,作此变怪。诚然,妖物不会无端兴起,乃是因人而兴。也许是幽魂怨毒之气,相互感召,邪魅才得以乘虚而入,假借鬼魂之名,行作祟之事。不然,陶婴之室,何未闻黎邱之鬼哉?这世间的阴阳之事,神秘莫测,让人难以捉摸,却也时刻提醒着人们,莫要行不义之事,以免招来灾祸。

    此后,里妇更加虔诚地祭拜丈夫的亡灵,祈求他的原谅。而那狂且之徒与邻媪,则成为了村庄里的众矢之的,他们整日生活在恐惧与愧疚之中,生怕再有鬼魂前来找他们算账。村庄里的人们也从这件事中吸取了教训,更加注重道德与品行的修养,对那些不义之事避而远之。

    在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小镇上,生活着朱元亭一家。朱元亭为人正直善良,家境虽不算富裕,却也和和美美。然而,命运的阴影却悄然笼罩了这个家庭。

    朱元亭之子,本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他的笑声曾如银铃般回荡在庭院之中,给家庭带来无尽的欢乐。但不知为何,一场突如其来的重病无情地侵袭了他稚嫩的身体。孩子卧床不起,原本粉嫩的小脸逐渐变得苍白消瘦,明亮的双眸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气息奄奄地躺在榻上,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艰难抗争。

    在病痛的无情折磨下,他的身体日益衰弱,生命如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而就在他绵惙之时,常常会有一些令人费解的呻吟自语。那微弱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透着一丝哀怨:“是尚欠我十九金。”朱元亭夫妇守在孩子的床边,听到这些话时,满心疑惑,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焦虑与不解,却又不知这话语究竟是何意。这神秘的喃喃自语,如同一个谜团,笼罩在整个家庭之上,让原本就压抑的氛围更加沉重。

    为了挽救孩子的生命,朱元亭夫妇四处求医,访遍了镇上的名医。然而,众医皆摇头叹息,孩子的病情极为棘手,常规的药方似乎都难以奏效。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一位医者提出,或许人参能够有所助益。人参,那珍贵无比的药材,在当时可谓是稀世珍宝,其价值高昂,非寻常人家所能承受。

    但朱元亭夫妇救子心切,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一试。他们变卖了家中一些值钱的物件,好不容易凑齐了购买人参的钱财。医者将人参精心煎制,不多时,药汤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然而,命运却在此刻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那人参价值恰得十九金,可药汤煎成未及孩子饮下,他便已闭上了双眼,小小的生命就此逝去。

    这一惊人的巧合让众人惊愕不已。朱元亭夫妇悲痛欲绝,他们呆呆地望着孩子冰冷的遗体,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而周围的邻居们得知此事后,也纷纷议论开来。他们不禁联想到孩子生前那喃喃自语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难道真的如民间传说所言,殇子是债鬼,是来索偿前世债务的吗?这一疑问如同幽灵一般,在小镇的上空盘旋,挥之不去。

    此事如同平静湖面上投入的一颗巨石,在当地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在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纷纷议论着这件离奇的事情。有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质疑道:“四海之中,一日之内,殇子不知其凡几,前生逋负者,安得如许之众?”生死轮回,因果循环,本就如恒河之沙,积数难以测算;又如太空之云,变态不可思议,又怎能一概而论呢?在他们看来,这或许只是一个巧合,世间哪有如此多的前世债务需要偿还?

    然而,也有一些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他们细细思之,计其大势,发现世间冤愆纠结,生于财货者居多。老子曾言:“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人之一生,大多为利益所驱使。天地之间,生财之道有限,此得则彼失,此盈则彼亏。于是,机械巧诈之心由此而生,恩仇怨恨也随之而起,业缘报复,甚至延及三生。观世间谋利者之众多,便可推知索偿者亦不在少数。史迁有言:“怨毒之于人,甚矣哉!”

    在这喧嚣的议论声中,一些智者开始意识到,无论这是否真的是前世债鬼索偿,它都如同一记警钟,敲响在人们的心间。它提醒着人们,在追逐利益之时,莫要忘却了良心与道德的底线。或许,世间有许多事情,我们无法用常理去解释,但我们应当怀着敬畏之心,秉持善良与正直,以免招来莫名的灾祸。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在小镇上逐渐演变成了一个传说,一个时刻警示人们的故事。孩子们在夜晚围坐在老人身边,听着这个神秘的故事,眼中满是好奇与敬畏。而大人们则在心中默默反思着自己的行为。

    那些平日里为了些许利益而不择手段、算计他人的人,开始感到一丝不安。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若继续如此,是否也会有冤魂前来索债?于是,一些人开始改变自己的行事作风,学会了宽容与善良,在生意场上不再唯利是图,而是注重诚信与道义。

    小镇上的风气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人们更加注重家庭的和睦与亲情的珍贵,不再将财富视为唯一的追求目标。邻里之间互帮互助,充满了温情与关爱。而那关于殇子债鬼的传说,依然在岁月的长河中流传,它成为了小镇文化的一部分,时刻提醒着后人,要坚守道德的高地,莫让贪婪与邪恶蒙蔽了心灵。

    在一个偏远且宁静的村庄里,曹自立作为一名普通的佃户,过着简单而质朴的生活。他每日迎着晨曦出门,在田间辛勤劳作,直至夕阳西下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归家。曹自立生性憨厚老实,不善言辞,总是默默地承担着生活的重压。他粗识几个字,仅能勉强读写,然而在村民们大多目不识丁的情况下,这也让他稍显不同,偶尔会被请去帮忙记录一些简单的事务。

    他的家庭虽不富裕,却充满了温馨。妻子温柔贤惠,操持着家中的一切,儿女们围绕在身边,嬉笑玩耍,那清脆的笑声仿佛是世间最动听的乐章。曹自立对这样的生活感到满足,他没有过多的奢望,只盼着一家人能够平安健康,年年有个好收成,足以维持生计。

    然而,命运的轨迹却在不经意间发生了改变。一日,曹自立偶患寒疾,身体忽冷忽热,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之中。起初,他并未太过在意,只以为是劳累过度,染上了些许风寒,休息几日便会好转。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病情愈发严重,整个人陷入了昏愦之中,意识逐渐模糊。

    在恍惚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脱离了躯体,被一个神秘的役使引领着前行。他的脚步虚浮,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那役使飘动。他们沿着一条幽僻的小路走去,四周雾气弥漫,那雾气冰冷刺骨,如幽灵的触手缠绕着他。阴森恐怖的氛围让曹自立心中充满了恐惧,他试图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无法发出声音。

    他们在迷雾中前行了许久,途中,竟又遇到另一个役使。两个役使碰面后,似乎发生了激烈的争执,相互诟骂良久。他们的声音尖锐刺耳,如同夜枭的啼叫,在这寂静的幽暗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曹自立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许久才从他们的争吵中明白,原来是他们误将自己拘来。

    原来,阴司的差役们在执行任务时出了差错,本不该拘拿曹自立的灵魂,却因一时疏忽,将他带到了这阴森之地。曹自立心中暗自叫苦,他望着这两个争吵不休的役使,心中满是无奈与惶恐。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卷入这阴司的纷争之中,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回到那温暖的家中。

    随后,其中一个役使满脸不耐烦地将他送还。那役使粗暴地推搡着他,曹自立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灵魂仿佛在虚空中飘荡。

    在回去的路上,他们经过一处奇异的地方。那里以石为垣,围墙高大而厚实,绵延周里许,宛如一座巨大的堡垒,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墙内浓烟坌涌,紫焰赫然,仿佛有烈火在熊熊燃烧,又似隐藏着无尽的神秘与危险。那火焰跳跃闪烁,映照着天空,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诡异的紫红色。

    曹自立的目光被门额之上的六个大字所吸引,那字巨如斗,散发着幽冷的光芒,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凝视。他努力想要看清,却因灵魂的虚弱和雾气的干扰,只能记其点画而归。在那短暂的瞬间,他似乎感受到了那几个字背后所蕴含的巨大力量和恐怖威严,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哀嚎哭泣。

    待曹自立病好之后,他的脑海中始终萦绕着那阴司之旅的所见所闻。他凭借着自己所记的偏旁,仔细推之,心中渐渐有了一个骇人的结论:那几个字似乎是“负心背德之狱”。这一发现让他心中大惊,他开始思索,这阴司之中,究竟有着怎样的审判与惩罚,难道真的是善恶有报,负心之人终将受到制裁吗?

    从此,曹自立变得更加敬畏神灵,为人处世也愈发谨慎。他不再轻易与人争执,对待他人总是充满了宽容和善意。在田间劳作时,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只专注于收成,而是更加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生怕自己一个不慎,便坠入那负心背德的深渊。他常常告诫自己的家人和村民们,要秉持善良之心,莫要做违背道德之事,因为在那看不见的阴司之中,或许正有一双双眼睛在注视着世间的一切,等待着审判那些作恶之人。他的经历也在村庄里悄悄流传开来,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让更多的人对善恶有报有了更深的敬畏和思考。

    在那遥远且充满未知的河涧之地,郑五如一抹孤独的影子,悄然现身。他就像被命运的狂风吹落的树叶,身世成谜,无人能解其来自何方,亦不知他曾历经怎样的风雨沧桑。郑五宛如一颗无根的浮萍,在世间的浩渺长河中随波逐流,最终携着母亲与妻子,漂泊至这片土地。

    初到河涧,他一无所有,唯有一手精湛的木工手艺,成为全家糊口的依仗。每日,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郑五便扛起工具,走向那弥漫着木屑香气的简陋工坊。在烈日的炙烤下,他的额头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瞬间被烘干,只留下一圈圈淡淡的痕迹。他挥动着斧头,木屑如雪花般纷飞,每一下都倾注着他对生活的期望。而寒风凛冽之时,他又在那透风的工坊里,瑟缩着身子,双手被冻得通红,却依然紧紧握着工具,坚持为那微薄的收入努力。

    尽管他如此拼命,家中贫寒的状况却如同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始终横亘在他们面前。岁月无情,如同一把锋利的刻刀,在郑五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生活的重压更是让他的脊背渐渐弯曲,身体仿佛被抽干了活力,疾病也悄然缠身。起初只是偶尔的疲倦与不适,他并未在意,以为只是劳累所致。但渐渐地,咳嗽声在夜晚的小屋中此起彼伏,身体的疼痛如影随形,最终他卧床不起,生命的烛光在风中摇曳,即将走到尽头。

    在那狭小而昏暗的病榻之上,郑五的眼神中满是愧疚与不舍。他望着守在身边的妻母,心中五味杂陈。妻子那憔悴的面容和红肿的双眼,让他心疼不已;母亲那孱弱的身躯和满是皱纹的脸庞,更使他心如刀绞。他深知,自己这一去,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将彻底失去支柱,陷入无尽的黑暗。

    他的妻子,心地善良如春日暖阳,可命运却未赋予她女红的巧手。在这艰难的世道里,仅凭她一人之力,难以维持家庭的生计。而年迈的母亲,身体早已被岁月侵蚀,体弱多病,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急需他人的悉心照料。郑五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母亲在饥寒中瑟瑟发抖的画面,那绝望的神情仿佛一把利刃,深深刺痛着他的心。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强撑着那如游丝般的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握住妻子的手。他的目光中透着决然与无奈,那眼神仿佛穿越了生死的界限,直视着未来的命运。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却又无比坚定:“我本无立锥地,汝又拙于女红,度老母必以冻馁死。今与汝约,有能为我养母者,汝即嫁之,我死不恨也。”妻子听闻此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夺眶而出。她悲痛万分,身体因抽泣而剧烈颤抖,可在那悲痛之中,她也明白丈夫的苦心,这是他在生命尽头为家人做出的最后安排。她只能强忍着内心的痛苦,缓缓点头应允。

    郑五看着妻子的回应,那眼中的担忧与牵挂似乎稍稍淡去。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随后缓缓闭上双眼,灵魂飘向了那未知的远方,只留下悲痛欲绝的妻母,在这冰冷的世界里独自面对未来的风雨。

    郑五死后,妻子强忍着内心的悲痛,遵循着他的遗愿,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寻找。她四处打听,逢人便诉说家中的困境与需求,那眼神中满是哀求与期待。终于,一位好心的邻居被她的孝心所打动。这位邻居,虽家境也并不宽裕,但他心怀怜悯,看着婆媳二人孤苦无依,决定伸出援手,接纳她们婆媳。

    在新的家庭里,妻子如同一头默默耕耘的老黄牛,尽心尽力地操持着家务。清晨,她早早起床,打扫庭院,准备早餐;白天,她忙碌于田间地头,耕种劳作,或是洗衣做饭,缝补衣裳;夜晚,当所有人都已入睡,她还在昏暗的灯光下为婆婆熬药、缝补衣物。然而,生活的艰辛如同汹涌的波涛,一波又一波地向她袭来,常常让她疲惫不堪,力不从心。

    有时,在繁重的劳作与精神的压力下,她侍奉婆婆稍有怠惰。每当这时,家中便会传出奇异的声响。那声音如碎磁折竹般清脆,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又透着一丝阴森,仿佛是郑五在天之灵的不满与警示。妻子每次听到这声音,心中都会涌起一阵愧疚与恐惧。她知道,这是丈夫在冥冥之中监督着她,提醒她不要忘记对婆婆的承诺。

    有一年,寒冬将至,凛冽的寒风如锋利的刀刃,刮过大地。家中的棉衣却因各种琐事尚未制成,母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那瘦弱的身躯仿佛不堪一击。她泣号寒冷,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妻子在一旁心急如焚,却又因事务繁杂而进展缓慢。

    就在这寒冷与绝望弥漫的时刻,突然,一声巨响如钟鼓殷动墙壁,震得整个屋子都微微颤抖。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怒吼,又似天空的惊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恐怖。妻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脸色苍白,心脏狂跳不止。但她很快便清醒过来,她明白,这是丈夫的警示,是他在催促自己加快速度,不要让婆婆受冻。

    这声音如同一记重锤,敲醒了妻子疲惫的灵魂。她赶忙放下手中的其他事务,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棉衣的制作中。她的双手如飞梭般穿梭在布料之间,一针一线都饱含着对婆婆的关爱与愧疚。就这样,在郑五灵魂的“监督”下,如是七八年,母亲在妻子的照料下得以存活。

    直至母亲死后,那诡异的声响才渐渐沉寂。仿佛郑五的灵魂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放下了心中的牵挂,得到了永恒的安息。而郑五的妻子,在经历了这一切后,也变得更加坚强与豁达。她知道,自己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不仅履行了对丈夫的承诺,也在这艰难的生活中找到了生命的意义与价值。她的故事,如同一首悲歌与赞歌交织的乐章,在河涧之地久久流传,成为人们口中传颂的传奇,让每一个听闻者都对家庭、责任与承诺有了更深的思考与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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