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是想演笑面虎的，可惜外形太拉垮，大脑袋，大盘子脸，黝黑的皮肤，猥琐的三角眼，嘴唇像两片香肠，唇上还有一颗口舌痣。

    这个人，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窝囊了小半辈子，就算扬眉吐气了，也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怎么看怎么猥琐，没有半点笑面虎的影子，反倒像只偷了人类的粮食，把自己养得毛光油亮的灰老鼠。

    见陆小雪不动，林涛又把菜刀抵了抵，昂起下巴，挑眉问：

    “说，我是你的谁？”

    寒光闪烁的刀刃，就那么抵住陆小雪洁白修长的脖颈。

    “谁也不是。”

    陆小雪生得一张柔弱面孔，内里却是完全相反的性格，最是反感恃强凌弱，尤其反感男人欺负女人，不过是仗着自己打得过，真那么有本事，怎么不找同性单挑，专打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

    “嗯？”

    听到陆小雪这么说，林涛歪了歪脑袋，昂了昂脖子，瞪着一双三角眼，示威般地看着她柔弱白嫩的面容。

    “再给你一次机会。”林涛轻笑，语气隐隐含着威胁，“说，我是你的谁？”

    他一个大男人，对付这个小丫头，还不是手到擒来。

    “谁也不是。”

    陆小雪还是同样的回答，这次，语气里带着轻蔑。

    见状，林涛气定神闲地挑了挑眉，看着陆小雪，笑得露出两排门牙，越发像只毛光油亮的老鼠。

    这只老鼠，此刻正虎视眈眈盯着别人的粮仓，眼底尽是贪婪之色。

    “我是你老公，是你这辈子的依靠，你不是在自己家过一辈子，而是在我们家过一辈子，明白吗？”

    林涛看着她，用那张毫无震慑力，毫无说服力的可笑尊容给她洗脑：

    “你嫁进来，那就是我们家的人，你的一切，都是我们家的，每一根头发，每一根汗毛，包括你的命，都不属于你自己。”

    陆小雪看着他。

    “这虽然是你的房子，但你就是我的，你的房子，自然也是我的房子，我有权利让我的父母，你的公婆，住在我的房子里。”

    他照过镜子吗？

    “为什么？”

    陆小雪配合地流露出不解的神情，一张柔弱纯真的面容，看上去很好忽悠。

    “因为，”林涛看着她，一字一句缓慢地说，“你是我的。”

    “人都是有自主权的，你上学的时候没有学过吗？”陆小雪天真地说，“小学老师都教。”

    “你是我的！”

    林涛挑眉又说了一遍，语气轻蔑，不容回绝，就像高高在上的主人，要给自己的奴隶烙上自己的标识。

    只是，表情是那样猥琐。

    “法律不是这么规定的。”陆小雪像是不服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权，就算是父母，也没有权利把孩子看成自己的私有物品，人就是人，不是物品，不能因为你没文化，就无视法律，难道你们家都把人当做物品吗？那你妈和你姐姐，都是别人家的物品喽，你姐姐卖了多少钱啊？”

    林涛冷哼一声，眯起眼睛，他昂起下巴，一边挑着眉毛一边说：

    “挑战我的耐性。”

    他该不会以为自己很冷酷，很有震慑力吧？

    “你耐心耗光了也没用，你杀了我，你也得偿命，你伤了我，也是要坐牢的，就算你没文化，也该知道有法律吧，就算你全家都帮着你隐瞒，犯法就是犯法，警察可不会惯着你们家。”

    林涛的脸色黑了黑，他沉下脸，抿起嘴唇，猥琐的三角眼瞪圆，逼视着陆小雪，神情里有装腔作势的凶狠。

    连凶狠都做不出来，还在这里吓唬人，他是傻子吗？

    见陆小雪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像是不怕，林涛的表情更加用力，嘴唇绷得更紧，眼睛瞪得更大，示威般地瞪着陆小雪。

    不是说头大的人聪明吗？

    头这么大，还这么蠢，里面装了一脑子屎吗？

    林涛更加用力，一张脸都要扭曲了，嘴唇抽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也没见陆小雪流露出丝毫的惧意，他咬了咬牙！

    “哼哼！”冷笑两声，林涛有些变态地说，“我要惩罚你。”

    说着，林涛拿开抵住陆小雪脖子的菜刀。

    他抓住陆小雪的左手，掀开她的袖子，露出玉藕般的一截小臂，右手扬起明晃晃的菜刀，缓慢地，带着性别优势的碾压，威胁般地用菜刀抵住陆小雪的胳膊。

    冰冷的锋刃，抵住洁白如玉的小臂。

    陆小雪的脸彻底沉下来，她看着林涛，眸光渐渐变得锐利，白玉般的面容有种隐忍的怒气。

    林涛挑了挑眉。

    雪白的刀光一闪，“噗”地一声，在她的胳膊上划开一刀！

    这一回，陆小雪听清楚了。

    刀刃划破皮肤的声音，竟如同纸裂一般……

    鲜红的血液，从洁白细腻的皮肤中缓缓渗出，渐渐的，血越渗越多，在洁白的皮肤上蔓延，竟十分好看。

    而林涛，终于尝到了凌虐的快感，一张猥琐的脸控制不住地笑起来，笑得两排门牙都露出来了，透过两排牙齿的缝隙，能看到黑漆漆的口腔，以及黑洞一般的咽喉。

    原来这么爽！

    林涛突然就后悔了，怎么不早这样？让从前看不起他的，欺负过他的人都尝尝他的厉害，可惜，现在没有借口去找那些人的麻烦。

    压下心中升起的那股子杀意，陆小雪无脑地控诉：

    “你这是故意伤害，我会告你的。”

    “嗯？”林涛挑眉，挑逗地看着陆小雪，轻笑道，“还没让你记住教训。”

    尝到了作恶的快感，林涛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他邪笑着，左手抓着陆小雪的手腕，右手拿起菜刀，又割了一刀。

    这一刀，下手利落了许多，不像割第一刀那样壮着胆子试探。

    很疼！

    但这点程度的疼，陆小雪还能忍住，她冷冷看着林涛，似乎要将那副丑陋的样子记住，铭记于心，时刻警醒，同样的错误不要再犯。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陆小雪怒了，像是没想到林涛真的这么做，皱着眉头控诉。

    “就凭——”林涛坏笑，看着她，两排门牙一开一合，缓慢地轻笑说，“你是我的。”

    真爽！

    看来姑姑说的没错，女人是不能惯的！

    越惯着她，她越不知道好歹，两个人过日子，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想骑在他的头上，门都没有，今天非得把陆小雪治得服服帖帖的，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和他顶嘴。

    “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件物品，我不属于你，我也不属于任何人，我有自己的人权！”

    又割了一刀！

    林涛狞笑着，一刀比一刀熟练，他突然觉得欺负人是一件无比畅快的事，看着对方毫无反击之力，任由自己胡作非为，林涛只觉得自己的任督二脉都通了，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快！

    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畅快淋漓！

    “你干什么？”

    陆小雪疼得想要缩回胳膊，可是林涛紧紧地掐着她的手腕，她抽不回来，只能委屈地控诉：

    “你要是看不惯我，干脆离婚算了，找个你全家满意的，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改造成你想要的样子呢？”

    “嗯？”

    捕捉到敏感的字眼，林涛挑眉，悠闲地瞥向陆小雪，猥琐的唇角慢慢笑开，他一边晃动着门牙一边慢悠悠地说：

    “你竟然说离婚？”

    “谁让你赖着我的，你去找一个自己全家满意的不就行了。”

    “唉！”摇头叹息着，林涛伤心地说，“我那么爱你，你竟然说这种话，真是太让我伤心了，我要让你记住，最爱你的人是我，你要相信我爱你，相信我不会伤害你，如果你不相信我，让我伤心，那我就要惩罚你，惩罚到你记住为止。”

    又割了一刀。

    “你爱我还要虐待我？”

    “我爱你。”林涛伤心地说，“但你的不信任让我很伤心，所以，你必须接受我的惩罚，虽然割在你身，疼在我心，但是，只有这样，你才能记住教训，才能记住我爱你，才不会让我继续伤心。”

    陆小雪低下头，不再说话。

    凌虐的快感让林涛却不想就这么算了，毫不犹豫地又割了一刀。

    “我不是没说话吗？”

    “不说话也不行。”林涛不依不饶，瞅着陆小雪疼得皱眉的脸，恶劣地说，“你让我这么伤心，想就这么糊弄过去，那也太便宜你了。”

    “那你想怎么样？”

    见陆小雪示弱，林涛更加兴奋了，他邪笑着，凌虐的快感让他的面容变得扭曲，唇角狰狞，看上去呲牙咧嘴的，一双三角眼瞅着被自己掐在手里的陆小雪，强忍着心中的得意，继续洗脑：

    “说出让我满意的话来。”

    “我们是平等的！”陆小雪委屈地控诉，“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想法，你不能因为你是个男人，力气大，就欺负我，你这是欺负人！”

    林涛毫不犹豫地又割了一刀。

    “别割了！”陆小雪低声，试图跟他讲道理，“你是一个人，不是一头畜生，你不能这么对我！”

    又割了一刀！

    一刀比一刀更熟练，割到最后，就像摘下一片树叶那么简单，那么习以为常，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原来，每一个废物都有成为变态的潜力。

    废物都是没有心的。

    他的心，早在一次又一次的嘲笑和压迫中凉透了，纵容，只会让他得寸进尺。

    “你是不是觉得很刺激啊？”

    林涛挑了挑眉，刚要开口，后知后觉的听出这话不对味，语气慢悠悠的，声音里似乎有嘲讽……

    敢嘲笑他，这个女人是不想要这只手了吗？

    “哼！你以为你是谁呀？”

    不装了，陆小雪一把甩开林涛的左手，另一只手掐住林涛握刀的右手，手腕吃痛，林涛不由自主地松开菜刀，等他回过神来，手中的菜刀早已落入陆小雪受伤的左手中。

    林涛一时有些懵。

    他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折磨得爽快，怎么冷不丁的，被折磨的人反倒把菜刀从他手里夺过去了……

    是错觉吗？

    就那么一个瞬间，陆小雪就反手夺了他的刀……

    眼神悄悄瞥向陆小雪的左臂。

    那洁白的小臂，纵横交错，一道一道血红的口子，伤口还在流着血……

    而她的左手，就掐着刀身，刀刃还在滴着血……

    滴着她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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