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国伟又一副讨好的语气，

    “姐，昨天晚上我也跟你说了”

    “我知道家里的事儿我干不好”

    “但是李阳是我大学的兄弟，他找我帮忙，我得帮。”

    丁念娇也不说话，

    依旧是一副审视的样子看着李阳。

    李阳也不惧，慢悠悠吹了吹喝着纸杯里的水，

    吸溜吸溜，时不时得还抿上两口。

    丁国伟姐姐的这个模样，李阳可太懂了。

    中学的时候，那群小混混就是喜欢堵住那些落单的老实学生，

    也不说话，就用眼神压迫着。

    直到那些学生被看的受不了，

    哆哆嗦嗦的拿出自己的零花钱。

    如果有人告老师、告家长，

    那些小混混就会来一句，

    “我们打你了么？我们骂你了么？”

    “甚至我们一句话都没跟你说吧？”

    “这不是你自愿给我们的钱？”

    看吧，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见得多了，李阳倒是也不在意，

    一会儿抿两口水，一会儿翻一翻桌子上的公司的宣传册。

    要不是丁国伟在旁边，

    李阳甚至还想冲着丁念娇挑个眉，再吹个口哨。

    丁念娇见李阳像个老油条似的无动于衷，

    突然感觉这人有了点意思。

    但她还是不说话，

    看向李阳的面容又恢复成了浅浅的微笑。

    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丁国伟感觉自己的秋衣的背后都快湿了。

    握草，老姐不会是看不起李阳吧？

    李阳会不会直接掀桌子跟老姐翻脸？

    丁国伟可知道，

    李阳虽然家境坏到不能再坏，

    但是骨子里可藏着十分高傲的自尊，

    不然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刘伊洛和陈菲、邱媛媛三个大美女呢，

    还特么是三个倒贴的美女。

    李阳翻着资料，突然间开了口，

    “娇姐是做国外化妆品洗护用品进口后贴牌的生意吧？”

    虽然是开了口，但目光依旧是盯着手上的宣传册。

    丁念娇眯起了双眼，“怎么，懂这一行？”

    李阳合上了宣传册，

    抬头直视起了丁念娇，

    “不懂，但我略懂营销”。

    双方的目光有了对视，

    仿佛一对互不谦让的雄狮。

    丁念娇有些玩味的看着李阳，

    “去年，我六月毕业，八月成立公司，九月初开始卖货。”

    “四个月，我卖了一千多万，营销费只花了不到两百万”

    李阳有了点兴趣，“今年你们定了多少？”

    丁念娇手指叩着桌子，缓缓出声，

    “第一季度，差一点卖到一千五百万，营销费依旧是不到两百万”

    “第二季度五百万营销费，卖了两千多万”

    “第三、四季度，分别花了七百万，八百万”

    “但是连续两个季度都不到两千五百万！”

    丁念娇越说越生气，

    甚至举起了时候想拍桌子，

    但又想起这两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下属，

    还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丁念娇一发火，丁国伟有点慌。

    李阳和姐姐面对面坐，自己夹在两人中间，

    似乎有点承受不住双方各自散发出来的压迫力。

    李阳也不接茬，

    拿出手机熟练的点开度娘输入：美妆行业营销费用与营业收入占比

    丁念娇眼神不错，也看到了李阳的现场操作。

    她惊呆了，

    本以为对面坐的是一个王者，

    本来兴致勃勃的约好了solo，

    结果选完英雄后才发现对面还在把鼠标放到技能上看介绍。

    就这？

    好想打人，对面是弟弟室友不能打，那就……打弟弟？

    丁念娇把凶狠目光移向瑟瑟发抖的丁国伟，

    看的丁国伟括约肌都紧了紧，

    生怕一个不注意给裤子染成黄色。

    李阳从度娘上找到行业经验后，

    故作镇定的收起手机，抬头看向丁念娇，

    “40%以上的营销成本和营业额占比才是你们行业标准吧？”

    “就算八百万换到两千五百万，也才30%出头”。

    丁念娇被气笑了，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网上找找数据就成行业标准了？”

    “那大家还拼死拼活的玩商业干嘛”，

    “直接有多少钱就花多少，营业额不就来了？”

    “首先，我这是贴牌，再加上进口，成本比较高”

    “其次，我们之所以营销费占比低，是因为真正做到了让利给消费者”

    “所以算营销费和毛利的占比，我们比同行普遍还要高将近10个点。”

    李阳摇了摇头，“我还是那句话，这些我可以不懂，但我略懂营销。”

    “所以，你们是不是方向上错了呢？”

    “按你说的只完成了销售计划的一半，那就是五千万的目标了”

    “所以你们的营销预算起码得一千五百万吧？”

    “只花了七八百万，是想花钱都没花出去吧？”

    丁念娇突然感觉，

    自己对老弟的这位室友产生了兴趣，

    “猜的不错”，

    “预算一千八，连花钱都花不出去”。

    李阳突然拿起桌子上还没吃的那块蛋糕，

    “所以说你们方向上可能错了。”

    说完，

    用手中的叉子剜起一大半，

    放到了丁国伟吃剩的碟子里，

    另一小半推到了丁念娇的面前。

    丁念娇看着蛋糕不说话，

    丁国伟却还以为李阳单纯是分蛋糕，

    还把肚子拍出响声，“吃饱了，吃不下了。”

    嗯……果然愚蠢的人设是最不容易崩塌的

    丁国伟作为一名大一新生，

    尽管是一个实至名归的poking（火包王），

    但独属于大学生的那一份清澈和愚蠢的目光，被他很好的保留住了……

    “鹅鹅鹅鹅……”，李阳大笑，

    “丁老大，我先走了”，

    “娇姐教教你弟弟吧，不然容易跳船淹死”。

    丁国伟懵了，什么情况？

    丁念娇却抬起头，

    看着李阳的背影，捏着自己的下巴，“有点意思”。

    既然外人走了，那么弟弟也可以揍了……

    拿高跟鞋？

    那不行，容易给他伤到腰子。

    拿烟灰缸？

    也不行，本来脑子就不够用。

    嘿，这根儿桌子腿竟然能拆下来！

    丁国伟很后悔，后悔没有跟着李阳一起离开。

    姐，你别过来啊！

    姐，我是永远爱你的弟弟！

    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姐！姐……

    公司里，员工们默默地戴上了耳机，

    前台的小姐姐悄悄地关上了公司的大门，

    当公司里的喇叭响起了音乐，

    丁国伟的叫声逐渐被歌声淹没。

    要说青藏高原还真是一首好歌，

    既能去火，又能遮瑕……

    好歌，当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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