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事情终于结束了，约上了刘主任和徐端一，一起坐车到喜都。

    刘主任现在是京城下来调研的干部，提前电话预约过。光机所派了两辆嘎斯汽车，出了车站，不用再挤公交了。

    几人先到招待所放下东西。光机所派来了一位同志，自称姓谢，领着参观了华科院仪器馆。

    自建国以来，喜都光机的各种成果，仪器馆里面都做了展示。包括大地经纬仪、工具显微镜、石英摄谱仪、晶体谱仪、航摄投影仪、红外夜视仪、有色光学玻璃等。

    逛了一圈，老头和徐端一一脸敬仰，看得兴趣盎然。林天河与刘主任却看得索然无味。他两个虽不算技术盲，却对这些东西一却所知甚少。

    像显微镜、夜视仪林天河还略懂皮毛。其他的，他也没听过，连用来做什么，他都不知道。

    次日一早，林天河早早被老头叫醒，他脸上的胡子刮了又刮，头发梳了又梳。还不停地让林天河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像是要去相亲的少年。

    他穿上从来也有穿过的中山装，手不停的在身上摩挲，像是要把所有的地方都抹平。

    林天河好奇的问道：“你至于这样吗？我们是来掏钱的，不是来要钱的！”

    老头说道：“你对科学，毫无信仰！跟你讲，是对牛弹琴！”

    林天河翻了个白眼，随便他了！随意的穿上休闲服、运动鞋，在卫生间随意的抹了把脸，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胡子还没冒头，挺好！

    昨晚喜都下了雪，白茫茫的一片。进了光机所大门，两侧各有十几棵松柏。它们被积雪压弯，像是对这来人弯腰致意。还有几个人，正在院子里扫雪。

    昨天谢同志，带着他们来到正对大门的一栋楼。这栋楼有4层，墙面少见的贴了瓷砖，显得庄严肃穆。

    上了三楼右拐，谢同志敲了敲门，推门走了进去。应该是通了暖气，热气扑面而来。

    里面一张长条会议桌，靠里坐着三个人。两位60来岁的老人，还有一个50岁左右的中年人，都戴着眼镜。

    见几个人走了进来，室内的三人也站起身来。一个老人说道：“欢迎各位来到喜都光机呀！”

    刘主任先上前，握住老人的手说道：“王院士，是我们叨扰了！”

    说着，又转身介绍了身后的三人。王院士年龄更大一些，国字脸，看起来很是和蔼。

    刘主任介绍完，王院士也介绍了旁边的两个人，他指着比他小一些的老人说道：“这位是徐叙荣院士，研究发光学材料！”林天河很惊喜，这正是自己要找的人才。

    徐院士也是国字脸，但是左边嘴角有一道沟壑，看起来像是有一道刀疤，让他的神情，颇显严峻。

    王院士又指着年轻一些的说道：“这位是汤九华副所长！”

    汤副所长脸稍长，却长着一副颇受欢迎的面孔。这张脸，是一张严肃不起来的脸，笑容长在眉眼之间。

    林天河忽然想起前世初中时的经历。那时晚上住校，某天熄灯后，政教处的老师查寝。一同学在床上聊天被抓，跪在地上受惩罚。

    老师扇了他一个耳光，语气严厉的骂道：“叫你笑，你踏马你笑什么？”那同学说道：“我生来一副笑脸，有什么办法？”宿舍几十个人哄堂大笑。老师却感觉受到了冒犯，又抽了他几个耳光，发现他脸上仍是如此，气吼吼的走了。

    几人一一握手后，分别落座。王院士问道：“这个小家伙，就是林天河——吧！”

    林天河感觉他应该是想加个同志，但是看林天河面太嫩，他又硬生生把同志二字给憋了回去。他忙站起来说道：“我就是林天河，没想到王院士还听说过我呀！”

    林天河这一站，王院士哈哈大笑道：“你这看起来，还真像个学生！但是你的鼎鼎大名，我们也是如雷贯耳呀！”

    林天河挠挠头问道：“不是吧，我这臭名声，怎么都传到喜都了？”

    汤副所长爽朗的笑道：“你这名字可不臭，香得很呀！散财童子呀，我可是早就盼着你到我们这边散点财！”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估计，自己在喜都待的也不会安宁！

    这也算是寒暄了吧，刘主任觉得气氛不错，便说道：“王院士，你听说过小家伙的名声，应该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吧！”

    王院士点点头道：“徐院士和汤副所长，正是研究相关领域的！你们说说，想让我们做什么！”

    老头抚了抚胸，又整了整衣服说道：“当前，世界上的半导体技术日新月异。而半导体用到的光刻机，是半导体行业的核心。我们投资了青华精密，专门研发先进的光刻机，现在遇到了困难！”

    王院士有些疑惑之色，说道：“半导体这块我也知道，国内之前的光刻机进展，我们也了解过。总体来说，难度并不大呀？”

    王院士扫视了林天河一行人，说道：“你们找到我们研究所，就为了这个吗？”

    老头说道：“国内是可以生产光刻机，但是这行业的进步太快了，国内的光刻机无法满足我们的需求！我们找到贵所，因为贵所在光学及精密测量领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

    王院士说道：“国内的产品能用就可以了嘛！别人有的，我们也有了，这样就不会形成代差！至于是否先进，那应该是以后再考虑的事情！”

    林天河闻言一愣，这完全是鸡同鸭讲嘛！国内的顶尖人才，怎么也是这种思维。良率5%和50%的差距，在国防工业上，可能完全没有差别，但是在民用领域，这是本质的不同呀！

    其实，在国内的科学界，像后世一定要争高精尖，才是异类。别国有原子弹，我们也要有。至于威力，稍差一些有什么关系？别人又不知道！况且和平时期，武器很少派的上用场！

    王院士的话，把老头弄得词穷了！他还在低头组织语言。刘主任和徐端一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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