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的手机响起,一看是老爸打来的,适当清了清嗓子,接通了电话。
“爸,是不是怪我这几天没给家里打电话啊,您放心,我在这边挺好的。
店里的生意还凑合,才五天没打电话,您老两口就沉不住气了,和老妈在家还好吧?”
我的文具店在泉城的一条小商业街上,地理位置还可以。
对面就是一所小学,生意还不错,虽然赚不了大钱,但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但想要靠这家店改变自己的命运成为有钱人,貌似有点不现实。
老爸年轻时做过很多小生意,对我的文具店的发展前景很清楚。
知道店面开起来容易,守下去难,所以他让我一周最少给家里打两次电话,也算是汇报我的文具店的收入情况。
自从梦娜从我这搬走,我一直有些颓废,所以也不怎么给家里打电话。
“挺好就好,我也没什么大事,梦娜有没有回来?”
老两口对梦娜很满意,甚至在我老妈心里,梦娜已经是她儿媳妇。
直接打梦娜电话的次数比给我打的都多。
直到梦娜搬走后换了手机号,她这婆婆的身份才从梦娜那里叫停。
“爸,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她是跟人家跑了,不是回娘家。
别说没回来,就算是回来,我们也不可能了。
对了,我妈呢?最近她身体怎么样?
现在可不比夏天,这一早一晚的天凉,让我妈多注意点身体!”
老妈身体情况一直都不好,年轻时什么重活累活都干,年纪大了却是一身病。
高血压,颈椎病,腰腿疼,心脏也不太好,每天都大把大把的吃药。
身体免疫力也急剧下降。
老家的温度比泉城低很多,这早晚的天凉,我很担心她老人家的身体。
“嗯,还好,只是有点小事,这不,我现在和她在医院等结果呢!”
听到老爸的话,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是独生子女,自从和梦娜分手,老两口为了我的事操碎了心。
一般小病二老是不会去医院的,一听是等结果,我就知道不是件小事。
“在哪家医院?我这就过去!”
老爸听到我的话,先是沉默片刻,随后像是有点无奈,或者说也是经过最终的思想挣扎才开口。
“原本你妈是不让我告诉你的,你来中心医院吧。
你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我也不瞒你,医生说,有癌变的风险,但还不确定,等结果出来才知道。”
老爸的话直接让我愣在原地,甚至拿手机的手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爸妈经常对我说,一个人在外面,只有身体好才是真正的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可眼下当老爸电话里说出“癌变”两个字的时候,我心脏一下缩成了一团。
挂断电话,我只恨自己没有时空穿梭的能力,恨不得一步迈到老妈身边,心里百感交集。
用手机叫了辆出租车,从泉城直奔老妈所在的中心医院。
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在眼眶里打转,我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老妈身边。
一个小时后,我来到中心医院的病房楼前。
老远就看到老爸那瘦弱的身躯独自蹲在角落吸烟,身上穿的依旧是下地时才穿的衣服,一双黄胶鞋上还有很多泥土。
看到老爸的穿着,内心一阵刺痛,我是该有多么不孝。
自己在泉城为了个女人颓废,老爸身上的衣服我都不记得穿了多少年了。
看到老爸的憔悴,我一阵心疼,脸上的担忧让他五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就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
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儿子不孝,马上三十岁的人了还过着颓废的生活,让二老操碎了心。
在心里大骂自己不争气,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整天为了个女人自暴自弃,真不是个爷们。
我发誓,等老妈度过这次难关,我要努力挣钱,好有机会让自己多在爸妈身边尽孝。
老爸看我过去,脸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只是说老妈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是肠癌,现在已经住院。
好在癌细胞化验结果是良性的,只是治疗费用并不低。
听到这话,我安心不少,钱没了我可以再去挣,我只希望老妈没事就好。
俗话说,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叫事。
哪怕我现在手里空空如也又能如何。
“儿啊,不是老爸为难你,医生说你妈的治疗费大概需要三十万。
咱家东拼西凑才有十几万,你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我也实在是没办法。
才舍出老脸伸手跟你这当儿子的要钱,你爸没本事,连累你了。”
说完,老爸又拿出了一支烟接上,只是我看到老爸在低头接烟的时候,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爸,您别这么说,这是我妈,是我这当儿子的不争气。
这么多年在外面不但没给您二老寄过钱,还老是伸手跟您老要钱,您放心,费用方面我有办法。”
说着我给了老爸一个坚定的眼神,我从来没看到过老爸这种无助的眼神。
以前老爸总是拿我当小孩子,每次回到家里还总给我买我最爱吃的零食。
今天,在这一刻,老爸才把我当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看待,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来到病房,原本壮士的老妈,这一刻躺在病床上显得有些消瘦。
她双眼微闭,脸上更是毫无血色,看的我心里更加难受。
才短短半年没见,她老人家却瘦成这副模样。
老爸轻声说:
“你妈最近一个月老是说肚子疼,到村里的卫生所拿了点药,吃了也没管用。
昨天你妈突然疼的厉害,身体都疼的站不稳,我就带她去了镇上的医院,可是镇医院里的检查设备有限,说这病不简单让来这边仔细查查。
谁知道这一检查,医生说你妈肠子里的癌细胞已经扩散蔓延长达30厘米。
刚才医生拿到结果后说,必须尽快手术,随时都有可能从良性演变成恶性的风险。”
此时老妈应该是听到我爸的话,微微睁开了双眼,看着我爷俩的表情。
她慢慢的说:
“干嘛让儿子知道,跟你说了我没事,要不咱回家吧。
现在我身体没啥感觉,不都说人的肠子有上百米吗,让它慢慢长呗。”
老妈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人,从小没上过学,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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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医院里的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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