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不祥的徵兆

    村庄的夜晚愈发诡异，寒风吹过槐树的枝叶，发出刺耳的沙沙声。李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他的心头笼罩着一层难以言喻的阴影，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尽管已是深夜，但他的视线依旧清晰，房间内的每一处细节都无所遁形。

    他试图安慰自己，这是好运的“副作用”。但内心的恐惧如藤蔓般滋长，难以摆脱。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双幽绿色的眼睛，以及白狐最后的警告：“取舍皆有代价。”

    次日清晨，村庄里再一次传来了噩耗。邻居张婶家的狗在夜里暴毙，眼睛瞪得圆鼓鼓，嘴边满是白沫，像是见到了极大的恐怖。人们议论纷纷，说是狐仙显灵了。有老人低声说道：“最近村子不太平，谁动了不该动的东西，怕是要倒霉了。”

    李然站在人群中，冷汗涔涔。他能感觉到村民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那种审视和猜测让他如芒在背。他低头匆匆离开，不想与任何人多言。

    回到家后，他发现母亲正在院子里收拾杂物，似乎并未受到村中不安气氛的影响。李然试探性地问：“娘，您最近有没有觉得家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母亲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奇怪？没有啊，反倒觉得比以前好多了。你看，我的身体恢复了些力气，你也能赚到钱了，这不是好事吗？”

    李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却并不轻松。他总觉得，这种“好运”背后藏着巨大的危机。他试图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但脑海中，总有那双幽绿色的眼睛浮现，冷冷地注视着他。

    晚上，李然照例坐在桌前整理自己一天的计划。他已经逐渐习惯了这些日子的好运，虽然不安，但日子总算没那么窘迫了。可就在他专注于纸笔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娘？”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但没有人回应。

    脚步声忽然消失，房间里重新归于寂静。李然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角落里的那面旧镜子，他的身体猛然一僵——镜子里，他的身影背后，竟然多出了一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模样瘦长，轮廓模糊，但一双幽绿色的眼睛却清晰无比。

    他猛地转过身，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见鬼了……”李然喃喃自语，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他缓缓走向镜子，发现影子已经消失不见，镜子中只有自己苍白的脸。他试探性地伸手碰了碰镜面，指尖冰凉，像触到了深冬的湖面。

    “是幻觉，肯定是幻觉……”他低声说道，但内心的不安却如潮水般涌来。

    夜半时分，李然再一次被梦魇惊醒。梦境中，白狐出现在槐树下，那双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它的声音如同幽冥中的低语：“你感受到了吧？契约的力量已开始融入你的血肉。你现在的一切好运，都是我赋予的。”

    “但为什么我会感觉……感觉像被什么盯着？”李然在梦中质问。

    白狐发出一声低沉的笑：“那是代价。契约不仅带来好运，也会唤醒一些……无法摆脱的东西。每一分幸运，都是从命运中偷来的，但命运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李然猛然醒来，发现自己的额头满是冷汗。他抬起手，却发现手掌心的那道红印变得更加鲜明，像一条火焰燃烧的痕迹，隐隐作痛。

    他想起了村里传说中的故事。狐仙确实能赋予人好运，但若契约者无法承受代价，那些好运最终会反噬，甚至带来灭顶之灾。

    接下来的日子，李然身边的不祥之事逐渐增多。村民开始发现更多动物莫名其妙死亡，甚至有孩子在夜里听到了狐叫声，吓得大哭不止。李然能感受到村民对他的态度逐渐发生变化，虽然没人直接说什么，但那种避而远之的感觉愈发明显。

    更让他恐惧的是，他的身体异变越发严重。他发现自己的指甲开始变长，指尖时常感到刺痛，甚至隐约透出尖锐的光泽；他的影子在阳光下显得比常人要长，像是一只狐狸盘踞在他的身后。

    李然知道，这一切绝非巧合。狐仙的力量正在侵蚀他的身体，而这契约的代价，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和恐怖。他必须找到办法终止这一切，或者——等待未知的命运将他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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