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懿公吩咐石祁子和宁庄子，要誓死保卫国都朝歌。然后命令渠孔为自己驾着御车，子伯为车右护驾。又命令黄夷为先锋，孔婴齐为后军主将。卫国君臣与狄人，在荧泽进行了一场大战。

    但因实力悬殊，很多卫国大臣、将领、士卒被狄人杀死。狄人不管是士卒还是百姓，一律大开杀戒。整个朝歌郊外，布满了卫国人的尸体。被杀死的卫懿公，竟然被残忍的狄人分而食之。

    战事结束后，在其他诸侯国访问的卫国大臣弘演，来到卫懿公的尸体旁边。哪里还有卫懿公的尸体，只剩下一副骨架了。弘演大哭一场，然后挖出自己的五脏六腑，和仅剩下的卫懿公的肝脏放在一起。随后弘演自杀而死，这就是弘演纳肝的典故。

    卫懿公战死后，大臣们拥立卫懿公的堂弟公子申为国君，公子申就是卫戴公。但战后的卫国，早已经饿殍遍地、满目疮痍。被狄人灭国后的卫国人有多惨？战后幸存的遗民只有730人。后来又陆续从其它地方回来了一些，加起来也不过五千人。

    在齐桓公的帮助下，加上卫戴公妹妹许穆夫人奔走呼号。齐桓公派遣长子无亏，带领数以千计的士卒，驾着兵车，运送了不少复国急需的木料、牲畜、家禽、粮食、布帛等一应之物。

    但卫戴公是个短命鬼，在国君之位只有几个月，就去世了。之后其弟姬辟疆继位，就是卫国第二十任国君卫文公。

    为邢国、卫国建城，帮助收留两国遗民，给齐桓公的称霸事业增砖添瓦。但要说齐国为邢国、卫国而战，实际上并没有。齐国之所以拖延，不见得没有让邢国、卫国与狄人互相消耗，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想法。尽管如此，邢国、卫国还是存续了下来。

    邢国被狄人攻打的时候，在位三十二年的鲁国国君鲁庄公，生命进入了倒计时。病入膏肓的鲁庄公，咽气之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排好继承人，让鲁国平安。但鲁国的情况，太复杂了。

    鲁国第十四任国君鲁隐公姬息姑，是被其弟鲁桓公姬允杀死的。现在要传位了，本来应该传给正妻的长子。但正妻哀姜没有生育，君位只能传给哀姜的妹妹、叔姜的儿子姬开。

    不过，鲁庄公并不喜欢姬开。这时，鲁庄公想起了年轻时与他相好的党孟任。孟任生了个儿子叫姬斑，不过姬斑并非嫡长子，按照规制不能继位。这可把病榻上的鲁庄公难住了。

    鲁庄公虽然有好几个儿子，但都不能顺理成章继位。不过鲁国还有一个传统，如果国君没有嫡长子，可以把君位传给弟弟。鲁庄公姬同有三个弟弟，分别是姬庆父、姬叔牙和姬季友。

    奄奄一息的鲁庄公，不可能不知道三个弟弟之间的个人关系。但让人感到惊讶的是，鲁庄公竟然征求叔牙的看法。叔牙和庆父是同党，当然希望庆父继位，就说了不少庆父的好话。

    明明心里不愿意传给庆父，但现在竟然公开了，让鲁庄公心里窝火，病情一下子加重了。弥留之际的鲁庄公，又询问季友。季友属于大公无私一类人，他希望把君位传给姬斑。

    为防范叔牙拥立庆父，季友以鲁庄公的名义，逼迫叔牙喝下毒酒。喝下毒酒，一命呜呼，谁愿意喝。季友答应叔牙，保证他的子孙后代无虞，否则都会受到株连。为了后代，叔牙自杀身亡。

    鲁庄公八月去世，季友立姬斑为国君。与国君之位失之交臂的庆父，派姬斑的马夫荦杀死了姬斑，姬斑仅在位两个月。荦曾经调戏姬斑的未婚妻，被姬斑撞见，挨了姬斑一顿皮鞭。这时有人提议立庆父为国君，庆父坚决拒绝，并推荐叔姜之子姬开。

    八岁的姬开继位，就是鲁闵公。季友早已经得知，姬斑是庆父派人杀死的，事后荦也被庆父杀死。为了保命，季友只好离开鲁国，前往陈国。庆父想争取齐桓公的支持，想不到齐桓公也希望鲁闵公当鲁国国君。庆父悬着的心，总算放到了肚子里。

    季友也不能总在陈国待着，见局势趋于稳定，就回到鲁国担任了宰相。但庆父与哀姜相好，就派人杀死了鲁闵公。

    鲁国连着两位国君被杀，让季友心灰意冷。为了保住鲁庄公的血脉，他带着姬申逃往邾国，以待时机。姬申的母亲是须句国公主，叫成风。成风与季友关系良好，其子受到季友的保护。

    这时西方的秦国，在位仅三年的秦成公去世。就在秦成公刚继位的公元前663年，渭水、黄河交汇处的梁国、芮国两国国君，结伴同行来到秦国，朝见秦成公。朝见，实际上是服软甚至称臣。

    秦成公有七个儿子，但去世前，他没有把君位传给任何一个儿子，而是传位给弟弟嬴任好。与同时期传位导致内乱的鲁国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嬴任好，就是秦穆公。继位的秦穆公，决心不遗余力招揽人才，壮大秦国实力，为东进铺路。

    在继位的第十六年，公元前661年，晋献公认为扩军备战的时机已经成熟。于是，他把晋国军队扩编为上、下两军。上军由自己统领，下军由太子申生统领。晋献公出动晋军，相继攻灭了霍国、魏国和耿国。晋献公用这些新占领的土地，封赏功臣。

    晋献公把原来耿国的土地，赏赐给了赵夙；把魏国的土地，赏赐给了毕万。赵夙和毕万因为给晋献公驾车、护卫之功，被任命为晋国的大夫。晋献公还给申生在曲沃建造府邸，让他离开绛城。士蔿同情申生，让申生逃往别处，但申生不为所动。

    在骊姬的蛊惑下，晋献公正在对申生采取行动。公元前660年，申生奉晋献公之命，即将去征伐东山。里克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就劝慰晋献公，说太子是国家的储君，国君出行，太子应该留守监国，不能让太子带兵出征。领兵打仗，不是太子分内之事。

    晋献公不以为然，竟然说，自己好几个儿子，还不知道立谁为太子好。里克把探知的消息告诉申生，申生当然为自己的太子之位担心。但父命难违，只好带兵去攻打东山，但里克没有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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