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有病的时候也不往外跑了，就在轧钢厂医务室看病，不过他也不让李林看，认准了让刘启这个喝过洋墨水的西医医生。

    起初他还是有些尴尬的，毕竟自己和李林住在同一个四合院儿里却没找他看病，要是别人问起原因来都不好意思说，难道说要他告诉别人是因为李林没有治好他不能生养的病才产生了信任危机，不再相信李林。

    只是。

    他找了刘启看过几次病之后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刘启和那些护士根本就不认识他是谁，更不知道他和李林住在同一个四合院儿，除了正常的问诊，刘启根本就没和他进行过其他方面的交流，

    说到底。

    还是易中海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儿了。

    就算是他过去找刘启看病的时候李林都没有太在意。

    易中海有些失落。

    他觉得自己很没有存在感。

    和刘启接触了几次。

    易中海觉得刘启知识渊博，懂得很多，看病的时候说一些深奥的知识理论，生理、病理知识一大堆，别管对不对，也别管是不是皮毛，听上去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

    就这些知识。

    别说李林，就算是到协和医院看病的时候那里的医生也没有说过。

    易中海对刘启更加信任。

    有时候他就想将自己不能生养的情况也告诉刘启和他探讨探讨，没准儿能让刘启给自己指一条明路呢。

    国内的医生都说没的治，但是国外呢？

    怎么说刘启也在国外待过，见识总比李平安强吧？

    思索了好久。

    一想到医大医院的教授、京城大学医院、同仁堂甚至是协和医院的妇产科主任都一致的说他不能生养，他心里就没了底气。

    他的病已盖官定论，就连刘启怕是都没有办法。

    李怀德不是和李平安说医务室还要从苏国找专家过来吗？

    干脆等到苏国专家过来之后再去问问。

    医生们都说自己不能生养。

    他们都明白了自己还糊涂着呢！

    为什么啊？

    为什么李平安等人会说自己没有希望了，一点儿希望都没有，就是不能生养了？

    易中海和李林都在下意识的避免过多的接触，不过有些事情是躲不开的。

    聋老太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儿子死在自己的眼前却没有找人进行救治，她心里是有些愧疚的。

    虽然请了跳大神的到家里折腾了一番心里有些安慰，可以正常睡觉、生活，不过打那以后她身体似乎没有以前好了，时不时的就要出点儿小状况，比如腹泻、伤风感冒什么的。

    聋老太太经常让易中海帮着给抓点儿药。

    虽然抓一次药花销并不是很多，两三万差不多就够了。

    可是要是经常给聋老太太抓药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这个时候易中海两口子又想道了李林。

    一大妈对丈夫说道：“以前都是后院儿老李负责给老太太抓药的，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李林居然推三阻四的，这件事情才落到咱们头上！”

    她哪里知道李家人知道聋老太太当年是为了急于帮儿子还清赌债和喝花酒的钱才同意将房子卖给李家，这中间怕是没多少人情之后李家就不愿意再花冤枉钱了。

    该还的那点儿人情其实早就还完了。

    李林照顾聋老太太那么多年，不知道给她垫付了多少药费，还不知足吗？

    一大妈给丈夫出主意道：“要是老太太再生病你就别去其他医院了，直接去找李林，难道他还能给你要钱不成，大不了就让他说这些药都是给你开的不就完了？”

    易中海觉得很有道理。

    聋老太太再次腹泻的时候易中海就去找李林。

    他专门挑选了一个李林加班的机会，整个医务室就李林一个人。

    易中海磨磨唧唧的到医务室说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要求很简单，干脆就说是自己有病要看，给聋老太太开了药之后就挂在他的名下，别给他要钱了。

    “老太太六十多岁了，大家都是邻居！”易中海开口说道：“难道这个小忙你都不帮吗，对你来说简直是举手之劳吧？”

    哪里知道。

    李林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哪行？咱们还是按规矩办事儿吧，我知道你们的关系好，大不了这样，就当老太太是职工家属，我给她优惠，让你们少出一点儿钱不就行了？”

    不能免费？

    还要出钱？

    易中海有些不满意，冷笑着说道：“李林，做人可不能忘本，当年你们李家的条件也不怎么样，要不是老太太同意将房子卖给你们，还让你们晚几个月交房钱，也许后院儿那两间耳房根本就到不了你们李家手里，如今老太太年纪大了，遇到难处了，让你帮点儿小忙还不行吗，你居然这样，还推三阻四的？”

    他心里那个气啊！

    有一就有二。

    聋老太太能做这种事情他也敢做。

    要是李林屈服，往后妻子一大妈看病的时候照着做就行。

    大不了一大妈看病的花销也记在自己名下。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李林这个倔脾气居然不答应，不但不答应，还给自己上思想课，让自己守规矩，真是岂有此理！

    李林也有些恼了，提起当年的事情，他问心无愧，开口说道：“在六院的时候老太太自己亲口说了她儿子的事情，当年她儿子金雄卷了一批卖房款跑了，急于帮儿子还债所以才将房子卖了，我们家也只是晚交了几个月的房钱，这个人情我们李家记了二十多年，不知道给她代交了多少医药费，这份人情还没有还完吗？倒是你易中海，你问问自己当初买房子的时候给了聋老太太多少钱，没出多少吧，人家可是为了让你帮忙养老才这么对你的，半卖半送就将房子给你了，现在你不应该管老太太吗？要我说这药钱就应该你出，你欠老太太的人情，凭什么让我、让轧钢厂给你还？没道理！”

    易中海有些脸红，灰溜溜的离开了。

    他对李林的印象更差。

    很明显他这是不给自己和聋老太太面子，甚至想要划清界限的节奏。

    不得已。

    趁着李林去吃饭的时候去找刘启开了西药，说是自己的伯母生病了，腹泻，让他开药，按照职工家属的待遇给了钱。

    作为西医，刘启认为腹泻就是细菌引起的肠道菌群紊乱所致，要用青霉素治疗，一支青霉素十来万，两只就是二十来万，虽然优惠的幅度很大，但是相比看中医还是太贵。

    易中海捏着鼻子交了要钱，回家以后就和聋老太太说了李林的事情。

    李家这是要挑明了和他们划清界限！

    聋老太太叹息了一声。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往后李家怕是不会再过多的帮助自己。

    回家吃饭的时候李林将此事和李平安说了。

    李平安说道：“爸，你这么做就对了，这个口子是不能开的，你要是答应易中海了，别说隔壁的老太太，就算是一大妈往后开药也不想花钱，甚至他还会将这件事情传到其他工人耳中，家属们要是都不想出医药费，到时候你该怎么办，能怎么办？郭嘉政策可不能违背！”

    李林点点头说道：“当时我就是觉得不能乱来不能答应易中海，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越发的觉得自己做对了，要是易中海再过来提这种事情，无论是给老太太还是给他媳妇儿拿药物我都会拒绝的！”

    “这就对了！”徐氏说道：“你要是答应易中海，将来被查出来以后被处罚甚至被免职，易中海可不会帮你承担责任，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六院出了侯江的事情以后对使用青霉素重视了很多。

    特别是国产青霉素都配专门的皮试液，第一次使用都是要做皮试的。

    刘启特意让一个护士来四合院儿帮聋老太太打针。

    按照规定流程，做了皮试没问题之后才打针。

    分两天连用两支青霉素。

    可惜。

    用过之后聋老太太的腹泻还没有完全好。

    易中海有些不高兴。

    花了那么多钱看西医而且还是刘启这个从苏国留学回来的西医，居然没给老太太看好病？

    没办法。

    他只能去找姜山看中医，还问聋老太太究竟是怎么会回事儿。

    姜山却说老太太这是脾胃失调，天气渐渐凉了，可能是夜里受凉所致。

    老中医还将了一大推中医理论，其他的易中海也没听懂。

    最后。

    姜山给易中海开了三副药，优惠过后只要了一万多块钱。

    三副药拿聋老太太的时候她还有些怀疑，不过吃过之后病情却是大为好转。

    吃到第二副药的时候聋老太太的病已经差不多好了。

    得知娄振华的堂弟可能和特务勾结对轧钢厂图谋不轨，杨厂长和保卫科科长宋小雨等人心里都很紧张。

    保卫科的人在厂子大门口严阵以待，遇到可疑分子都会不动声色的进行跟踪和盘查，就这么折腾了一段日子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不说还搞的人心惶惶，那些曾经被盘查过的工人心里都很不舒服。

    杨厂长征集了娄振华、宋小雨等人的意见，认为必须要想一个能够快速区分是不是轧钢厂工人的办法，否则看谁都像是不怀好意的贼人，保卫科的人看到哪个不像是好人的职工都要问问，肯定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最后还是娄振华提出了一个建议，说是可以给工人们做一些工作服，不需要多好的布料，只需要有辨识度就可以，若是再告诉工人们不能随便将衣服借出去，否则就会被追究责任甚至是开除，这样一来保卫科想要进行排查就容易多了。

    退一步来说。

    特务就算是从某些渠道弄到了工作服，他们也只能在工作之外的时间到厂里打听情况，工作时间不可能在厂里乱转，能打听到的情况有限。

    其他人纷纷同意。

    轧钢厂的工作是要和钢铁甚至和机油、黄油打交道的，衣服很快就脏了，要是能有几件在工作时候才穿的耐脏衣服，的确是能够方便不少。

    这件事情定下来以后李怀德就迫不及待的到轧钢厂广播室向大家通报了此事。

    通过商业局的同志和魔都棉纺织厂联系，订购了一大批粗布，这种布料虽然稍微硬了一点儿，不过很耐穿，完全符合轧钢厂的需要。

    给一万人做衣服，而且还是每人要做三套，这需要很多人才行。

    为此。

    轧钢厂附近能做裁缝的职工家属还有裁缝铺的人都被调集起来了。

    到轧钢厂帮忙做衣服的时候管饭，职工家属每人每天给五千块钱算做是报酬，裁缝铺的能工巧匠一天能有八千到一万多的收入。

    陈雪茹也被叫了过去。

    白天她到轧钢厂帮着做工作服，晚上回家还要忙活自己接到的活儿。

    那个时代的人都很淳朴，没人特意的为难她。

    听说陈雪茹要到轧钢厂去做工作服，大家都说可以延长交货时间，晚一点儿再将做好的衣服给他们也没有关系。

    侯大将大城丝绸行和苏国之间的贸易交给妻子娜塔莎家族之后生意果然取得了长足的发展，甚至还想李平安说的那样做起了向苏国出口肥皂等生活用品和当代瓷器等工艺品的买卖。

    大城丝绸行的生意越来越好，这可挡了佛拉基米尔和叶丽娜两人的道了。

    大城丝绸行的生意越好两个苏国人越是眼红。

    不过他们也没有办法。

    娜塔莎家族开出的条件比两人好的多，再加上侯大的关系，大城丝绸行怎么可能和他们合作？

    陈雪虎和苏国人做“大生意”的愿望落空了，这家伙又变的游手好闲起来，整天想着怎么到妹妹的裁缝铺里打秋风。

    不过。

    侯家两兄弟可是警告过不让他来陈雪茹的裁缝铺，白天的时候陈雪虎害怕遇到侯家两人从裁缝铺经过不敢过来，只能趁着大家都在吃晚饭的时候才能过来。

    此时陈雪茹也在吃晚饭，。不过是在轧钢厂吃。

    陈雪虎几次过来都没有看到妹妹，只能将这件事情告诉父亲，说陈雪茹大晚上的都不在家，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很大可能是又有新男人了。

    陈父也是大吃一惊。

    裁缝铺距离大城丝绸行挺近，要是让侯方城知道女儿又有了男人，他会怎么想？

    大城丝绸行和他的丝绸店合作多年，侯方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能不知道？

    别看侯方城给了女儿赔偿说两家人没什么关系了，可若是对方小心眼起来说不定会给女儿使绊子。

    陈父相信侯方城可能会遵守诺言不会伤害女儿，可是要想弄死那个男的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不行！”陈父心里想道：“我必须到裁缝铺去看看!”

    吃过晚饭以后他就带着儿子去了陈雪茹的裁缝铺。

    来之前陈父下定决心不管女儿回来的有多晚他们都要等着，这件事情非要弄清楚不可！

    让他感到高兴的是女儿也不是不检点的人，没有到在男方家里过夜的那种程度。

    陈父过来的时候陈雪茹已经在丝绸店了。

    看见父亲和弟弟过来，陈雪茹立即问道：“爸，你们过来做什么，有事儿吗？”

    陈父还没有说话，陈雪虎就说道：“妹妹，我来你这丝绸店好几回了你都不在，夜里也不回来，你说，你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是和别的男人好上侯家有可能不高兴的，你，你这不是给咱们家添麻烦吗，你要是不和别的男人好侯家还可能帮助咱们，你要是有别的男人，两家可就要反目成仇，你怎么就不替我爸和我想想吗，男人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没男人不行？”

    不愧是父子，他和父亲担心的事情差不多。

    都是担心陈雪茹要是有新男人了侯家怕是会对付他们。

    陈父担心自己女儿多一些，陈雪虎却是担心侯家会对他不利。

    陈雪茹脸红了，到现在她还是处子呢，哥哥说这种话太让她尴尬，本来陈雪茹是想解释的，不过看到父亲和哥哥居然如此怀疑，她反倒不解释了，倔强的说道：“我和侯家都说清楚了，无论是侯江的父亲和母亲都答应我以后两家再也没有瓜葛，就算是我真的找了男人又如何，侯家管不着的！”

    “你，你太年轻了！”陈父说道：“战乱的时候大城丝绸行照样做生意，侯家照样赚钱，你以为侯方城是个简单的人，她会容忍自己儿子的未婚妻嫁给别人，我，我是怕侯家会暗中对付你甚至是那个男人！”

    父亲一副关心自己的模样，陈雪茹也不犟嘴了，将自己的行踪和父亲说了一遍，又道：“我现在在轧钢厂帮着人家做衣服呢，连晚饭都在厂里吃，哪有时间找什么男人？爸，你就放心吧，我现在没男人，将来即便是要找男人也会找一个侯家轻易得罪不起的男人，反正还是那句话，我陈雪茹要怎么做都是自己的事情，侯家管不着！”

    “你......。”陈父指着女儿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叹息道：“你这么大了，自己的事情当然能够自己做主，不过我劝你谨慎，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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