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在乡下没人了，秦淮茹自然不会再到秦家屯去，李平安更不会过去。

    夫妻两个不到乡下去，不停的有相亲们过来找他们。

    借着过来看秦淮茹的由头，乡亲们其实都是想过来让李平安帮着看病的。

    大病、需要住院的病都去苏国红十字医院，顽固的、在乡下看不好的病、对患者影响不大的病，如风湿等病症都来城里找李平安，甚至还有人过来讨要治疗便秘、痔疮方子的。

    李平安一一都接待了。

    只是写个方子而已，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况且乡亲们来的时候可都是带着东西，比如西瓜、野菜等过来的，不会让李平安白帮忙。

    李平安若是不要他们还很不高兴，没办法，只能将这些东西都收下。

    秦淮茹二叔叔送的西瓜，再加上时不时还有其他乡亲们送过来的，李家的西瓜根本就吃不完，有时候李平安还会给岳父、岳母以及舅舅家送以点儿。

    贾家、易中海、刘家，天热的时候这些邻居也买过西瓜，不过哪家也不能向李家这么敞开吃。

    有时候邻居到李家串门的时候碰到她们吃西瓜，徐氏也会让一让，让邻居们吃一块儿、两块儿。

    除了李家，吃西瓜最多的要属易中海了。

    易中海没到李家串过门，他自己也没买过西瓜，不过一大妈住的小院儿有。

    也不知是心疼一大妈还是为了让一大妈更好的给女儿喂奶，托里倒是给一大妈买了不少西瓜，易中海下班以后到小院儿让托里给自己讲解技能，看到屋里有不少西瓜他可不会客气，想吃就吃！

    托里想了很久，他给女儿起了个名字，叫做季阿娜，意思是天赐、绝妙，他对这个女儿很看重的，将其当成上天赐予自己的礼物，疼爱有加。

    不过。

    起了名字也不能往上报给季阿娜上户口，她的母亲是有夫之妇一大妈，这事儿能说吗？

    碰巧。

    扎钢厂要派遣一个苏国专家到鞍钢那边交流重型钢轨生产经验，托里主动要求到鞍钢去。

    扎钢厂总工别林斯基同意了。

    托里在鞍钢待了一星期，回来之后就将女儿季阿娜抱了出去，说是这个女孩是在鞍钢厂那边捡的。

    孩子的父亲是二战时留在东北的一个苏国士兵，他和当地一个女人结婚生下这个孩子，可惜，孩子父母外出的时候踩到了战争时期留下来的地雷双双毙命，本来邻居们是想将女孩儿送到孤儿院的，让托里碰到了，他于心不忍就将孩子给抱回来了。

    托里向上级汇报说他准备要用牛羊奶将孩子养大，说的慷慨陈词，好像自己品德多么高尚似的。

    别林斯基将其夸奖了一顿，他这种精神值得大家学习，还说要帮他分担困难，尽量在扎钢厂里找一些脯乳期的妇女，让她们帮着托里喂养孩子。

    孩子的问题算是彻底解决了。

    托里心中高兴的不得了。

    从今以后季阿娜可就能正大光明的当他的女儿了，对外也可以这么说。

    易中海答应托里的事情可都办到了，他就和托里商量着是不是该让自己成为六级钳工了，托里思索片刻终于答应。

    经过这段时间的突击，他觉得易中海可以成功晋级六级钳工，该教他的东西都教了。

    苏国专家手把手的教，这份儿待遇整个扎钢厂也就易中海一个人有了，他要是再考不过，那他也太笨了。

    易中海见托里答应，高高兴兴去申请了工资等级评定考核。

    他考核的这一天托里也在场。钳工理论知识尤其是各个考点儿易中海倒背如流，回答的很顺利，技能考核的时候托里就站在他身边，有时候还偷偷提点几句。

    结果。

    易中海自然是通过钳工等级考核了，成功晋升为六级钳工，工资增长了不少，每月工资七十六万块。

    易中海喜笑颜开。

    他成为五级钳工的时候是扎钢厂第一个，现在却不在是第一个六级钳工了。

    高级钳工升级考核的时候还要考核理论知识，一开始的时候钳工们都很不适应，他们大多都是通过师徒关系，师傅手把手的教徒弟钳工技术，至于理论知道的并不是太多。

    公私合营以后，苏国专家交给他们不少知识，钳工懂得的理论越来越多，易中海虽然也是第一梯队的技术工人，但并不显得怎么出类拔萃了。

    成为六级钳工。

    涨工资了。

    在车间领导们都看重自己了，易中海心里自然很高兴。

    他要显摆。

    他要请客。

    刘海中、贾东旭、许富贵，这些扎钢厂的工友都要请，还有阎埠贵，让他也过来见识见识自己的威风。

    至于李家父子两个，还是别请了。

    易中海看见李平安的时候就会想起他以前说过的一句话：“一大妈怀孕和你有关系吗？”

    没准！

    李平安那小子已经猜测到一点儿蛛丝马迹，甚至可能认为一大妈怀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

    让他过来做什么？

    给自己添堵吗？

    周末的时候易中海买了鸡鸭鱼肉让何雨柱帮着收拾了，几乎将整个四合院儿的邻居都通知了，不过却没有和李家说。

    二大妈到李家串门，说是易中海请刘海中到家里吃饭，午饭就不给丈夫做了。

    二大妈心里颇不是滋味。

    易中海不就是成为六级钳工了吗？

    自己丈夫要是努努力也能成为六级工！

    徐氏摇了摇头。

    易中海的日子都过成那样了。

    还美呢？

    还请客？

    李平安夫妻两个并没有将自己的推论告诉徐氏。

    她不知道也没有想过一大妈生了个孩子，样貌特征太像苏国人他们不敢让孩子露面。

    不过。

    一大妈要是真的和易中海说的那样难产了，差点儿死了，现在易中海大肆庆祝合适吗？

    “可怜的一大妈啊，嫁给易中海就是她的不幸！”徐氏还没有开口，二大妈却摇摇头说道：“这易中海也太没人情味儿了，妻子还在医院躺着呢，他就开始庆祝了，一个六级钳工，有什么了不起的！”

    易中海请客吃饭，其他人自然是要过去的。

    尤其是阎埠贵，他心里想着既能吃一顿好吃的还能省下一点儿粮食，何乐而不为！

    大家一起到易家吃饭的时候易中海猛夸自己，说自己多么多么了不起，整个扎钢厂才多少六级工啊，他算一个！

    阎埠贵随声附和，对易中海也是夸奖连连。

    吃人家的嘴短，刘海中虽然看不惯易中海穷得瑟的样子，但也附和了几句。

    贾东旭更是对易中海猛拍马屁。

    在家的时候贾张氏不知道和他说过多少回了。

    一大妈难产。

    易中海的孩子死了。

    他们没希望了。

    易家两口子想要养老还得是依靠贾家！

    将来。

    易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贾东旭的！

    一顿饭吃完，刘海中、贾东旭等人各自离开。

    何雨柱说他干了大半天还没吃饭呢，刚刚别人吃饭的时候他一直在做菜，现在易中海等人吃好了，是不是该让他带一点儿饭菜回去了？

    他要吃饭。

    妹妹何雨水也要吃饭。

    易中海答应了。

    他让何雨柱带了一点儿饭菜离开。

    自己则是收拾了一些剩饭剩菜，拿了两个馒头到后院找聋老太太。

    刚刚只顾着在刘海中等人面前吹牛了，聋老太太可能还没吃饭这件事情居然忘了。

    等到了后院儿将饭菜给聋老太太的时候她长出了一口气儿说道：“还是你媳妇儿照顾的好，可惜了，她怎么就难产了呢？”

    易中海老脸一红，急忙询问道：“老太太身上还有毛病吗，我忙过这阵子了，要不要和你一起到医院去看看，咱们不去六院，直接去协和医院，要不就去苏国医生多的那个红十字医院，那里的医生医术高明！”

    聋老太太摇摇头说道：“我的病已经好了，身上并没有什么不舒服！”

    易中海还记着给自己看病，她的心情好了不少，不再给易中海脸色看了。

    聋老太太名声臭大街了，除了一大妈没人再帮她做饭、照顾她。

    时间长了她肯定要自己做，慢慢的将做家务那一套都熟悉起来。

    她得的并不是细菌、病毒引起的腹泻，饮食规律了，吃的也好了，自然不再发病。

    易中海离开之后聋老太太再也忍不住了，开始大快朵颐，心里却想着傻柱这家伙做的饭菜还是不错的。

    一大妈暂时不在，要是让何雨柱过来帮她做饭就好了。

    只是。

    以前她将宝都押在了易中海两妻两个身上，等着他们给自己养老呢，从来没有特别照顾过何家兄妹，现在贸然让何雨柱过来帮忙做饭，她还真开不了口。

    不是脸皮薄，她知道自己就算是开了口人家也不会过来，还不如不开口呢！

    现在的六院也算是一家综合性的大医院，上级自然很重视。

    院长经常到卫生局甚至是卫生部去开会，做手术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就算是定下来的手术也可能因为临时决定要去开会而取消，将手术交给李平安或者是冉倩。

    院长离开医院以后王霞等手术护士就要到病房或者门诊室去帮忙。

    其他两个护士还好说，人家一点儿怨言都没有。

    王霞却是唠叨个没完，照这样下去，她只能是驴粪蛋表面光，只能落一个跟着院长做手术的名声，可能什么都学不着。

    她经常到药房埋怨。

    梅姨有时候会安慰几句，秦淮茹却是从来都不接她的话茬儿。

    有时候见到王霞到药房她就离开了。

    秦淮茹有实验室的钥匙。

    要是碰到王霞上班的时候跑回来和她母亲诉苦，秦淮茹干脆就去打扫实验室。

    陈父出院以后情况一直不好，下肢依旧是没有知觉，陈雪茹给他买了一双拐棍，但是效果不太理想，最多能拄着拐棍到厕所里方便一下，其他的时候大多需要让女儿伺候。

    陈雪茹不甘心，他又跑到六院想让李平安想想办法。

    李平安还有手术要做，只能答应她下班后再过去。

    陈雪茹红着眼睛离开了。

    世事无常。

    在她眼里父亲一向都是高大威猛的想形象，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极力想要用拐棍走的更远却始终坚持不了多久。

    陈雪茹很清楚。

    这一切都是因为哥哥。

    哥哥陈雪虎和佛拉基米尔、叶丽娜两人去了苏国，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怎么样子了。

    到了这个时候。

    陈雪茹只能先顾自己父亲，顾不上陈雪虎这个哥哥了。

    下班以后李平安和秦淮茹一起去了裁缝铺，李平安给陈父做了检查。

    舌有淤点、脉沉细。

    气血不足、脉道淤阻。

    李平安给他开了血府逐瘀汤，方中用桃仁、红花、当归、生地黄、牛膝、川芎、桔梗、赤芍、枳壳、甘草、柴胡诸味药材。

    此药为理血剂，具有活血化瘀，行气止痛之功效。

    这个药方在后世是治疗脑梗的中药方剂之一。

    脑梗死又称缺血性脑卒中，是指局部脑组织因血液循环障碍，缺血、缺氧而发生的软化坏死。

    这种情况和陈父所患之病差不多，或者说陈父的病用后世西医的理论解释就是脑梗的一种表现。

    这种病是需要调理气血的。

    李平安给陈雪茹写了方子，说道：“先给你父亲用这个方子，我再去找一下刘御医等人，让他们帮着参考参考，若是有更好的药方再换如何？”

    陈雪茹急忙点头感谢。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

    别的医院根本不会给她父亲诊断、开方子，李平安如此帮忙，无论父亲的病情能不能好转，陈雪茹都是感激的。

    李平安夫妻两个回家的路上秦淮茹询问陈父的病能不能好转，会不会恢复。

    “只能说死马当活马医吧！”李平安说道：“治愈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只能说很小而已！”

    秦淮茹叹息了一声说道：“陈姑娘命不好，遇到了纨绔一样的哥哥，现在父亲又变成这样。”

    “好在陈父意识还算清醒，也能说话，这已经不错了！”李平安说道：“即便是将来不能治愈，我觉得锻炼锻炼是可以用拐棍行走的，不过年老之后就不知道怎么样了，陈姑娘可有的麻烦了！”

    秦淮茹没再说话。

    陈雪茹的哥哥像个纨绔，她二哥秦淮河也不是个好鸟。

    幸亏他们一家都来城里了，要不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乡亲们的流言蜚语呢！

    回到四合院儿吃午饭的时候李平安和父亲说了陈父这个病例，想问他有没有好的治疗方法。

    “没有！”李林摇摇头说道：“我当了多少年中医了，这种情况也遇到过，而且不止一次，所用之药和你给陈父开的药物相差不多，可是能够治好的却是寥寥无几，那些治好的只能用奇迹来形容了，别说是我，怕是姜山老中医也没有过几次治愈这种病的经历，你只能去找刘御医了！”

    李林知道。

    能让李平安束手无策的患者，肯定是西医上治不好或者说是很难治的。

    刘御医比他多了几十年的经验，而且是御医，和很多医术高明的人交流过，如果说有人能够治好陈父，多半就是刘御医这些人了。

    他和姜山？

    没希望！

    李平安找时间去了中科院药物研究所，和刘御医、孔伯华说了陈父的事情，两人询问了李平安给陈父用了什么方子，相互商量了很久，最后决定在原方上进行加减，加入丹参、三七、益母草、赤芍等药物，这些草药可以治疗血瘀，还有补中益气之效果。

    孔伯华说道：“这种病其实很不好治，能不能治愈要看患者的造化了，如果侥幸将其治好或者是病情有显着好转了，你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我，这个病例完全可以当成一个典型来研究！”

    刘御医也是点点头说道：“别说一般人，就是以前那些王公贵族得了这种病基本上也是束手无策，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如果将来这副药没有起到作用，你也别太在意！”

    “放心！”李平安说道：“我知道这种疾病不好治，不会钻牛角尖的！”

    这个年代医院设备稀缺。

    究竟是脑袋里有淤血、血肿块儿还是其他神经性损伤根本就不知道。

    盲人摸象。

    不能窥其全貌。

    他当然知道陈父的病不好治疗，自己只要用心就行了。

    李平安特意到裁缝铺找了陈雪茹，将刘御医和孔伯华两人商量出来的药房给她，又说道：“过几天我再过来一趟，给你父亲重新做一下诊断，如果有好转就继续服用，若是没有好转，那，那就只能重新进行考虑了！”

    “我，我知道了！”陈雪茹答应道。

    从李平安的话语当中她能够听出来他也没多少把握，心中无比苦涩。

    她父亲可能真的治不好了。

    要是真的没有一点儿希望，陈雪茹只能考虑要不要给父亲买个轮椅了。

    每次到六院药房买药，陈雪茹都要问清楚怎么煎药、怎么让父亲吃药，关心的很，也很紧张。

    吃了几副药物之后没有等李平安到裁缝铺她就主动到六院找了。

    李平安和她一起回去给陈父做了检查。

    舌头淤点减少，脉沉的症状也有所改善，病情明显好转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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