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赵主任说的这个消息和李家关系并不是太大。

    李家三人都有工作，唯一没有工作的徐氏还要帮着照看孩子。

    再者。

    徐氏可不是一个好事的人，居委会、街道办的事情她向来都不会参合的。

    李家父子什么也没说，倒是听见刘海中不停的抱怨，说是可惜了，要不是二大妈不认字就让妻子去报名参加那个会计速成班了。

    从中院儿出来到前院儿的时候李平安又被阎埠贵叫住了，他很认真的向李平安询问那个会计速成班的情况，还问如果他的大儿子阎解成去当会计的话是不是会好一点儿。

    “平安，你是有见识的人，帮我们分析分析吧！”阎埠贵说道：“人往高处流，我也想让我家解成更有出息一点儿！”

    “这个会计速成班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想即便是报名了、毕业了，也不可能到轧钢厂、亿兆商店这样的企业当会计，最大的可能就是到附近的饭店、丝绸店之类的地方当会计！”李平安说道：“不一定比阎解成现在的工作好呢，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你们要是有什么看法我也管不着的！”

    阎埠贵讪笑着说道：“也是，解成的工作的确不赖，这不要过年了吗，他们还发了一点儿糖果呢，算是福利了吧！还是让他老实在亿兆商店那边待着吧，不让他去那个什么会计速成班了！”

    李平安父子两个简单的和阎埠贵意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你啊，听风就是雨，在中院儿听了赵主任说了几句就心猿意马了？你忘了，咱们家老大之所以能进亿兆百货商店工作还不是沾了人家平安的光？你可别忘了，平安和李成是认识的，你这么问让人家怎么回答，难道要他说让咱儿子放弃那边的工作或者是说赵主任说的这个什么学习班不行？”三大妈从屋子里出来将阎埠贵拉回家说道：“平安能够告诉咱们这个学习班是做什么的已经不错了，要我看啊，就算是在饭店当会计也比不了儿子现在的工作，你们可别好高骛远，一山望着另一山高!”

    “哪会啊！”阎埠贵急忙说道:“这件事情就此打住，往后就不用再提了！”

    回家以后李平安和母亲说了区里招收会计速成班的事情，还问徐氏有没有兴趣。

    “我哪里是那块料啊，小时候你姥爷、姥姥到处跑去收猪肉，有时候你舅舅也要跟着去，我一个人要在家里看着买卖，为了记账方便你姥姥才教过我几个字，会计这活儿我是真的做不来，就算是学也没有用！”徐氏立即拒绝道：“再说了，我还要看着我孙子呢，哪里也不去！”

    “不用学，你妈到一般的饭店、丝绸店当个会计都是没问题的，记账这种事情她很在行，不过不愿意去做而已！”李林说道：“倒是可以让你姐姐平静去试试，最少是一个找到工作的机会不是？”

    李平安没有再搭话，李平静的事情、周家的事情他可不愿意去管。

    秦淮茹帮着徐氏煮了点儿肉，将秦奋带过来的鸡鸭鱼肉都收拾了，又和徐氏一起给李家人都做了新衣服。

    年前的杂事儿算是忙活完了。

    年尾的时候终于能够休息几天了。

    “淮茹！”李平安说道：“过年的时候咱们一起去逛庙会吧，去年正好赶上你生产，咱们也没去！”

    “嗯！”秦淮茹答应着：“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吧！”

    趁着年前百货商店还没有关门，李平安带着秦淮茹出去买了一些糖果，还买了一些点心年后串亲戚用。

    腊月三十。

    除夕。

    秦淮茹帮着徐氏包了饺子，吃过年夜饭又吃了一些糖果、瓜子以后就跟着李平安回她们的房间了。

    这是秦淮茹进李家门儿以后过的第三个新年。

    夫妻两个躺在床上说话，秦淮茹偎依在丈夫怀里说个没完，从以前在乡下的日子到进城以后的转变。

    李平安仔细的听着，也没有打扰。

    不知不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都睡着了。

    早上秦淮茹起了个大早到厨房帮着徐氏做饭，将饭做好才过去叫丈夫起床。

    同样是饺子。

    吃过饭之后天还没亮。

    李林带着儿子一起到四合院儿去拜年。

    一家一户的都过去拜年了。

    到阎埠贵家的时候三大妈给了他一些糖果和瓜子，说是大儿子在亿兆商店那边发的福利。

    贾东旭夫妻两个带着儿子一起去拜年，贾家只有贾张氏一个人在家，给了李平安一点儿糖果之后就将他拉到一边询问给儿媳妇迁户口的事情。

    到了年关了。

    别人家都是有吃有喝的，她们家还要为刘悦的口粮指标发愁，能不闹心吗？

    贾张氏还是以前那个意思，想让李平安帮着迁户口。

    “这事儿我可办不了，前些天淮茹二叔过来了，也说过这件事情，难办的很！”李平安摇摇头说道：“这忙我可帮不了，帮不了他，也帮不了你们！”

    说着。

    李平安跟着父亲一起离开了。

    今年。

    他们父子不用再纠结要不要去易中海家里了。

    因为易家锁门了。

    易中海还想指望着托里将来帮他继续评先进呢，昨天的时候就对一大妈说托里一个人在华夏这边挺不容易的，让一大妈过去包饺子，可能是包的饺子太多了，时间太晚了，一大妈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早上易中海下了点儿饺子吃了之后就匆匆离开去托里家里找妻子了。

    毕竟是四合院儿的一大爷。

    就算是李家父子不过去拜年，其他拜年的人也不少，大家看见易家锁了门，只能都离开了。

    何雨柱兄妹两个也不在，而且李林父子是长者，也是不需要去拜年的。

    很快就到了后院。

    聋老太太家里的门都没打开，可能是还没有起床呢，一大妈没有过来帮她做饭，就算是大年初一她也懒得起来。

    到许家、刘海中家拜过年之后李家父子就离开了。

    刚到前院儿就发现易中海夫妻两个也回来了。

    易中海耷拉着脸就好像是爹娘刚死了一般，一大妈哭哭啼啼的，但又不敢说什么。

    要放在以前，李平安什么时候见到一大妈她都是带着孩子的，这回却没见着她那个女儿。

    双方打了个照面。

    遇到这种情况就算是李林也不好打招呼，李平安更是什么也没说。

    从四合院儿出来。

    李家父子就分开了。

    李林去给他那些同事、老患者拜年，李平安则是回了医院家属院儿。

    他也没去打扰院长、冉倩，只是带着秦淮茹去了一趟梅姨家。

    梅姨在集市上摆摊卖药也是赚了不少钱的，家里买了不少瓜子、糖果。

    王淼和儿女们都出去拜年了。

    梅姨拉着秦淮茹说了一会儿家常，说是将来要是公私合营进度加快了，她的摊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继续经营下去。

    “其实我们也不是太看重这个摊子，主要是为了儿子，只要丰年能够顺利的考上大学，能帮她积攒一些生活费，我就知足了！”梅姨说道：“大不了我到京城大学医院那边老老实实的上班去！”

    高中生没月的补助都有九万五千块，大学生可能更多，若是王丰年能够考上大学，补助完全够花了。

    可是哪个当妈的不希望儿子手头更阔绰一些？

    梅姨也不例外。

    她是真想给儿子多赚一点钱。

    上学时候的花销，将来娶妻生子的花销，梅姨恨不得一劳永逸，将来儿子什么都不用操心。

    从梅姨家里出来夫妻两个就回家了，正好赶上曾嘉和冯雯雯过来拜年，江大桥夫妻两个也过来了。

    徐氏给了李业五万块钱的压岁钱，这钱自然是到了秦淮茹手里。

    秦淮茹也没客气。

    反正只是一个说法而已。

    钱在谁的手里都一样。

    初三的时候李平安夫妻两个一起去了前门那边，先带着礼物去看望舅舅。

    年下的时候屠宰场的其他人都放假了，只剩下徐家的人。

    舅舅告诉两人屠宰场做出来的卤肉非常受欢迎。

    李家的卤料方子不错，再加上猪肉并不贵，年前的时候屠宰场的卤肉只能用火爆来形容，卖掉不少呢，利润也相当可观。

    利润多了，徐家拿到的股息就多。

    徐年达乐的合不拢嘴。

    “那就好！”李平安说道：“舅舅，淮茹的父母、哥哥、嫂子都在这边的惠仁堂工作呢，一会儿我们就不在家里吃饭了，到惠仁堂去吃！”

    徐年达点头说道：“理当如此！”

    他也没有挽留。

    徐书成和妹妹徐书青一岁半了，在表嫂刘珊珊的指点下给李平安和秦淮茹叫了一声“表叔”、“表婶”，秦淮茹急忙给了每人五万块钱的压岁钱。

    从徐家出来两人又去了惠仁堂分店。

    同样。

    这边的伙计大多也都回家过年了，惠仁堂只剩下秦家几人和两个同样住在小院儿的伙计。

    李平安夫妻两个在食堂吃了饭。

    秦家人在京城也没别的亲戚，李平安夫妻过来以后秦母将准备的鸡、鸭、鱼一起都做了，还让那两个伙计一起过来吃了饭。

    秦淮茹同样是给了侄子五万块钱的压岁钱。

    将自行车放在惠仁堂和秦淮江夫妻步行到厂甸那边逛了逛庙会，看了舞狮，买了一点儿小摆件就回去了。

    到惠仁堂分店取了自行车两人就回家了。

    路上。

    秦淮茹说道：“平安，今年就算了吧，我不想再过来了，趁着假期，我帮着咱妈干点儿活儿吧！”

    李平安点头答应。

    回家以后徐氏说李平静和周胜也来过李家了。

    他们是带着两个孩子一起来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平静依旧是提到了周父的事情，李林和徐氏什么也没有承诺她。

    甚至。

    李林还觉得女儿现在就讨论给周父找工作的事情有点儿言之过早，一年时间过去了，谁知道周父变成什么模样了，还有没有劳动能力？

    秦淮茹在家里帮着徐氏干活儿。

    其实节后除了做饭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秦淮茹没事就教儿子说话，这小子一岁了，不但能走还能说不少话呢。

    最先是给徐氏叫“奶奶”，给李林叫“爷爷”。

    之后才是“爸爸”、“妈妈”。

    和儿子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李业叫起“妈妈”来是越来越顺口，秦淮茹高兴着呢!

    初八的时候李平安和秦淮茹开始到医院上班，因为春节刚过，最近几天过来看病的人并不多。

    周父回来了。

    佝偻着身子、瘦骨嶙峋的，甚至，他的腿脚又开始不好了。

    他回家的时候家里人几乎都不认识他了。

    赵氏确认眼前之人就是自己丈夫以后当时就哭了，周胜也是眼角含泪，急忙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都是自家人，周父也不隐瞒，将情况说了出来。

    他揭发了偷盗宝石的贼人王顺，王顺也反咬了他一口说周父是同谋。

    结果两人的刑期都延长了。

    周父被判了一年。

    王顺则是六年。

    王顺这家伙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周父，放风、吃饭的时候就找他的麻烦，还故意散播谣言说周父人品不怎么样，出卖兄弟，当初两人可是有默契的，将宝石偷走以后共同分赃，可没有想到周父这家伙为了自己早点儿出狱将他给出卖了，一点儿义气都没有。

    周父百口莫辩。

    王顺说的真真假假，有真有假，要分辨还真是不容易。

    周父在监狱里几乎被所有人敌视。

    吃饭的时候有人抢他的饭菜，睡觉的时候有人抢他的被子，放风的时候王顺还带着几个人专门欺负他。

    周父苦不堪言。

    他甚至根本不敢声张，要是他向管教报告了，王顺等人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他，没有任何办法。

    到后来。

    周父觉得连监狱的工作人员都在欺负他。

    他一直觉得自己有病。

    要不然腿怎么又瘸了呢？

    要不然自己怎么越来越瘦了呢？

    周父去找狱医看病，人家检查之后却说他根本没病，至于腿伤，可能就是一些筋骨方面的旧患，不容易治愈，将来等他从监狱里出来以后慢慢调理吧！

    尤其是周父说了自己以前的情况以后狱医更是认定他现在也是心理上的毛病，腿瘸并不是病理原因。

    周父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近半年来是怎么熬过来的。

    说完。

    周父居然也哭了起来。

    “公公，一切都过去了，你就别在难过了！”李平静急忙将儿子抱过来说道：“这就是你孙子，周明睿，还是你帮着起的名字呢！”

    周父看着几个月大的孙子双手突然颤抖起来，高声喊着：“我有孙子了，周家有后了！”

    连着三天。

    赵氏一直在给丈夫做好吃的。

    周父也是饿的急眼了，妻子做什么他就吃什么，恨不得将碗筷都吃进肚子里。

    李平静摇摇头。

    以前他还想着公公回来以后会不会跟自己争夺财权，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就他这样的？

    能继续活下去就不错了。

    跟自己争夺什么财权？

    “他爹！”赵氏开口说道：“你不是怀疑自己之所以变的这么瘦弱是因为得了病吗？不如到李家去让他们看看吧，李家父子都是医生，尤其是平静的弟弟，我听说这小子医术有一套，在医院里很有地位的！”

    “公公，先让我爸和平安给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病吧！”李平静也说道：“等到将你的身体调养好了，咱们再考虑给你找工作的事情！”

    她心里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之前的确是想的太多了。

    就公公这个样子还谈什么找工作？

    就他这样的哪个单位敢要他呢？

    谁不怕他死在自己单位里？

    “爸，咱们先去看看病吧！”周胜也说道。

    李平静并没有带着公公去六院，而是先去了李家的小院儿。

    李平安看到周父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这人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周父情况特殊，李平安诊断之前先问了一下他这一年来的遭遇，并不是八卦想打听他的情况，只是想要弄明白既往病史而已。

    周父不敢隐瞒，只能将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

    起初。

    李平安还认为周父是得了某种慢性消耗性疾病呢。

    慢性消耗性疾病也叫做“僵尸鹿病”。

    一般是指各种恶性肿瘤、肺结核、慢性萎缩性胃炎、严重创伤、烧伤、系统性红斑狼疮、慢性化脓性感染、慢性失血等一类过度消耗身体能量物质，造成机体能量负平衡的疾病总称。

    这类疾病能够导致营养缺乏、营养吸收不良、营养物质消耗增加、代谢异常，常见疾病有厌食症、慢性肝炎、肺结核、糖尿病等。

    不过。

    通过望闻问切等各种诊断手法，李平安觉得又不像是某种疾病。

    很快他就想起了另一种可能。

    这个年代一般人想要吃饱都不容易，更何况是周父这样的劳改犯，再加上一些狱友对他的骚扰，周父的健康状况想好都难。

    或许。

    他只是一般的缺乏营养。

    当然。

    到了这个阶段。

    如果说没有一点儿继发症状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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