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到了莫家才知道，除了莫小虎这个七岁的孩子要读书，跟着一起读书的，还有莫小虎的两个姐姐：莫子瑜、莫子琪，这是一对孪生姐妹。

    据说之前也请过先生教书，怎奈那先生中了科举，已经上京城做官去了。

    这姐妹俩初见秦秽，便心中不服，私下商议定要把秦秽给赶走，另请高明之师。

    还没等行拜师之礼，莫子琪便按捺不住，率先发难。

    “秦先生，我先来考考您，出个对子，您要是对不上来，就自己夹着包裹滚蛋。”

    秦秽有些不爽，但还是强忍着说。

    “若是对不上，我自行离开便是，可我若对上来了，又当如何？”

    莫子琪轻哼一声，满不在乎地说。

    “你若对得上，本小姐就服你，不再刁难。”

    秦秽略一思索。

    “柳枝初绿，娇娆小姐蛮腰。”

    莫子瑜在一旁阴阳怪气地道。

    “这算什么好对子，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秦先生，可别高兴得太早。”

    秦秽看向她说道。

    “那不知这位小姐有何高见？愿闻其详。”

    莫子瑜说道。

    “有本事你再对一个。”

    秦秽应道：“请小姐出题。”

    莫子瑜想了想说道：“风吹马尾千条线。”

    秦秽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日照龙鳞万点金。”

    莫子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嚷嚷道。

    “你这是凑巧想到的，肯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算不得真本事。”

    秦秽笑了笑。

    “那小姐不妨再考。”

    莫子琪眼珠一转。

    “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秦秽回道。

    “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

    姐妹俩对视一眼，莫子瑜说道。

    “看来你还有些微末的本事，不过这只是对对子，做学问可不止这些雕虫小技。”

    秦秽说道。

    “那两位小姐不妨继续考校，在下愿领教高招。”

    莫子琪说道。

    “那我问你，四书五经你精通哪一部？”

    秦秽从容回答。

    “不敢说精通，但每一部皆有涉猎，略知一二。”

    莫子瑜撇嘴。

    “大话谁都会说，有本事你拿出真本事来让我们瞧瞧。”

    秦秽说道：“那小姐可以随意提问，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莫子琪接着问：“那《诗经》中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又有何深意？”

    秦秽回答说。

    “这开篇之句以雎鸠鸟的和鸣起兴，引出男女之间的爱情，是一种含蓄而美好的表达，雎鸠情意笃厚，象征着君子淑女间真挚的情感。”

    姐妹俩一时语塞，莫子琪嘴硬道。

    “哼，这不过是些浅显的问题，谁不知道啊，就算是你懂这些也不足为奇。”

    秦秽说道。

    “那小姐不妨出些难题，也好让在下真正展现实力。”

    “好，那我问你，诗词格律你可懂？”

    秦秽点头。

    “略知一二。”

    莫子瑜道：“那你以‘春景’为题，作一首诗。”

    秦秽稍作沉吟，抬眼望向窗外，只见春日美景如画，随即吟道。

    “春风拂柳绿，花苞欲吐鲜，暖阳催草长，燕归舞碧天。”

    莫子琪说道。

    “也不过如此，平平无奇，毫无出彩之处。”

    秦秽笑了笑：“那请小姐赐教。”

    莫子琪一时想不出，莫子瑜说道。

    “别得意，算术你可会？”

    秦秽应道：“自然会。”

    莫子瑜出题。

    “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几何？”

    秦秽心算片刻，答道：“鸡有二十四只，兔有十一只。”

    姐妹俩皆是一惊，莫子琪说道：“这定是你碰巧知道答案。”

    秦秽说道：“那小姐可以再出一题。”

    莫子瑜又出一题。

    “一人运米，行一里需七升，行三百六十里，问需米几何？”

    秦秽迅速回答：“二百五十二升。”

    姐妹俩这下没了话说，莫子琪却是个心直口快的，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

    “哼，算你厉害，不过别以为这样我们就会服你！”

    那声音虽小，却也清晰地传入了秦秽的耳中。

    秦秽神色泰然道。

    “那两位小姐可认可我的学问了？”

    莫子瑜别过头去，轻哼了一声。

    “哼，勉强还行吧。”

    莫子琪则瞪大了眼睛。

    “那也得看看你日后教得如何，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定不辜负两位小姐期望。”

    自此，秦秽开始在莫家教导莫小虎及两位小姐读书，然而，这起初的日子，可着实不太平。

    那课堂之上，莫子琪向来是个顽皮的主儿。

    只见她眼珠一转，故意将手中的书本丢在地上，还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娇声说道。

    “哎呀，不小心掉了。”

    秦秽不动声色，缓缓弯腰捡起书本，递到莫子琪面前。

    “莫小姐，读书需专心，切不可这般毛躁。”

    莫子瑜在一旁见了，捂着嘴偷笑，那笑声虽轻，却也没能逃过秦秽的耳朵。

    秦秽目光扫向她，说道：“莫二小姐，莫要分心，好好读书。”

    莫子琪哪里肯听，又故意大声与莫子瑜交头接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秦秽见此情形，停下讲学，声音提高了几分：“两位小姐，若不想学，可以离开，但莫要影响他人！”

    莫子琪撅着嘴，一脸不满地说。

    “秦先生，您讲得太无趣了，我们姐妹怎么听得进去？”

    秦秽说道。

    “学问之事，本就需静心钻研，若只为有趣，恐难有所成。还望小姐们能明白此中道理。”

    莫子琪却是把头扭向一边，嘴里嘟囔着。

    “知道啦，知道啦，真啰嗦！”

    日子一天天过去，莫小虎在秦秽的教导下，学问进步明显，这一天，莫云奇特意前来查看孩子们的学业。

    莫云奇大步走进书房，满脸期待地问道：“小虎，近日学得如何？”

    莫小虎兴奋地跳了起来，差点撞到书桌，大声说道。

    “爹，秦先生教得可好啦！我都懂了好多知识，以前那些不懂的文章现在都能明白啦！”

    莫云奇满意地点点头，眼中满是欣慰。

    “你们姐妹俩呢？可有什么收获？”

    莫子瑜轻声说。

    “秦先生确实有几分本事，教的东西也能听懂，只是……”

    莫子琪抢着说。

    “嗯，比之前的先生强些，不过还是比不上京城的那些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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