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与米卡莎同时循声望去,只见驻扎兵团精锐部队的班长伊恩·迪特里希站在那里。由于米卡莎被分配到他的手下,作为新组建的后卫部队班长,他只能亲自前来叫人。
他毫不啰嗦,径直走来,见到米卡莎便干脆地说:“你被特派到后卫部队。跟我走!”
伊恩的声音简洁而有力,仿佛不容置疑。
米卡莎满心不愿与艾伦分开,竟脱口而出:“以我的身手肯定会拖累大家。”
米卡莎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和无奈,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对与艾伦分开的抗拒。
米卡莎的身手会拖累他人?简直是天方夜谭!平日里训练时,教官对她赞不绝口。若以士兵标准来衡量,她不仅堪称优秀,即便立即进入主力兵团,也必定是精锐中的精锐。与米卡莎一同生活的艾伦对此深有体会。
小时候,在街头与其他孩子打架时,总是依靠米卡莎那非凡的战力才能获胜。有时自己任性妄为,也会被米卡莎一把揪住带走,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妈妈之所以一直吩咐米卡莎看着自己,正是因为米卡莎武力强大,能在自己不听话时强行带离。
那时的艾伦尚不明白米卡莎有多强,可进入训练兵团后,她在每一门训练科目中都是佼佼者,更是艾伦奋力追赶却始终无法超越的对手。
尽管心中不甘,但艾伦深知她的实力不容置疑。即使加入精锐部队,她也绝不会拖后腿。所以,米卡莎对伊恩说的话,分明是睁眼说瞎话。
艾伦听到米卡莎的话,满脸震惊,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她的面庞,似乎想看看她说谎后是否会脸红。
听闻分配过来的新兵是这届中最强的,备受一众教官推崇。如今见到真人,却说出自己不行、会拖累大家这样的话……着实有些滑稽。
一个士兵的能力并非自己说了算,而是需要他人来评判。再者,身为士兵,接到上级命令岂有推辞之理!
伊恩对米卡莎的言辞不予理会,板着脸,公事公办地说:“我没问你的意见!”
伊恩的表情严肃而冷漠,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米卡莎的不满。
毕竟是临时组队,当前形势危急,对于米卡莎这个有自己心思的新兵,他不抱太大期望,只希望她既然被分配到自己班上,就老实听命。
于是,他语气稍缓,不再那么强硬,只是说:“现在避难已然有所延误,居民需要更多的精英保护!”说完便转身离去。
伊恩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要尽快完成自己的任务。
“但是……”米卡莎还想追上去辩解,试图让伊恩放弃调她走,然而艾伦却不会让她如愿。
“喂!”艾伦从侧面冲出来,用脑袋给了米卡莎一个头槌,“米卡莎,不要再说了!”艾伦的动作果断而有力,仿佛要让米卡莎清醒过来。
米卡莎的头被撞得生疼,听到艾伦让自己别再说了,她满心失落,缓缓放下轻抚额头的双手。
“怎么连你也这么焦躁?!人类现在正面临灭亡的危机,别把你那任性的要求强加于人!”见米卡莎还要找那班长申诉,艾伦便痛心疾首,说出的话也不近人情了。
艾伦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米卡莎的不理解。
艾伦指责米卡莎任性,米卡莎坦然承认。但她的任性,仅仅是为了艾伦。
她刚刚看到弗兰兹对汉娜说了句“我保护你”就收获了拥抱;而她对艾伦说了同样的话,不仅没有得到拥抱,反而换来一个头槌。
艾伦活学活用亚妮的格斗术,撂翻了约翰;米卡莎灵活运用弗兰兹那句“我保护你”,却不仅未像汉娜那般得到投怀送抱,还遭遇艾伦无情的头槌……
人与人的际遇不同,结果自然也不一样。艾伦此刻满心都是关乎人类生存的关键问题,又怎会像米卡莎那样考虑儿女情长……
可惜,米卡莎一心为他着想的好意,就这样付诸东流。艾伦没有领会她的心思,米卡莎心中微微作痛,眼中泪光闪烁……
但她终究是那个一心为艾伦默默付出的人。
清晨,米卡莎与艾伦在街上目睹了调查兵团的归来,随后不得不暂时分开。
他们这期训练兵,明天就要进入主力兵团。今天是他们以训练兵身份的最后一天。兵团上级领导下达命令,让他们组成一个个班组,前往巨墙上对固定炮进行擦拭和保养。
当超大型巨人再度出现,袭击了大门。米卡莎顿感整个世界都要崩塌。因为大门的墙头正是艾伦所在的整备 4 班。遇袭之时,艾伦就在前线……
幸好,在米卡莎陷入绝望之际,遇到了带着伤员回来的莎夏和米娜,从而了解了进一步情况。
当听说艾伦第一时间冲上墙头与巨人战斗,她的心猛地一紧。不过,又听说巨人在破坏了墙头固定炮后就消失了。她询问艾伦的情况,被告知她们因为有伤员,没来得及上墙头查看。若想知道详情,可以询问柯尼和托马斯。
接到从城镇内赶过来的先遣部队带来的命令后,米卡莎和其他在墙头给固定炮擦拭保养的训练兵全体回总部报到。
刚开完动员大会,米卡莎没有看到艾伦的身影,于是散会后四处寻找。
途中遇到柯尼和托马斯,向他们询问到艾伦的消息,得知艾伦没事,也知道艾伦回来后向上级领导单独汇报了与巨人战斗的详情。
后来,她看到了正在给机动装置气罐充瓦斯的艾伦和阿尔敏。看到艾伦安抚紧张不安的阿尔敏,米卡莎不禁默默驻足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她就这样远远地看着,那个依然斗志昂扬、活力满满的艾伦!
可惜,接下来的发展并不如预期那般美好。前线传来的战况越发不利,他们这些本以为只是来听一场鼓舞士气的训练兵,马上要被投入战场。
生死的考验,近在眼前!
面对这糜烂的局势,米卡莎不过是一个渺小的人物,无力扭转乾坤,唯有听从上级的命令。然而,只要不再与艾伦分开,无论前往何处,哪怕是一同奔赴凶险的前线,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紧紧跟随。
可命运却并未如她所愿。不知究竟是如何分配的,同样身为前十名的优秀训练兵,她不仅不能与艾伦在同一个班级,还被单独调到后卫的精锐部队。她肩负着保护民众不受巨人侵袭以及负责疏导平民紧急避难的重任。
一想到又要与艾伦分开,而且再次眼睁睁地看着他置身于危险重重的中锋部队,那可是在战场上肩负救援和反击重任、充满生命危险的地方……没有自己的保护,艾伦能活得下去吗?不,没有自己,艾伦绝对活不下去!
面对可能失去艾伦的局面,米卡莎无法做到淡然处之。她渴望任性一回,希望能够留下来陪伴着艾伦,无论他去往何方,她都愿陪伴在侧,生死与共。
可惜,艾伦的意志并非她一厢情愿就能改变的。
小时候,她劝他不要与人理论、不要去打架,可他根本不听,结果被揍得惨不忍睹。没办法,只要她在他身边,就能保他周全,哪怕打架也得跟着一起上。
几年前,因为艾伦执意要当兵,她虽不愿让他踏上充满危险的军旅之路,却也只能跟随他一同进入训练兵团。
进入兵团后,一开始艾伦就遭遇挫折,头破血流。那时,她开口劝导,希望他放弃当兵,回到垦荒地当农民,她愿意与他一起。然而,艾伦不愿听从,最终克服重重困难通过了考验。
昨晚的毕业宴会上,艾伦喊出了去前线与巨人战斗的梦想,表明自己要去调查兵团的意向。米卡莎也表示,无论艾伦去哪里,她都愿意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这一次,艾伦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希望米卡莎安心去后卫部队,不要再去找班长争辩想要留在中锋部队。
为了不违逆艾伦的意愿,不让他生气,米卡莎只得低头,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太不冷静了。”
艾伦见米卡莎承认了错误,便转身欲走。就在他即将迈开脚步离去的那一刻,米卡莎急忙伸出手,紧紧拽住了他的衣袖。
米卡莎眼睁睁地看着艾伦转身,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揪住,那钻心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的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那是对艾伦深入灵魂的牵挂。她下意识地拽住艾伦的衣袖,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这衣袖是她与艾伦之间唯一的连接纽带。
“我只有一个请求……”米卡莎低垂着头,声音轻得如同飘落的羽毛,却又带着无尽的哀愁。
她沉默了许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阵清风悄然拂过,吹动了她披散在面前的短发。“千万不要死……”
她的声音近乎哀求,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情厚意。
艾伦听到米卡莎的话,心中微微一动。他很想看看米卡莎脸上的表情,可她一直低着头,头发恰好将面容的上半部分遮挡得严严实实,尤其是她的眼睛,更是无法看到。既然看不到,艾伦便不再继续探寻。他用力地将拽住衣袖的手甩开,毅然转身离开。那决绝的动作,让米卡莎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也许是后知后觉,艾伦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太过绝情。于是,他只能以“我才不会死!”来回应米卡莎,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
“我才不会死!”这句话在空气中回荡着,却无法给米卡莎带来丝毫安慰。她望着艾伦离去的背影,身体微微颤抖着。
她知道,艾伦是个倔强的人,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绝不会轻易改变。可她又怎能不担心呢?在这混乱的战场上,生命是如此的脆弱。米卡莎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
她既希望艾伦能够勇敢地去战斗,实现自己的梦想,又害怕他会在战斗中遭遇危险。她想保护艾伦,却又被命运无情地分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泪水悄然滑落。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艾伦的决定,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他能够平安归来。
“我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艾伦咬牙切齿,这是他的第一反应,紧接着,他的思绪飞速流转:“因为我对这个世界的真相还是一无所知!”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训练兵团的课堂上,理论知识教官的话语在艾伦脑海中回荡。
“遗留的历史文献中,也没有记载巨人出现的原因。不明之处非常多。目前我们所了解的巨人的生态,都来自调查兵团最新的报告书。无法确认巨人具备像人类一般的智慧。因此,巨人与人类不曾沟通过。巨人的身体构造与其他生物截然不同。无生殖器官,繁殖方法不明,几乎都是男性体格。它们身体具有极高的温度。而且令人不解的是,它们对人类以外的生物完全不感兴趣。巨人唯一的行为准则就是吃人。巨人却可以在没有人类的环境下生活 100 年以上,从这点来看,我们推测巨人自身并不需要摄取食物。换言之,我们推测其目的并不是捕食,而是杀戮。而且,将人类逼至绝境的最大原因是……巨人那惊人的生命力!从前人类就拥有火炮技术,仅凭这样还是无法与之对抗。巨人即使头部被摧毁也不会死。虽然个体之间存在差异,被摧毁的头部会在一至两分钟内恢复。”
“怎么会……”托马斯不可置信地低呼。托马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个头高大已经这么棘手了……”柯尼满脸担忧。柯尼皱着眉头,眼神中充满了忧虑,仿佛在为未来的战斗感到不安。
“教官,那么巨人是不死之身吗?”马克举手向教官询问。马克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教官在训练兵发问的时候,已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巨人的简笔画。
“那倒也不是!”待到转过身看向发问的人,教官接着说:“有一个方法可以杀死巨人……”说完,他转过身,手拿粉笔在巨人画像后颈画了一个圈。
“瞄准这里!”他指向画的圈,接着说:“巨人一旦这里受到严重损伤,就无法再生,继而死亡。”
“为了削除这部分的肉而使用这两把刀……”他看向讲台上放的两把寒光凛冽的钢刀,接着转过身,在巨人后颈画的地方画了一个刀砍的切口,说:“只要攻击到巨人的这个要害,就能使其再没有时间再生,当场死亡!”
艾伦回忆到这里,感觉到身边的阿尔敏似乎过于紧张。他抽离回忆,立刻转头对身边的阿尔敏说:“阿尔敏,我说你……”
阿尔敏自从来到战场,感觉即将与巨人对战,就紧张得颤抖不止。当听到艾伦呼唤,他转头看去。
“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吗……”艾伦看着远方,没有看阿尔敏投来的目光,默默地说:“在进入调查兵团之前,如果能在首战中有所表现,我们作为新兵肯定能快速晋升!”说到最后一句,他转头对阿尔敏笑着说。
或许是知道阿尔敏紧张不安,为了打消他的这种消极情绪,他只能以这种轻松自信的说话语气来鼓励阿尔敏,希望他振作起来。
阿尔敏也是聪明人,很快明白艾伦的良苦用心,只得释然,故作开心地回应:“嗯,没错!”
“话说在前头,这期可是有很多人想加入调查兵团呢!”米娜为了打消紧张情绪,转移了话题,言语中透露出她所听闻的消息。
关于众多人渴望加入调查兵团这事,还得归功于艾伦在晚宴时的慷慨陈词。他的话语如同一把烈火,点燃了一些仍怀有热血的少年人心中的火焰。他们一个个呼朋唤友,激昂地叫嚣着要到调查兵团建功立业。
“刚才虽然被艾伦抢先一步,这次我可不会输了!”托马斯不甘落后,他对之前在墙头遭遇超大型巨人时未能像艾伦那样勇敢冲上去一事耿耿于怀。
不过,他并非真的要与艾伦争抢那第一个向巨人发起冲锋的名头,只是对自己当时的惊慌失措感到不齿。此刻说出这话,也只是为了活跃气氛。
有了托马斯站出来活跃气氛,自然也有烘托之人。
“托马斯,口气不小啊!”站在托马斯身旁的奈克·提亚斯打趣道。奈克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
托马斯向奈克讲述过艾伦他们遭遇超大型巨人的事迹,其中也提及了自己当时的心理想法。反正耐克并不认为托马斯有他所说的那样豪气冲天,当场拆台,逗乐取笑。
“我们来比谁杀的巨人多!”托马斯毫不介意队友的拆台,兴高采烈地提出猎杀巨人比赛。
托马斯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场景。
“你可别想作弊哦!”米利乌斯·赛尔姆斯基开玩笑道。米利乌斯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托马斯的提议让艾伦这个班的气氛瞬间异常高昂,欢声笑语不断。然而,轻松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他们就将面临紧张危险的任务。
在前方建筑的屋顶,两名驻扎兵团士兵在前探路。其中一个用单筒望远镜向远方了望,另一个作为观察员的士兵转身大声招呼:“34 班全员,跟上前锋部队!”
“好!”艾伦答应了一声,然后对身边的战友说:“我们上!”
众人齐声高呼“是”。
艾伦带领着 34 班全员 6 人挥舞双刀,向着战场奋勇而去。他们的身影充满了坚定与勇气,仿佛要与命运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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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巨战前夕(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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