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莞宜刚晾好衣服,宿舍就关灯了。好在她提前打开了桌上的台灯,不然得摸黑进宿舍,难免磕磕绊绊。室友基本都睡了,只有韩云芩还在玩手机。
宿舍不让挂床帘。所以,基本没有什么私人空间,隐私可言。
温莞宜关台灯,借着对床微弱的光,爬床盖被子闭上眼睛。
直到温莞宜躺下,韩云芩才关手机睡觉。
早上五点四十分,安伊一桌上的闹钟叫嚣着。没一会停了,安伊一放下闹钟,慢吞吞地挤着牙膏,边刷牙边拿着漱口杯打开阳台门出去。
过了大概五分钟,室友陆续起来。
温莞宜睁着眼望着天花板,这一觉她睡到了天亮,一整夜都无梦。这是她重生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个觉。
十分钟不到,已经有室友出门了。温莞宜这才起来,她不喜欢跟人挤着刷牙也做不到第一个起床。安伊一坐在桌前对着小镜子梳头,韩云芩还没有起来,躺床上追剧。
温莞宜左手掐着腰,对着镜子刷牙。
刘梦恩从卫生间出来,手里拿着睡衣睡裤,瞥了一眼她,满眼嫌弃地进宿舍。这温莞宜有时候的一举一动是真的白长了那张脸。她将睡衣随手扔自己床上,走到韩云芩床位,仰头笑着,“云芩,该起来了。”没有反应,她踮脚,伸手拉扯着被子,“云芩。”
“我等一下再起。”韩云芩翻身,被子过下巴,对上她的眼睛,“你先去吃早饭,不用等我。”
“那好吧。”刘梦恩回到自己桌前,拿上宿舍钥匙,就走了。
温莞宜随意地扎了个丸子头,就跟等了她一会的安伊一去教室。
等到室友都走了,韩云芩才起床。
食堂每周三都是白粥搭配煮黄豆,白粥稠得就跟浆糊一样,黄豆是没有一点味道的。有的学生嫌弃地到小卖部买一块五干巴巴的面包,有的托外宿的学生帮带早餐,有的干脆不吃。但也有喜欢吃煮黄豆的,还有少部分是从来不挑食的。即使这样,食堂还是在这天会倒掉一大桶白粥黄豆。
每周三,宋西扬都会给温莞宜带早餐。高一刚开学那两个月,她还没有认识宋西扬,她跟安伊一还有温书柠,吃过几次,黄豆是一点味道都没有。她们还买了辣椒酱拌过黄豆,三人吃完,三人拉肚子。她们也买了盐拌过黄豆,黄豆有味道了,又接受不了浓稠的白粥。她们三个那会也不认识外宿的同学,就只能啃面包。
自从温莞宜在阅读室认识了宋西扬后,她们三在周三就没有再吃过干巴巴的面包。
“莞宜,我们班的王慕礼这周六生日,他在西湖广场四楼订了个.........。”
“我不去。”温莞宜不等宋西扬说完,直接打断他。前世温书柠在临开学前就发微信问她去不去王慕礼生日派对,她说不去,温书柠就开始撒娇。开学了,她还是说不去,温书柠就央着她,缠着她,她没办法只能答应去。
“我等一下告诉他,你不去。”她的回答在宋西扬的意料之中,昨天下午王慕礼课间找他,邀请他参加生日派对,还让他问温莞宜去不去。他说,她不会去的。王慕礼说什么都让他问,又快到了上课时间,他就只能答应帮王慕礼问,只是问。
“那周日,你跟安伊一还来我家吃午饭吗?”
“伊一,你这周回家吗?”温莞宜放下刚夹起的云吞,侧头问正吃着蒸米粉的安伊一,见她摇头,便对宋西扬说道:“去。”说完,重新夹起云吞吃着。
“好。”宋西扬低垂着头,筷子戳着盒里的肠粉,心情越发的好。“我暑假学会了做酸菜鱼,周日做给你.....们吃。”
安伊一咽下嘴里的一口米粉,举手表决,“我学会了做梅菜扣肉,我爸妈都赞不绝口。宋西扬,要麻烦你买菜的时候,帮我挑好一点的五花肉。”
“没事,不麻烦。”宋西扬应下。
“我洗....我负责吃。”温莞宜想说负责洗碗的,但是以往,宋西扬压根就不让她进厨房,就别说洗碗。除了高一有次教他做红烧肉,她站在旁边指导,他一学会,就把她赶到客厅跟安伊一并排坐着看电视。
她家离得远,不是每周都回去,每隔个两周这样她回去一趟,有急事除外。安伊一是看她父母,她父母出差不在家,她就留校,她父母不出差,她就回家。周日学校食堂不开,没认识宋西扬之前,她跟安伊一都是到学校外面随便找个小店吃饭,认识了宋西扬后,就到他家吃午饭。至于温书柠,是从来不留校的,她妈妈每周都会来接她。
宋西扬刚一回到高二九班,王慕礼就跑了过来,着急地问他,“怎么样。”
“我问了,莞宜说不去。”宋西扬越过他就回自己座位。王慕礼转身跟上,“为什么?”
“不清楚。”宋西扬坐下,拉开窗帘。“应该是不喜欢KtV。”
温书柠一进教室,就看到站在宋西扬桌旁的王慕礼,接着听到他说,“那我退了KtV,改在兴和饭店,你再帮我问莞宜去不去。”
他最后的那句话,是想让王慕礼知难而退,谁想到.........宋西扬抿了抿唇,语气无奈,“她不想去,就算了吧。免得再问下去,惹她生气。”
“.......那算了。”王慕礼还是有些不甘心,不情不愿地回自己座位。
温书柠双手紧握成拳,知道她跟温莞宜绝交了后,王慕礼对她也不像从前那样亲切,而是淡淡的。所以,他对她得好是因为温莞宜,他对的她态度也取决于温莞宜有没有搭理他。那,温莞宜是因为王慕礼喜欢她,才跟她绝交的吗?
温莞宜也喜欢王慕礼。这个想法一出,就被温书柠否决掉了,温莞宜对王慕礼的态度,不是喜欢。那为什么要跟她绝交?她实在是想不通。
.......
只要是政治课,一教室的除了安伊一没受影响,剩下的都听得昏昏欲睡。政治老师讲课总是长篇大论,冗长乏味让人听了只想睡觉。
政治老师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有钱人能使鬼推磨,法律对这些人来说如同虚设。
这句话,温莞宜初听时压根就不在意,后来.......她身在其中,她也明白了政治老师口中的“这些人”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一滴眼泪砸在她交叠在桌面的右手背上,晶莹的泪珠可以看到肌肤的纹路,她迅速地擦掉,重新交叠手,看着黑板。确切来说,是看着讲台上骨瘦如柴,面容黄瘦的政治老师,他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他说出:有钱能使鬼推磨,法律对这些人来说如同虚设,这样的话来。
政治老师今年也才四十八岁,可他的面容头发精神却是比快六十岁的语文老师还要年长几岁。又加上他接近病态的瘦,走起路来随时就要倒一样..........
下课铃声响起。温莞宜看着政治老师从容地合上书,拿着,一步一步地出教室。
“看什么呢?”安伊一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那么入神?”
温莞宜收回视线,抓着她的手,“没什么,就是想起我们高一那会军训。我站军姿,中暑晕了。后面那几天,教官每隔一段时间都让我休息五分钟,受好多人的羡慕嫉妒呢。”
“我那时候也好羡慕你的。还在想,我身体素质怎么那么好,还不晕。”安伊一说到这,目光落在远处操场上站军姿的新生们,接着落在榕树枝上展翅的一只白鹭上。“总之,我那几天,天天盼着我能中暑,也可以每次休息五分钟。”
温莞宜听着,笑出了声音,安伊一用力反握她的手,佯装生气,“你不准笑。”
她立即求饶,“我错了。”笑声依然爽朗。
安伊一怔怔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
周六下午,班长开始发放手机,教室闹哄哄的,笑声充斥着每个人的耳膜。
手机一开机,一整个微信页面都是未读消息,何晓熙占据未读最多,十八条。有十七条都是ppt文件。温莞宜率先点进去,入眼的是清一色的ppt:英语要点梳理。她继续往上滑,才终于看到一段文字:有空多看,单词多背,写作多练,放声朗读。周末愉快!
她回复:谢谢晓熙姐。我会的。
她将文件都转发给安伊一,才退出何晓熙的聊天框,点进何晓与的。安伊一手捧着手机正侧头看着她,表情惊讶,“莞宜,你.....都发我了?”
“嗯,我表姐整理的。”温莞宜回着微信,“发你看看。”
安伊一由衷地感谢。“莞宜,谢谢你。”
3010宿舍只有三个人在,其他人都回了家。韩云芩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她上半身向前倾,脸对着镜子,手里拿着睫毛刷,对着长长的睫毛往上刷。
安伊一坐在椅子上,追着剧。这是她的习惯,每周六晚上都会看两小时电视,放松一下。
温莞宜洗完头,拿毛巾包着头发进宿舍,刚好看到韩云芩一手扒开眼睛,一手拿着一片美瞳放进去。
这真的不会瞎吗?她暗暗地想,不由得“啧”了声。
韩云芩涂完口红,抿了抿娇艳的红唇,转身就问,“好看吗?莞宜。”
温莞宜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毛巾擦头发,转头迅速地看了眼,真诚地回答:“.....好看,就是太红了。”
“显得我白,这个色号。”韩云芩不喜欢她的评价,眼巴巴地看向安伊一,“伊一,你看看我。”
安伊一暂停正在播放的视频,转身看她,思虑了会,很认真地说,“好看。是显白”说完,回过身,继续看电视。
韩云芩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很高兴。她拿着梳子出阳台,对着镜子,编了条麻花辫,又换了一条黑色不规则的吊带连衣裙。这才提着一只小包离开宿舍。
她一出学校后门,就看到她哥靠在车边,抽着烟。她哥看到她了,直接把烟丢地上,黑色的皮鞋踩上去,碾压着。
手往衣服上擦了擦,韩硕这才拉开后座的车门,没有看她,“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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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负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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