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喷人!”
锦宁用足力气狠狠推开他,气得唇畔抖索,脸色已经不是用难看能形容的了。
他竟然是这样想的!
他竟然认为她肚子里孩子是谢容的!
“你凭什么诬陷我!我是为了救你才去找的谢容,他……他,我承认我与他被迫有过一些亲密之举,可也仅限亲吻触碰,他并没有强迫我到那一步,到最后也放了我回到你身边,我与他之间的纠葛到此就算扯平结束,这些都是事实!我很清楚,这个孩子只会是你的!”
谢韫静了静,似乎是为了强压下什么情绪。
片刻后,他眼里冰霜稍融,轻按她的肩头似是安抚。
“不要急,别伤了身子,”他缓缓说道,“我意不在那,不管是谁的,总归生下来都是你的血脉,我会当亲生子养。”
锦宁眼珠子都要荒唐地瞪出来,如鲠在喉,又无话可说。
他就是不信她!说的还挺伟大!
刚才脸还冷得像寒冰,这是又装回去了!?
“可你说扯平结束……”谢韫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
下一刻,他从袖中拿出张信纸来,拆开在她眼前。
正是锦宁冒险送出去的那封信。
而她早有猜想,自那晚折辱般的房事。
如今看到这封信真在谢韫手中,也不算太过惊慌。
“你瞒着我主动与他写信,求他做事之时,将我置在何处。”谢韫垂眼将信纸随意撕碎,平静道,“这,便是你说的结束?”
想来年少时的情意到底是难忘些,哪里是他能比得上的。
她当初能淡忘阿弟与他相爱,如今自然能厌了他再与前人旧情重燃。
他又该拿三心二意的她怎么办呢。
谢韫轻喃。“你为什么不信我。”
“你看到了对吗?你看到我杀了左安。”他俯身逼近,似不解,紧紧盯着她的眼,“可当时为什么不来问我,你爱我不是吗?你若爱,为何要瞒着我,向一个外人寻求帮助。”
锦宁随着他的逼近,有些窒息,不禁往后退。
“这个确实是我做的不对,可……”
她退无可退,猛地坐在了身后矮塌上。
“嗯?”
“是为什么,”谢韫一手按在她身侧,一手抬起的脸,温润的眸流露出分外伤心的情绪,他声音嘶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没有!”她偏过脸看着别处,“我是被你杀人的样子吓到了……你杀了左安,可他跟了我们这么久,什么仇恨能让你这么下毒手!”
“我说过,我能活到现在,不敢自称良善。”谢韫直白道,“他背叛了我,合该死。”
锦宁便问他:“好,他如何背叛的你?”
“朝中秘事,你若想知道,我细细讲给你听。”
“算了,我不想听了。”朝中事她又不了解,他编谎她也无法分辨,“我只有一个问题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我。”
谢韫点头。“自然。”
“湘玉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谢韫轻一蹙眉,似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她不是溺湖而死,和我能有什么关系?你信中是让谢容查她,可她不是已经死了?”
锦宁仔细审察着他脸上神色,却看不出丝毫异样。
她不再多说,也不知是信了没信,两相安静。
锦宁低垂眉眼,抬手覆在自己平坦小腹,她轻喃:“不管这孩子是谁的,你都会当亲生子对待?”
她这么说,分明是又变相承认了与谢容行过越轨之事。
谢韫宽容地点头说了‘是。’
锦宁抿唇露出个笑:“怎么办呢。”
“我仔细想了想,月初确实同你有过几回,不过既然你说你有服避子药,那这孩子多半是谢容的罢,”她歪着脑袋咬唇沉吟了片刻,道,“我与他在一起的十多天里,嗯……你也知道,谢容身强体壮,需求大,每天都和我做上三四回才够,这样一想,不怀孕才怪吧。”
她还在继续出声。
“别说了。”他温声制止。
轻垂的睫下,眼里逐渐漫起的血丝却崩裂狰狞。
锦宁不以为意,自顾自道:“然后除了你们俩,我还没和别的男人搞过,所以这肯定是谢容的了。”
“卿卿。”
“嗯?那现在算什么,”锦宁揉了揉肚子,仰起脸,极为认真又轻快地和谢韫说道,“虽然你说你不在意,可我却不想孩子生下来没亲爹。”
“这样吧,不如我们和离,然后我带着宝宝去找他亲爹……”
“够了,”谢韫微笑,“我知道你是在说气话。”
锦宁无视他,越过人抬步往外走,边低头对肚子说,“宝宝,娘亲现在就带你离开这,我们去找……”
然而刚迈出一步,身旁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不得不停下。
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掌心,苍白,宽大,皮下筋骨狰狞鼓起,瘦骨关节渗红,颤抖。
腕骨似要断裂,她忍痛不发,忿忿与他对视。
青年面上似有裂痕蔓延破碎,寸寸剥落。
他切齿地发狠,“你把我当什么。”
她心里发凉。
‘啊’了声:“看来,我在你心里真是这样的。”
人只偏信自己相信的。
他不信她一开始的解释,却为这些气言激怒。
谢韫脸色不复温和,覆上了层寒霜,那双狭长的眼阴沉至极,下一刻红着双眼将她拦腰生生拖入了床榻,不发一言欺身而上,解下腰带将她双腕缠绕捆缚,另端绑在了床头上。
自谢容‘死而复生’归来时,便存着、日日压抑着的疑心猜忌终是破笼而出。
这期间锦宁并没有多少挣扎的动作。
被他弄疼了也没有吭声。
她死死咬着唇不想让自己软弱,却控制不住流出委屈又恐惧的眼泪,看着往日总是温柔的青年,显露她从未见过的阴暗一面。
他跨坐在她身上,微凉的指,似冷血毒蛇蜿蜒,掠过她的小腹。
“孽、种。”
青年恨恨地嘶声咒骂。
分明前不久还道‘当亲生子对待。’
“记得你曾说过,不想要孩子。”他由上的姿态低眼看她,平静道,“既如此,便用个对身体伤害最小的法子趁早解决。”
锦宁心口仿佛被针扎过一般刺痛。
她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那张面容,忽然理解了虐恋神剧里男女主为何总是误会不断,两三句就能解释清楚的话怎么也讲不明白。
“不,我要这个孩子。”
“为什么。”他冰冷地质问。
“或许那时候只是不想和你生,可这不是你的,就想了。”她自暴自弃地说,亦存着些恶意,自己受到了委屈质疑痛苦,往对方身上狠捅刀子好像能获得一些扭曲的快感。
一起痛苦才对。
谢韫僵硬了下,脸色骤然更沉,身上的血液腾腾翻涌出戾气,紧盯着她的脸,几番紧咬牙关最终只逼出一字,“好……”
赤红的双目闪过水意,他略狼狈地偏了些脸,“你若想要,我可以容你生下。”
总归是谢家血脉,也流淌着他的一半血缘。
不过生下来也不会放身边养的,否则他一定会忍不住掐死。
“可你若再敢提一句和离,去找谢容……”谢韫冰冷的手抚上她细白脆弱的颈项,手指发颤,最终还是擦拭去她脸上的湿泪,眼神阴鸷,一字一句冷道,“除非你亲手杀了我,否则除了我身边,你哪里也别想去。”
锦宁又冷又俱,又觉得可笑。
他能容她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却偏不信她身心的清白。
谢韫到底是爱她,还是不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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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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