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言重了，这本就该做的。”

    高明玉温顺的低下头，说着漂亮话。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

    “走吧，那个臭小子该等急了。”

    首辅喝了口茶，撇了一眼门的方向，一言难尽的样子。

    “好，民女先告退了。”

    高明玉听出首辅大人话语中的调侃，有些羞赧，逃跑似的夺门而出。

    “明玉，你怎么慌里慌张，我爹是不是骂你了?”

    莫青寒站在门口，紧张兮兮的看着高明玉。

    “你怕什么，骂我又不是骂你。”

    高明玉向前走，不由失笑看着平时冷静自持的莫青寒，他从前可是不喜欢她的。

    “我爹真的骂你了？”

    莫青寒小跑着追上高明玉，一脸愧疚。

    “骗你的，没有。看你急的。”

    高明玉笑了笑，站在阳光下，好看的眼睛盛满笑意。

    “你很怕你爹吗？”

    莫青寒摇了摇头，神色很认真。

    “不怕，我爹从小就对我严格，我小时候被我娘惯坏了，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被打和被骂之中度过的。”

    高明玉沉默一瞬，不敢看莫青寒的眼睛。

    “青寒，首辅大人是为你好。而且你娘也很好，护着你。”

    “对啊，我爹最怕我娘了，我娘一出声，我爹都不敢说话。”

    莫青寒跟着高明玉走，学着她的步伐，面向她笑着说话。

    “首辅大人说，让我协助你办案。”

    高明玉低头，少年赤诚不敢看，怕看一眼误终身。

    “别，我爹也是，让你一个女孩协助我办什么案啊。”

    莫青寒挠挠头，下意识拒绝道。

    “我要去的，江江姑娘是我朋友，我得知道她的真实死因，我得给她一个交代。”

    高明玉脸紧绷着，似是在隐忍着情绪，眼神坚定，不容拒绝。

    “好吧，你要是害怕，可以随时跟我走，好吗？”

    莫青寒不忍，或者是拒绝不了高明玉。

    莫青寒带着高明玉到了衙门的停尸间，里面阴气逼人，哪怕外面阳光明媚，里面还是昏暗的。

    “来，你要是害怕就抓着我，尸体就在里面，刚刚仵作验过尸了。”

    莫青寒走在前面，将自己的一只手递出去。

    高明玉看见横在眼前的一只手，毫不犹豫推开，强撑着。

    “不用，我不害怕。”

    高明玉一进门就闻见了很大的是臭味，他并不害怕，只是因为吃的不多，登然有些有些想吐。

    “好吧。”

    莫青寒明显有些失落，被拒绝了一次又一次。

    高明玉不甚在意，径直走到最角落盖着白布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掀起白布。

    只一秒，高明玉就捂着嘴跑出去了，蹲在地上，哇哇的吐了出来。

    “没事吧明玉。”

    莫青寒看高明玉吐出的全是酸水，一看就知道她一早上都没吃什么。

    “没事。”

    高明玉拿着手帕将脸围住，又进去了。

    “真倔。”

    莫青寒摇摇头，感叹着，还是任劳任怨的陪着进去。

    掀开白布单，露出江江惨白的面容，脖子上的淤紫色格外明显。

    “就这一出伤口？”

    高明玉怎么也不会相信江江这么一个开朗活泼的女孩会自杀，她也不觉得苏娇娇前一秒去过茅厕借琵琶，后一秒江江就死了，这绝对不只是巧合。

    “仵作还没有出结果，我可以现场给你验。”

    莫青寒做事时一直是严肃的，剪开了江江的衣服，戴上手套，动作麻利的检查了江江的身体每一个位置。

    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尴尬，对于死者，两人是很尊重的。

    “或许，你不应该检查前面。”

    江江的皮肤光洁白皙，伤痕很明显，但并没有见到除了脖子的勒痕以外的任何勒痕。

    “在我们的角度看，其实背面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保险起见，咱们看看，来，你帮帮我，我们给她翻一下身。”

    两人合力，将江江翻面。

    “好像真的，没有致命伤。”

    高明玉拿着放大镜，一寸一寸的检查着江江的皮肤。

    “找到了。”

    高明玉扒开头发，后颈几个不太明显的红斑，如果不是因为江江皮肤白，可能真的看不出来。

    “真的有。”

    莫青寒激动地就这高明玉的手看着伤口，惊奇的发现，一时间忘记了礼数。

    “知道了就可以了。”

    高明玉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出门去，思考着事件之间的关联性。

    “青寒，我是说假如，你不要觉得我恶毒啊……”

    高明玉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她很怕莫青寒知道了她的想法，会和谢兰璋一样指责她。

    “小心，啊。”

    眼见着高明玉走着走着就要撞到墙上，莫青寒情急之下一只手将她挡住，直直撞在墙上痛呼出声。

    “对不起，疼吗？”

    高明玉缓过神来，拉过莫青寒的手查看，一脸担忧。

    “你在担心我吗？”

    莫青寒笑的没正形，调笑着。

    “到底疼不疼？”

    高明玉一把丢下莫青寒的手，生气的涨红脸。

    “不疼。”

    莫青寒将红肿的手背在身后，温声细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怀疑苏娇娇和这件事有关联，但这件事情邪乎，苏娇娇更邪乎，所以交给我来处理，好吗？相信我。”

    高明玉点点头，拒绝的话实在烫嘴。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望向热闹的长街，莫青寒买了最好的绿豆饼给高明玉吃，两人的关系逐渐形影不离，不知身后一个黑色的身影一直注视着他们。

    高明玉回到房间，准备脱衣沐浴，正要解开衣带。

    “谁！”

    屏风背后窸窸窣窣的响声响起，高明玉大声质问。

    无人问答，只有冷风吹过。

    “世子爷，不出声，藏在小女的闺房几次了，现在又躲着，是想看我沐浴更衣吗？”

    高明玉系紧衣带，倒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喝起来。

    “高明玉，你和莫青寒，你们到哪一步了？”

    谢兰璋忽的站在高明玉身后，掐着她的脸，狠狠的说。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们到了哪一步了。”

    高明玉捏着谢兰璋之前被扎伤的位置，谢兰璋吃痛，松开手。

    “我以为只是蛇蝎心肠，没想到你还不在乎自己的清白。”

    谢兰璋狠狠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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