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可以来找我啊，等我有空带你逛一逛这京城。”

    尚珠爽快地说着。

    白清风眼睛一亮，有人陪着自然再好不过。

    看他们两个熟络起来，高明玉在旁边跟着笑了笑。

    外面喧哗的声音逐渐静下来，他们三个走出春满楼。

    “这么快就回去了。”

    白清风望着街上寥寥无几的人，叹着气说道。

    他们三个都喝了点酒暖身，但是没有喝太多。

    “不如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吧。”

    高明玉回去也是和宝玉待着，还不如跟着尚珠待在一起。

    她们两个听着白清风讲他游山玩水的经历，放佛自己去了一般。

    高明玉带着他们来到酒馆，掌柜看到她，对她打了个招呼。

    “掌柜，你今夜不回去吗？”

    掌柜眼底浮上一层怅然，“我老伴走了，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回不回去都一样。”

    高明玉眨了眨眼睛，喝完酒，脑子反应有点慢。

    她见过掌柜的老伴，之前跟谢兰璋来的时候，她老伴还夸过他们两个的。

    “什么时候？”

    若是她知道的话，说不定还会去吊唁。

    她生下来就没见过祖母，而老婆婆对她又像亲孩子般，就把她当成自己的祖母。

    只是没想到，这才多久不见，她居然也走了。

    掌柜对她摆摆手，“不提了，你们要上去吗？方才已经有位公子来了。”

    高明玉酒立刻醒了，她好像知道来的人是谁，但又不敢确认。

    毕竟，一个时辰前还把他当成鬼魂。

    “谁啊？”

    尚珠倒不知道，她只觉得好奇，这个时候还有人会来这里。

    掌柜指了指高明玉，“就是经常同这位姑娘来的公子，拿着两坛好酒上去了。”

    尚珠也明白过来，偏头去看高明玉。

    放佛是在询问还要不要上去？

    来都来了，而且是本来就是她先发现的。

    “多谢掌柜。”

    他们三人拿了两坛酒，三个酒碗上去就见谢兰璋一身玄衣，坐在那里仰头喝着酒。

    他身后是一片漆黑，若不是脚边点着盏油灯，他便和夜色融为一体。

    听着动静，谢兰璋微微转头瞥了他们一眼，没再说话，像是没有发现他们。

    其实他早就看到了，在他们过来之前，他们在楼下的话他也听到。

    还以为高明玉不会再上来，没想到他们来了。

    “兰璋！你怎么在这里。”

    白清风从她们两个身后站出来，熟络地和他打着招呼。

    谢兰璋讲脚边未开封的酒递给他。

    “你们两个认识？”

    尚珠瞠目结舌地望着白清风。

    他搂着谢兰璋的肩膀，坦荡地说:“我们小时候就认识，后来我跟着外公离开，就没怎么联系了。”

    大概是喝了酒，他也没再隐瞒尚珠。

    方才在酒楼，他装出与谢兰璋不熟的样子，她们两个此时再见，都有些心虚。

    白清风像是把这件事忘记了，对她们两个招招手:“傻站着干嘛，快点过来啊。”

    谢兰璋把视线投过去，她们两个心虚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坐在白清风的身边。

    “你么把她们两个吓坏了，她们两个还以为你死了。”

    白清风完全把在酒楼答应她们的事给忘了。

    尚珠就坐在他身边，伸出手去捂他的嘴，奈何他说的太快，等捂的时候，他都已经说出来。

    谢兰璋嘴角抽了抽，扭头幽怨地看向她们两个。

    他总算明白过来，为何方才高明玉见自己如同见到鬼一般。

    尚珠怕他生气，立刻解释道:“不是我们说的，是外面传的。”

    谢兰璋目光冷淡地从她们两个身上转了一下，随后收回视线。

    他今天正常的有些不正常，尚珠都觉得这是他的魂魄。

    静了好久，白清风不是喜欢清净的人，他拿着酒，一会找谢兰璋聊聊，一会找尚珠聊聊。

    不一会儿就喝多了，身子东倒西歪的。

    “太好了，今年有你们陪着我，以前都是我自己过得，京城太好了！我要一直留在这里。”

    白清风拿着酒，大着舌头说到。

    尚珠喝得也差不多，两个人开始称兄道弟，都要拜把子，还是被高明玉拦下来。

    “以后你就跟着我混，每年我都陪你过。”

    看他们两个痛苦流涕的样子，高明玉已经想到，明日他们酒醒后后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谢兰璋静静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笑。

    心口再次传来绵密的痛，他感觉到喉咙有些腥甜，愣是把血给咽进去了。

    察觉到他的视线，高明玉侧眸冷冷地望着他。

    “看什么？”

    高明玉总觉得今日谢兰璋与往日更加不同，身上的气质有点像之前他们在一起时候的。

    谢兰璋压下嘴角的笑意，挑着眉质问道:“你要和莫青寒成亲？”

    “你不是都知道吗？”

    外面传的那么快，她不相信他会不知道。

    谢兰璋压下去的血再次涌上来，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直到夜渐渐深了，周围彻底静下来，掌柜已经趴在账台上睡着了。

    尚珠和白清风醉的完全走不动路，他们两个又都病着，根本没力气把他们都送回去。

    只能在酒馆里找了两间房，还算是干净的。

    把他们两个带回房间，高明玉帮尚珠脱掉鞋，想给她擦擦手。

    出门去烧水，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咳嗽声，她听出是谢兰璋的。

    想到他病得命悬一线，高明玉怕他死在这里，敲了敲门。

    “何事？”

    谢兰璋把手上和嘴上沾的血擦干净，冷声质问道。

    这个点敲门的除了她也没有别人。

    “你没事吧？要不帮你去请个大夫？”

    她的话音未落，门突然被打开，谢兰璋脸色比方才还要白，脊背却挺的笔直。

    他冷着脸对高明玉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事。”

    “这么晚你还不睡？”他微微蹙着眉询问道。

    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高明玉并未多言，他不愿多说，她也不再多问。

    “我要去烧水，你用不用？”

    谢兰璋想了想，随后跟着她一起来到厨房。

    两个人一坐一站，高明玉坐在凳子上，火焰映照着她的脸，烤的她有些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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