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实眼神平静。

    “没问题。”

    之前收上去的手提箱被李航拿进来，放在他面前。

    程实主动打开，将里面的天灾武装和蓝色天灾抑制环展示出来。

    马姓中年仔细核对每一件物品后点头。

    “没有发现可疑物品。”

    原本装在手提箱里的夜寒天灾武装，以及天灾之血，此刻并不在里面。

    刚刚上厕所的功夫，程实利用“门”回了趟滨江华府，将画卷之匣内会暴露他秘密的东西，交给恋人和叶语保管，就连“门”也被他放在了审讯室外。

    “程搜查官，接下来要检查你的手机。”

    听到马姓中年的话，程实将手机递了出去。

    这不是他平时跟叶语等天灾联系的手机，而是用来接收异常灾害管理局消息的那部，同样不会查出问题。

    “手机数据复原需要一段时间，在结果出来前，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马姓中年将手机交给李航，在李航离开审讯室后，微笑开口。

    “第一个问题，你是天启教皇吗？”

    “不是。”

    马姓中年留意了下身边的电子仪器，没有出现异常。

    这些电子仪器除了测谎仪，还掺杂着几件天灾武装。

    其中一件名为“聆听万物之音”，效果是听到十米范围内生命体的心声。

    虽然只有危险级，却是调查科防止犯人利用自我暗示说谎的重要道具。

    此刻该天灾武装以文字显示程实被提问时的心声。

    【我小学时荣获过三好学生，初中和高中学习也很好，大学毕业工作了两年，改行摄影师，后因荷鲁斯之眼成为搜查官，这些经历很容易查到，我的人生这么充实，哪有时间当教皇？】

    【仔细想想，从小到大我都挺优秀的，至于保持优秀的秘诀，就是我之前总结过的三个方向、四个目标、八个重点……】

    “咳咳。”

    马姓中年感觉程实思维在发散，连忙咳嗽一声，转移话题。

    “第二个问题，你是天启派遣到异常灾害管理局的卧底，或者说你和天启存在关系吗？”

    “我和天启没关系。”

    程实回答这个问题时，心声显示为：【硬说有，也是对立关系】。

    接着是一大段吐槽。

    【我要是天启教皇，当搜查官干嘛？哪有人放着老大不当去当小弟，那个自称魔术师的人称呼我为教皇，要不是担心他骗我，我都想辞职去当教皇了，省得留在异常灾害管理局还要被审问受气……】

    马姓中年咳嗽声变大。

    “第三个问题，你认识的人里有疑似天启教皇的人吗？”

    “我不清楚。”

    程实在心里吐槽。

    【我都没见过教皇，鬼知道他什么样？就不能问点有营养的？】。

    【这个老马真是的，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咳嗽，他是哮喘犯了还是感冒了？该不会传染给我吧？】

    马姓中年看着“聆听万物之音”上显示出的文字，面色涨红的扭头。

    面对他的目光，秦月和楚笑笑默契的移开头。

    喘着粗气，马姓中年已经确定程实不是教皇，跟天启也没关系，虽说没关系，但他莫名想给程实定罪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当小弟不如当大哥？

    什么叫不要辞职去当教皇？

    你作为个人比拼大赛的冠军，年轻搜查官的标杆，要不要听听说的都是些什么。

    马姓中年拍着胸口，安慰着自己“君子论迹不论心”。

    程实审问时暴露的心声按照规定，是要写在报告里的。

    这要是完整写下来交上去肯定不行，只能到时美化下了。

    “马长官，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我这个人就像我的名字一样老实，要不给你讲讲我小学时候荣获三好学生的经历？”

    “不用了。”

    马姓中年起身，关掉各种天灾武装和仪器。

    他已经在发愁怎么写报告了，程实继续说下去，他怕心脏承受不住。

    “好吧。”

    程实反而面露遗憾。

    “小李检查个手机怎么这么久？我去看看他。”

    马姓中年故作生气，带着另一名脸颊好似抽筋的调查科成员离开。

    审讯室内恢复安静。

    “程实，你……”

    秦月捂着额头，“算了，你没事就好。”

    有心做下程实的思想工作，但她清楚程实就是这样的性格，她改变不了。

    程实微笑，“所以我通过审问了？”

    “不出意外是的。”

    程实这边没问题，证明是天启的问题。

    不管天启为什么说程实是教皇，有什么阴谋，只要全力思考应对方式即可。

    秦月还在思索，突然看到程实上前，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组长，我能理解异常灾害管理局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的态度，但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对抗天灾，他们还要审问我，让我很受伤，我现在急需一个肩膀依靠。”

    看到程实张开手，秦月犹豫了下，还是抱住他，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仅此一次，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有你这句话，我放心了一半，要是异常灾害管理局能补偿我一件毁灭级天灾武装，我就彻底放心了。”

    “好，我会向上面申请，还有蓝星勋章，属于你的一样都不会少。”

    楚笑笑看着秦月细心安慰程实的模样，不满的噘嘴。

    “组长，你是不是太宠他了？”

    ……

    程实离开异常灾害管理局时已是正午。

    楚笑笑选择留在局里锻炼，没有跟他一起走。

    通过审问的他拿回了天灾武装和手机，“门”也被回收。

    离开前，他去看了眼陆浩宁夫妇。

    因为万宝珍身体的原因，直到分娩前，不会被送往南海岛监狱，由第六行动组看管。

    两名天灾对于被收容没有表现出不满，反而很感激程实。

    因为程实告诉他们，作为天灾与天灾结合诞生子嗣的先例，两人的情况很特殊。

    在婴儿平安诞生前，异常灾害管理局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反而会提供先进的医疗条件。

    此刻，程实逗弄着肩膀的煤球，刚走出异常灾害管理局大门，就看到门前停了一辆车，一名扎着马尾的帅气男人从车上下来。

    男人看了眼表。

    “程实，你出来的真及时，这下不用找车位了，又能节省十分钟！距离我和组长保证的时间，还有一小时四十五分钟。”

    “你是？”

    通过白若曦传来的情报，程实早已知晓男人的身份，却故作不知。

    “自我介绍下，第一行动组副组长武传军，带你前往第一行动组，参与第四主教的抓捕行动，顺便帮你解决下难题！因为天灾的指认，你要接受异常灾害管理局的调查，很苦恼吧？”

    “是啊，我太苦恼了。”

    程实一脸苦涩，还不等武传军露出笑容，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愣在原地。

    “我在苦恼管异常灾害管理局索要什么天灾武装好。”

    “索要天灾武装？什么情况，你……你不是在接受审讯吗？”

    武传军这时才注意到程实手中拎着的手提箱，完全不像被没收天灾武装，停职查看的样子。

    “早就审完了。 ”

    程实握住武传军的手，亲切的摇了摇，“感谢第一行动组的邀请，但家里还有人等我吃饭，我就不去了。”

    他索要赔偿的申请，通过调查科的马姓中年提交了上去。

    对于他的请求，马姓中年只是黑着脸，没有拒绝。

    “告辞。”

    说完话，程实转身就走，留下武传军愣在原地

    这不对吧。

    按照他的构想，程实现在应该待在审讯室里，他过来利用第一行动组的特权带走程实，收获一波感激。

    怎么就审完了？

    “程实，让你前往南海的命令，是我们组长亲自下达的！与我们一起行动，能提升你的眼界，还能获得和顶尖黄环搜查官配合的经验，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和家人吃饭的机会有很多，可是跟着第一行动组的机会不常有，作为搜查官，你应该清楚，你……”

    武传军大声劝说，看到程实走了两步后，突然折了回来，嘴角上扬。

    果然，没有搜查官能拒绝第一行动组的邀请。

    下一秒，程实开启画卷之匣，丢给他一个剑匣和一张黄符。

    “天启与异常灾害管理局的全面战争已经打响，我担心白若曦和赵子昂的安全！你代我将这两件天灾武装交给他们，顺便嘱咐他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有这两件天灾武装，他们的生存几率应该会提升。”

    “哦哦，我会的，谢谢。”

    武传军下意识道谢。

    “不客气。”

    眼看程实挥着手，再次毫无留恋的扭头，武传军彻底茫然。

    不对，他说什么谢谢，这两件天灾武装本就是第一行动组的。

    还有，那可是夜清影的邀请，程实就这么拒绝了，还是两次。

    他这趟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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