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之原本很飘。
柳州地理位置在珈南国来说本来没有什么优势,但恰恰是因为奉武宗强修南隘口,导致他成了各家关注的重点。如果他堵不住奉武宗,四大家族都得面临南北两线夹击,昭阳王那十万兵可不是闹着玩的,人家是职业军人。
可以说,正是奉武宗给了他机会,二十万军在柳州,陈王不敢小觑,也依靠他;朱雀王和弥陀宗拉拢他,玄冥教支持他,目的很简单,都想介入珈南之乱,在珈南九州分一杯羹。
但,他也有他的苦恼,在内,茹氏的家族势力遍布柳州,他不得不委曲求全,茹氏又善妒,娶一个被弄死一个,眼巴巴看着茹氏跟林琴南在眼皮子地下乱来,自己一句话不敢吱;对外,仅仅是陈王对他既是防范又是依赖,否则也不会让花青衣前来,还做做样子杀几个亲卫,他有搞掉陈王的心,但这二十万兵不够,更何况目前还无法动弹。。
陈牧之和茹氏,依靠玄冥教,在朱雀王和弥陀宗两家之间摆动,又因为奉武宗堵着自己北大门,暂时没空和陈王撕破脸皮;最近听边境来报,南隘口修得越来越大,都搭到了万兽山的脚底下,需要早日筹谋。陈牧之何尝没有安排,早在南隘口开始修建的时候,就责令骑兵前往袭扰,但去一批死一批,狂刀楚人单刀前出三十里,专门猎杀斥候,把他二十万大军只吓得每次出动都几千几千骑兵横推。
打仗要的是钱,他陈牧之不差钱,但耗不起啊。
正在焦头烂额之际,这不,茹氏又给自己整幺蛾子。你玩林琴南就玩呗,管你私下的还是公开的,柳州反正是咱们家天下,谁也不敢怎么着,关键是,你把人玩死这就不够意思了吧。
茹氏哭哭啼啼跟他解释,解释个毛啊,就你那壮硕的胸大肌,老子看到都怕,何况那小白脸?人家大夫都说了,就是体衰精竭,他娘的,玩得花样也太多了。话说林家也无所谓,林家缩在南境,没被昭阳王攻打这就算是他林家烧了高香,死了一个儿子又如何,给他安一个私通婢女的罪名便是。
关键是,刚议定了这一头,雀山却又出问题。
茹氏更是大惊失色,戒色和尚是朱雀王托付给他的,弥陀宗大玉和尚隔三差五找人来讨要,她含糊应对,一直把戒色和尚当成筹码。
陈牧之急冲冲地带着军队前往雀山,发现已经人去石窟空,花青衣都不见了。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花青衣劫走了令狐望和戒色和尚。但,花青衣和朱雀王的关系复杂,又是陈王的小舅子,就是劫走了他又能如何?一时进退失据,张皇失措。
柳州暗流涌动,连续出事,茹氏和陈牧之深感不安,茹氏直接飞书玄冥教,邀宁蝶衣前来;陈牧之一边和朱雀王取得联系、一边告知弥陀宗戒色和尚被劫一事,朱雀王这边没动静,弥陀宗却大为震怒,大玉和尚着大武和尚前往雀山勘查,务必要找到戒色和尚。
江大川看着盘坐的戒色和尚,心惊胆颤;他正和俩妹子双修,陡然感觉外面威压巨大,急急忙忙出来,就看到戒色和尚一手托天一手单掌靠着胸口,金鸡独立,满目怒容,金身似要暴走。江大川当即大喝一声,虎啸震耳,戒色和尚看了他一眼,又迷迷糊糊坐下。
坐下你就好好念经呗,结果戒色和尚如坠梦中,面部不断扭曲,似贪婪、似怒斥、似痴情,一会咬牙切齿、一会泪流满面、一会悲天悯人。江大川知道,戒色和尚元神正在剧烈挣扎,或者是,他正和内心的六根六情不断的对阵厮杀。
江大川没辙,已经化用他体内的妖气了,不需要护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戒色和尚这般与心魔争斗。他不由得想起了在铁犀岭被他弄死的澄明和尚,在南华寺前,澄明和尚曾说,“我佛既我魔,我魔既我佛”,江大川暗自担心,小和尚,你可别堕落成魔啊。
过了半晌,戒色和尚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对江大川施礼道,“亏得江宗主一喝破障,小僧无礼了。”
江大川说道,“你却因为我导致如此,如何不担心。”
毛毛问道,“小和尚,你没事吧,刚才差点没把我吓死,我感觉你那一掌要是拍下来,这令狐家恐怕都能被你拍散架了。你看你看,我就说你不正常啊,好好的哭什么,快擦擦。”
戒色和尚一惊,急忙止住内心悲戚之情,擦擦眼泪。
江大川问道,“南华寺如何?”
戒色和尚缓缓道,“朱雀王率三人,突然攻我南华寺,我师父不敌,已往生。小僧见师父元神散灭,不愿再开杀戒,任凭朱雀王以妖法控己。”
江大川神色沮丧,问道,“大玉和尚说你是慧根,朱雀王又突然对南华寺下手,到底是为了什么?”
戒色和尚突然怒睁双目,“操他妈的大玉,草他爹的朱雀王,就他妈的贪图师父的不觉业火,死心不改;哪里知道,我出了灵山之墟后,师父见你赠我法衣,以不觉业火试之,居然不破,便将不觉业火口诀写在法衣内,寺内有他娘的没卵蛋的人通风报信。我操他妈的,老子有什么慧根,他们就是想抢老子的法衣;你在雀山杀的那三人,就是朱雀王手下。哦,哦,阿弥陀佛,小僧不收嗔怒,该死该死。”
戒色和尚一会癫狂发怒,张口就骂;一会内疚不安,懊悔不已,把江大川和毛毛看得一愣一愣的,桃花仙子咯咯咯笑。
完了,这和尚不会是废了吧。
就见戒色自己脖子下的一串佛珠内掏出一个火红色的僧衣,正是当年铁剑道人的传承。
江大川摇摇头,“这不觉业火实在凶悍,你既然有法衣可控,还是你习得才好,这也算是你的机缘。”
戒色和尚突然“呜呜呜”大哭道,“我的师父本已被抱玉宫的雪莲丹医治差不多了,没想到,就这样撒手而去,师父,徒弟愿追随你而去啊。呜呜呜。哦,哦,阿弥陀佛,小僧又错了。”
桃花仙子见戒色和尚哭着哭着,突然又不哭了,擦擦眼泪,跟没事人似的,笑得只打跌。耶律靑鸢偷偷拽着她说道,“这小和尚太厉害了,你可别引得他动怒,一巴掌拍下来,宗主都怕。”
也是也是,桃花仙子忍住笑。
不明业火,以人的七情六欲为柴,但凡有一丝情欲,业火不灭,能把人烧成灰,没想到这铁剑道人的红袍居然有隔绝不明业火的功效,所谓一物克一物,大凡如是。
江大川说道,“和尚,你,你不会成魔吧。”
戒色和尚沮丧道,“我不知道,识海内尸山血海、群魔乱舞,我的元神怕是压制不了。不过,江宗主放心,小僧灵台清醒,知道自己做什么。”
江大川点点头,跟着问毛毛,“掳走令狐姐妹的是什么人?”
毛毛摇头,“此人身形高大,黑衣蒙面,完全看不出什么功法,不过,此人善驱妖气。”看了看桃花仙子,说道,“妖气和二嫂的妖气有些相同,妖气凝练成兽。”
哦,不是那使剑的人。
“上官冷传信了么?”
“三叔刚刚传信过来,大德和尚已至府衙,同行的有六百死秃驴。另外,宁蝶衣已至。”
这就热闹了,朱雀王、大德和尚、宁蝶衣,三方都到了柳州。
江大川道,“玄冥教终于还是来了,这倒也奇怪,玄冥教居然能抽的了身,看来北燕境内很平静啊。”
毛毛摇头道,“平静个屁,北燕以霹雳堂为首,聚集了诸多豪杰,和玄冥教及三关燕军对抗,朝堂、江湖乱成一片,不过,江湖人士毕竟不是军队,他们快要被赶到不周山内了。”
“霹雳堂?阴五上次折损过多,怎么,还有余力?”
毛毛道,“你倒小瞧了霹雳堂,此番霹雳堂把老祖宗司空震都请出来了。”
这时,耶律靑鸢押着双胞胎剑侍过来,“宗主,这俩女子不肯说出花青衣的落脚之处。”
江大川看都不看,说道,“你看看她们是否被割舌。”
耶律靑鸢一愣,双胞胎剑侍后退一步,怒目而视,毛毛刚想动手,桃花仙子已经上前,一指戳出,俩人闷哼一声,痛得弯腰,桃花仙子乘机捏着她们的下颚,说道,“这倒不是。”
江大川点点头,说道,“花青衣和朱雀王恐怕面和心不和。两位,我并不会对你们如何,只待花青衣把人送回来就好。至于你们出自什么宗门,我也并不感兴趣。”
双胞胎剑侍默然。
过了不久,令狐望快步走过来,惊喜道,“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我那俩孩儿回来了。”
江大川让耶律靑鸢带着双胞胎,刚准备迈步,毛毛身形一闪,交了个闪现,人已经出现在门口,亲手把令狐萱从马车上接下来,口中说道,“你还好么,你们姐妹还好么,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令狐仪快步奔向令狐望,“呜呜呜,爹,他们是坏人,我和二姐吓死了,花青衣这个坏蛋。呜呜呜。”
令狐望张开双臂,心情激动;令狐仪头一低从他咯吱窝下溜过去,一头钻进江大川怀里,“呜呜呜,花青衣说你抓了他的师妹,你什么时候抓的,还好你抓到了。”
令狐望当场石化,你不是找爹么,你爹在这呢。
花青衣站在马车前,脸色阴晴不定,看着自己的师妹上车,他勉强笑道,“江宗主果然是守约之人。”
江大川咯吱窝夹着令狐仪,冷声问道,“我来柳州头一天就遇到你,你为何不告诉陈牧之?”花青衣道,“焉知我不是利用你对付陈牧之?”跟着团团作揖,跳上马车走了。
江大川领着令狐家诸人进入内堂,说道,“令狐家已经不安全,你们族内有多少人?可是收拾好了?”
令狐异道,“怎么,这就要撤?”
令狐望说道,“江宗主,我令狐家本就是小家小户,并非望族,柳州有一百多户,五百余人。”
江大川点点头,“你们把金银细软都收拾一下,今晚就跟我走。”
令狐望上前两步,从衣袖内掏出一封信,对江大川说道,“相州守军十五万,据九龙山,易守难攻;守军偏将令狐皓生乃我族弟,宗主前往相州后,可派人与他联系。”
江大川惊讶地看着他,“你怎知我要前往相州?”
令狐望说道,“柳州尚有二十万军,如果要平柳,必然要南下助昭阳王攻克相州,这样可对柳州形成两面夹击之势,方可解当前之局。宗主既然要离开柳州,想必定是要南下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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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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