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川在围攻贰石城的同时,令虎贲军前出百里,横扫北燕境内。令狐异一直冲到天门山这才返回。
诸将议事,令狐异认为贰石城可破,但公孙弈却认为耶律魁此人虽然不善进攻,但防守意识很强,不光是巴邛关,连贰石城都被修得极为坚固,要强攻势必会让大军增加不少死伤。巴邛关一战,让公孙弈重新审视了耶律魁此人。
江大川同意,自己的兵力不能这样乱造,如果攻打贰石城,还向巴邛关一样,得不偿失,更何况还有二十万大军在百里之外虎视眈眈。江大川把目光瞄上了东边三百里之外的银山关。
银山关如今关不成关,十五万大军和元琢的十二万大军对峙,还有一万黑虎堂弟子在公孙敖的带领下,时不时袭扰;银山关的燕军苦不堪言。如今巴邛关既然破了,可以自关内出兵向东,和元琢内外夹击。最大的问题是,从巴邛关到银山关,一路山山水水,道路曲折,行军不易。
而如果抽调兵力,那耶律尚、耶律鹜的二十万大军如果突然前来,和贰石城反而对自己形成了夹击之势。
为此,江大川令大军在贰石城以北挖深沟以防,他防的主要是燕国的战车。在经过几次的大战中,天机堂弟子对战车研究很透彻,本来想着也要打造的,但江大川认为这纯粹是浪费资源,战车需要再一马平川的地方冲锋,但凡有个坑坑洼洼的地方都不行。说白了,战车只适合守城,不适合攻城,而奉武宗是要攻取天下的。
贰石城十里外,硬是被天机堂弟子挖出了延绵几十里的沟壑。同时,令狐异率领虎贲堂两万弟子突然顺着巴邛关东进,他们这一跑就是三百里。
北燕北部从西到东,先后是婺州、黄州、巴州、惠州、银州,婺州前是葫芦关、巴州前是巴邛关、银州前是银山关,令狐异知道速度是一切,大军昼伏夜出,过巴州、穿惠州,直抵银州境内。
两万大军,三百里一直跑了三天三夜。
灵兽还好,战马一日百里,这速度基本上已经达到极限,因为长途奔袭对战马来说负担极大,更何况这里不是草原,要过河、走山道、绕村庄等等;弟子们心疼坐骑,在大军出发的时候已经准备好马饲料,白日尽量让战马休息,忙着清洗马身。
三天三夜后,令狐异成功抵达银山关外五十里处,并与元琢、端木青阳、公孙敖取得联系。
银山关虽然有十五万大军,但这只不过是表面上的数字罢了;在黑虎堂弟子不断的袭扰中,十五万大军已经没有精力建设关口了,他们设五个大营,横跨银山关。其中银山关北放了三大营,都是精锐;银山关南放了两营,基本上都是辎重。
日前有消息传来,说银州内有大军前进,银山关的士兵们紧张了一阵子,立即传信问话,说是有一支两万人的部队自银州正在北上,准备增援银山关,这倒是好消息。但这一支两万人的军队距离银山关尚有百里,令狐异已经悄悄怼在了关口的大军后面。
半日后,元琢和令狐异约定,午时进攻。
银山关前,十二万大军开始攻击三大营;三大营反正都是被打习惯了,知道迟早会有一场大战,早早的摆好了阵势。而最让人感到吃惊的是令狐异突然从关南捅过来。
关南的两大营只有兵力三万,且有大量的粮草、马匹等等战备物资,令狐异率领慕容昱、江枚溱、落雨等将领兵分两路,先以火炮炸开营防,跟着独角铁犀和黑铁苍狼咆哮而至,关南的两大军营根本没有组织有效的抵抗,三万人被弄死了一万,还有两万人丢盔弃甲涌入关北。
令狐异一边令人火烧两营,一边向关北出击。
正在和元琢作战的关北三大营眼见屁股后起火,顿时吓傻了,这还打个屁啊,咱们这不是被两军包成了饺子么。
军心一乱,三大营开始出现溃败迹象。当关北三大营刚开始组织双线作战的时候,令狐异再次让人推出火炮,并立即冲锋。令狐异冲锋的速度极快,快到北三营根本来不及在屁股后面建设防线,两面这么一夹,银山关大乱。
元琢见三营已乱,即刻让大军冲锋;奉武宗黑虎堂弟子一马当先,他们自从破了银山关之后,一直就想要拿下这里,算是为雁栖镇出一口恶气。
十五万北燕军,被十二万赵军、两万虎贲军、一万黑虎堂弟子冲散,元琢杀十万燕军、俘虏五万。破关后,元琢并立即南下银州,出八十里后遇到那前来支援的两万不知道怎么凑出来的银州军,还没有准备攻打,那两万军队自己跑回州城。
元琢快刀斩乱麻,大军一日冲杀百里,并占据州城。自此,北燕失掉银州。
令狐异率领一万黑虎堂弟子和两万虎贲军再回贰石城。
北燕丢掉银州后,赵国举国欢庆,要知道这几年赵国一直和齐国在硬刚,北燕如狐,不是出三关就是入凉州,甚至进入齐国漳州,时不时对赵国咬一口,玄冥教灭了不安山从关内攻打龙门关就是例子。银州一失,赵国对燕国形成了战略主动,北有元琢、南有元启,像一个巨型的钳子夹击燕国。
而在巴邛关被破后,巴州除了贰石城,就剩下天门山山脚下的二十万精兵。耶律擎苍大怒,立即令耶律尚、耶律鹜北上,势必要把奉武宗赶出巴州。
耶律尚、耶律鹜分析局势,贰石城如今被三十万奉武宗围着,他们不敢贸然出击,但军令如山,只得一日拖至一日,并派兵精锐骑兵小规模北上。
但,黑骑早已经在他们北上的路上设下埋伏,两三千的骑兵刚跑出三十里外就被掩杀,搞得耶律尚、耶律鹜只得把大军团成一块,一日三十里缓慢行军。
江大川想来一个围点打援,但援军跟乌龟似的缩在一起,而且行军很慢,这让他很是烦神。五日后,二十万北燕军在奉武宗五里外形成防线,并在奉武宗前摇旗呐喊;听闻有援军到达,耶律魁大喜,还想着和援军一起夹击奉武宗。但他很快发现,前来的二十万大军根本不攻打,跟他妈看戏似的,就这么观望着。
这是几个意思?耶律魁气得在贰石城内骂娘。
其实也不是耶律尚、耶律鹜不攻打,是不好攻打;一路走来,大军不断的遇袭,不是被火炮炸、就是被火枪射,好不容易打退了,路又是坑坑洼洼,边走边填。如今好不容易跑到贰石城下了,人家奉武宗把前面挖得不成样子,别说战车了,就是战马也跑不过去。
没办法,还得不断的铺路;五里地,黑骑一个冲刺几分钟而已,耶律尚和耶律鹜又不敢铺太近,难不成自己铺好了给对方冲刺?何况,铺着铺着就到了对方的火枪阵范围了,一轮火枪射下来,跑都没地方跑。这仗打得极为窝囊。
江大川并非一直呆在军营,他不时的前往沙城,更是关心北境修渠的事,大岩沙漠如今已经打通了,再过个几年这里将是一片绿洲,会对这里形成难以估量的改变。
当然,北燕朝廷认为,奉武宗引水入大岩,这才是打断北燕龙脉的关键。
同时,江大川还让勾雀楼密切关注葫芦关。葫芦关前是极为炎热广袤的暮日沙漠,在这里的北燕军没有出兵,反正巴邛关距离葫芦关有七八百里之远,而且一路还有沙漠、高山,奉武宗就是神兵也天降不过来。
其实,最早设立葫芦关的时候,关外还是一片草场;但经过多年沙化,葫芦关外看不到一片绿叶,到这里的士兵基本上就是混日子,混几年回家,算是有了点功勋。
而江大川从未轻视葫芦关,很简单,因为葫芦关是他谋略西岐的第一个点。
要知道葫芦关就在天宝山南侧,而天宝山就是他奉武宗天坑裂谷的最北尽头;更为重要的是,天宝山的西侧就是西岐。所以,如果要想进入西岐,只有从天宝山入内,而要拿下天宝山,必须先敲掉葫芦关。从天坑裂谷攻打葫芦关没有可能,因为北隘口正夹在天宝山和峨眉山中间,出北隘口经过巨树林就达到婺州境内,而婺州为了防止奉武宗从天坑裂谷出击,在北隘口前放了四十万大军。
北隘口只不过是一个狭窄的出口,大军如果要出击,就会是一字长蛇阵,这里只适合防守,不适合行军。
大军交给了公孙弈,江大川一月中倒有大半个月不在前线。
耶律尚、耶律鹜固执地让人慢慢铺路,一点一点向前;在距离奉武宗还有两里地的时候,停下来再也不敢前进了,他们开始了骂阵。北燕士兵挑出嗓门大的在对面鬼喊叫骂,奉武宗一些黑虎堂弟子就想点子,半夜偷偷挖坑道,在第二天北燕士兵又来骂的时候,突然从坑道内跃出,一箭射死,再回头。
北燕人也开始挖坑道,挖着挖着,突然挖穿了,再看,妈的,挖到奉武宗的几十里深壕内了;双方一顿厮杀。
就这样,二十万大军和奉武宗跟闹着玩似的,不断的接触,又无法开战,这把耶律魁急得便秘。
原本贰石城内有北燕后备军两万,这是从关内运送粮草的士兵,等耶律魁领着五万败军退守的时候,城内一下子就热闹了。贰石城原本也有些粮草,但这只是一个中转站,很多粮草都运走了,加上城内还有世家、豪门,城外的百姓又因为避乱跑了进来,贰石城仅仅被围了一个月就出现了断粮情况。
事实上城内远没有到无粮可吃的地步,但战争时期,就有大量的将领和商人勾结、和世家勾结,开始私下囤粮、私下兜售,最倒霉的还是那些普通老百姓。
当一旦有粮食恐慌的时候,士兵们就开始打家劫舍,一家挨着一家的清扫;战争中的人们第一个想法是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一开始耶律魁还能约束住,后来见朝廷对自己不管不问了,也就随他去了。
反观奉武宗,吃的好穿的好,北境有数不清的牛羊,而且有了黑曜巨石阵,大家还能吃到海鲜、吃到蔬菜;豫兮在调配粮食上可谓是用尽心机,更有天机堂玉窍的加持,奉武宗吃得满嘴流油,连战马吃的都比贰石城内的士兵们吃的好。
黑虎堂弟子更是开始在阵前比试,看谁能射死前方的燕军,谁能偷偷挖坑道割人头。气氛极为活泼。
江枚直站在营房外,抖一抖,浑身打了个颤,“吊毛,你大姐是不是对我有意思?今天对我眉目传情的。”
毛毛抖一抖,浑身打个颤,“你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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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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