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川令大军整顿,他要做的就是加强军队的配置。为此,他特意让陶七指从沙城赶来,提及奉武宗两战死了十一万人,极为自责。
陶七指却更加自责,他说道,“天机堂是用来做什么的,不就是护卫我奉武宗三军。老夫愧对奉武宗战死是将士们,愧对宗主。”
江大川说道,“给奉武宗造成巨大杀伤力的还是战车。战车虽然比马慢一些,但达到火炮射程之内的时候,很快也冲上来;火药便于攻城,却不便于大军冲锋。”
事实上奉武宗的弟子们已经武装到了牙齿,如果是单兵作战的话,奉武宗的士兵素养极高;但,两次大战,一个据守、一个玩命,都是难啃的骨头,没办法。
公孙弈却道,“宗主,咱们既然进入北燕,当不为城池得失所牵绊,三关已破两关,咱们已经深入燕国腹地,迟早要和燕军决战的。”
江大川揉了揉脸,叹息道,“确实如此。”
“只是,如今天门山被炸,咱们无法南下。我派人前往峡谷内看了,里面巨石众多,咱们要打通山道要耗费不少时日;如果绕道天门山进入惠州,则巴邛关怕再被燕军夺走。属下建议分兵。”
江大川问道,“如何分兵?”
公孙弈道,“北燕在北部五州,如今银州、巴州被我拿下,巴州西乃黄州、东是惠州,我军在这贰石城兵分两路,一路征东、一路征西,东征军联合元琢将军所部进入惠州;西征军进入黄州,一直朝西打过去,黄州西是婺州,婺州在天坑裂谷的北隘口放了四十万大军,如果西征军一路打到北隘口,可与天坑裂谷连接,如此,北燕北部五州尽在彀中。”
“只是,葫芦关尚有十万大军,我担心西征军孤军深入,从巴州到北隘口,千里之遥。”
公孙弈说道,“战无常势,我大军如果在巴州停滞太久,那北燕不断的出兵北上,固守黄州、婺州,那对以后奉武宗不利。”
江大川叹息道,“公孙将军,你是否觉得我有些优柔寡断了。”
公孙弈摇摇头,“宗主是亲历过战场的,既然要一统天下,那就不应该止步于此。”
江大川点点头,“大军整顿十日,十日后分兵。”
在这十日内,天机堂弟子把他们能准备的都给黑虎堂三军备齐了;江大川忧心忡忡,但内心也知道,灭国之战,伤亡在所难免。
又是一年初秋,豫兮从沙城赶过来,她和花曼曼两人都是瘦瘦的,陪着江大川漫步贰石城。
江大川牵着豫兮的小手,告知她自己内心真实想法,说道,“我奉武宗立宗以来,从未有过如此伤亡,巴州两战,让我一直愧疚,甚至在想,是不是就要放着燕国、齐国不管。小兮,我有些累了;有了这个念头后,立刻惊醒,我都有些累了,奉武宗的弟子们是否觉得累了?他们是否愿意为我打遍这天下?”
豫兮说道,“宗主,你知道天坑裂谷内的奉武宗弟子们,以及土部百万人,他们是怎么想的么?”
“你说来听听。”
“我奉武宗弟子这几年南北征战,确实不易。我来的时候和姐妹们看了好些伤兵,我问他们,打北燕你们怕不怕?他们说,这有什么怕的,咱们还要和狼妖作战的。奉武宗弟子们一直跟随宗主的脚步,从未懈怠过。如今我奉武宗弟子人人思战、不畏战,有的人并非能真正理解宗主一统方界之心,他们更多的是愿意跟随宗主,哪怕就是战死,他们也觉得这是一份荣耀。”
江大川沉默不语。
豫兮又道,“其实,什么一统方界,弟子们大多是不在乎的。如今我天坑裂谷、北部草原内想着要加入奉武宗的人不计其数,甚至有东北的边兵不远千里而来。再比如当下的世家,特别是赵国境内的世家、门派,都想把子弟放入奉武宗内,因为我奉武宗行的是大道。”
花曼曼忍不住道,“宗主,慎战和畏战,是不一样的。”
豫兮偷偷瞥了一眼花曼曼,如今这花曼曼像个跟屁虫,反而让桃花仙子和耶律靑鸢吃醋;但这两人也拿花曼曼没有办法,人家也不和你们俩争风吃醋,你们该泡澡泡澡、该三修三修。
江大川点点头,带着豫兮在军营内慰问将士们。奉武宗弟子们听闻宗主来了,各个精神抖擞,拿出了最好的状态。
过了几日,江大川召集各级将领,令大军分兵,一路由公孙弈率领,率领郅必阇黑骑十万、令狐异虎贲堂四万、三鲜藏屠黑甲军三万,向西进入黄州,此路为西征军;一路由公孙敖带领,包括郅壁虎的十万安北军、一万黑虎堂弟子,联合元琢攻打惠州,此路为东征军。
诸将领认为巴州境内没有兵力,很替宗主担心,但江大川不在意,他说道,“我自有五行五部姐妹还有天机堂弟子在此,放心吧。更何况,你们像是两个拳头,你们打得越好,巴州越是无虞。如今天门山已经被堵,山南的部队过不来。”
众人无奈,只得拜别江大川。江枚直跟着去了西征军、萧月跟去了东征军。
巴州先前被令狐异的虎贲堂已经犁了好几遍,哪里还能有敌军。江大川要防的也不是大军,而是玄冥教。为此,他特意把毛毛留在身边,密切关注玄冥教的动向。
东西两路大军出发后,江大川两路都要关心进展。东征军进入惠州,如果打下惠州,就靠近蓟州,而蓟州内有他一直关心的忠王山,忠王山内还有没死妥当的耶律破呢。这是他为何让黑虎堂一万弟子加入东征军的意图,他们有大概率会碰到玄冥教,有这一万黑虎堂弟子,玄冥教管你多少人也不怕。
西征军呢,要破黄州、婺州,千里转战,想要接近北隘口。不光是黄州、婺州内燕军层层设防,就是北隘口的四十万大军和葫芦口的十万人就是个大麻烦。
为此,江大川令奉武宗在天坑裂谷内的军队,出黑骑三万在北隘口集结。原本黑骑在天坑裂谷内只有一万,其余黑甲、黑虎堂弟子都在南隘口防着西岐;自从奉武宗进入巴州后,豫兮在天坑裂谷内部征兵,在很短的时间内征兵三万,这部分新兵在北隘口伺机而出,并时不时的冲出巨树林,把北燕部署在婺州的军队搞得很紧张。
在东征军出兵的时候,元琢、端木青阳开始出兵,他们和奉武宗两路大军夹击惠州,一左一右深入惠州腹地。
北燕黄州、惠州、婺州告急。
就在江大川分兵的时候,珈南国云鹰传信,昭阳王攻打南越之战打得极为顺利,南部蛮人被打得只剩下最后两个城池,眼前南境就要被珈南所有。
谈钰那边,易仁山兵出清河,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向落阳关;在落阳关前,谈钰以五万兵守关,易仁山派的大军在关前和谈家军接触了一下,被炸死了不少,狼狈逃回;而易仁山却向北燕奏报,说大军在落阳关大胜,但因谈家、夏侯家兵力太多,只好暂时退兵。
易仁山安排的首战即败,让他大失颜面;明战不成就来暗战。易仁山令武道中人潜入平阳城,伺机刺杀谈钰。谈钰经历了上一次刺杀后,兰陵老祖大为愤怒,亲自从谈家山庄跑到平阳城,并要求谈家弟子加强对谈钰的保护;而奉武宗的尚武堂弟子已经进入燕齐。
易不明作为易仁山很早的徒弟,再次被派上用场,哪知道易不明早就被谈家给策反了。小明在戒律院好歹也是个中层干部,极为熟悉院内运作,时不时的给谈钰传递消息,这让易仁山派出的武道高手有去无回,有的刚踏入冀州边境尚未进城就稀里糊涂被兰陵老祖拍死。
分兵后,西征军出其不意的顺利。大军进入黄州,接连攻破六个县城,并一路推至婺州境内。相对于西征军的顺利,东征军遭遇了北燕的节节抵抗。但公孙敖表现出了极高的领兵天赋,三个月内,他联合元琢不断逼得惠州境内燕军后退,惠州两面作战,兵力不得不向后压缩。
江大川于是带着众人直接跨过天门山进入彭州,并从彭州进入惠州境内,他要再次前往忠王山。
在进入彭州的时候,江大川发现彭州大军不过十万,这十万人驻守彭州州城外;他知道,纵然是北燕也有兵力不够用的一天。
如今北燕的兵力分散,在最南有两镇中的山东镇三十万人驻守在凉州边境,防着元启;山南镇原本是防着齐国的,现在齐国成了儿国,山南镇三十万就没了用处,直接绕道峨眉山进入了蓟州,驻防在忠王山前。毕竟,忠王山是人耶律氏的祖坟。
三关中的葫芦关还有燕军十万,和婺州的四十万大军成犄角之势。
这就是燕国在外的大军了,其他的就剩下咸阳边的十万卫戍部队,以及分布在各州的一两万不等的各地州兵。
惠州之所以打得不顺利,还是因为惠州地形原因,这里到处都是崎岖的山路,很麻烦。山路不利大军前行,但对黑虎堂这一万弟子来说却是好事,他们在公孙敖的带领下,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公孙敖亲自带队,他自从炸了银山关之后,越来越喜欢使用炸药,摸到一个城池,先炸城门,炸开城门后,黑虎堂弟子以极快的速度蜂拥而入。
等元琢、端木青阳的大军,以及郅壁虎的安北军赶来,黑虎堂弟子已经快打扫完战场了。
惠州兵力本就不多,只是据险以守。在守也守不成的情况下,公孙敖和元琢把大军推至蓟州边境,和山南镇三十万大军隔河相望。
河是西顺河。
过了西顺河就是蓟州。
西顺河宽且急,河水每年在梅雨季节后暴涨,人马不能行;为了防守蓟州,山南镇南岸就拆了桥。
元琢看着西顺河发愁;公孙敖却力主继续向东进入凉州。实际上,在深入惠州腹地之后,公孙敖就一直想进入凉州,因为如今凉州成了燕国最东的一州。
如果大军进入凉州,那元启驻守在元华山下的三十五万大军就活了。事实上,元启的三十五万人在元华山下都闲得蛋疼了,他们已经驻军两年,这两年,他们只是和齐国、燕国的小股部队作战,打得没滋没味的。
其实,也正是因为元启的三十五万,一下子牵制了北燕的山东镇三十万、齐国在漠州的三十万,这是划算的。
一旦大军进入发兵凉州,那燕军大军就面临腹背受敌态势;固然元启也是要防着齐国漠州大军,但总是让人心慌不已。
元琢和公孙敖商议,以十二万大军驻守西顺河北岸,公孙敖和端木青阳、郅壁虎带领十万安北军、一万黑虎堂弟子沿着西顺河一路向东进入凉州。
凉州境内烽烟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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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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