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堂内一片忙碌。林棠梨熬了一夜，总算把宋墨寒的伤势稳定下来。

    \"姑娘。\"孙伯端着热汤进来，\"你也该休息了。\"

    林棠梨摇摇头，继续配药：\"不行，他的伤...\"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片刻后，方师爷急匆匆地跑进来。

    \"林大夫！不好了！\"

    \"怎么了？\"

    \"太子府的人...\"方师爷压低声音，\"说宋公子的伤是他们造成的，要负责到底！已经派了太医来了！\"

    林棠梨眉头一皱：\"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话音未落，外面已经传来脚步声。一群太医在禁军的护送下走了进来。

    \"林院判。\"为首的太医拱手，\"下官奉命前来为宋大人诊治。\"

    林棠梨认得此人，是太医院的王太医，一向依附太子府。

    \"不必麻烦了。\"她淡淡道，\"宋大人的伤，我自有办法医治。\"

    \"这...\"王太医为难道，\"可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太子殿下的意思？\"林棠梨冷笑，\"难道他还怕宋大人死不了？\"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大变。

    \"林院判慎言！\"王太医惊道，\"这话...\"

    \"我说的可有错？\"林棠梨反问，\"昨日廷杖，今日医治，前后不过半日，太子府的人未免太过关心了吧？\"

    王太医语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既然林院判不愿意...\"他转身要走。

    \"慢着。\"林棠梨突然说，\"王太医既然来了，不如留下几帖药方？也好让大家看看，太医院的手段如何。\"

    王太医犹豫片刻，提笔写下几个方子。林棠梨接过一看，冷笑更甚。

    \"好一个太医院！\"她将方子掷在地上，\"这哪里是治伤的方子，分明是要人命的毒药！\"

    \"你...你胡说！\"王太医慌了。

    \"胡说？\"林棠梨从袖中取出一本医书，\"《伤科正宗》上写得清清楚楚：严重外伤忌用寒凉之品。而你这方子里，寒性药物占了大半！这是要让伤口恶化，变成内伤吗？\"

    王太医面如土色：\"我...我...\"

    \"滚！\"林棠梨喝道，\"告诉太子府的人，宋大人的命，我保定了！\"

    待那些人离去，方师爷才松了口气：\"林大夫，这下他们...\"

    \"不会善罢甘休的。\"林棠梨说，\"必须尽快找到能止血生肌的灵药。\"

    \"可是...\"方师爷为难道，\"现在长安城内戒严，药铺都关门了。\"

    \"不在长安城找。\"林棠梨说，\"孙伯，准备马车，我们出城！\"

    \"这...\"孙伯迟疑道，\"城门守卫森严...\"

    \"我自有办法。\"林棠梨说着，从柜子里取出一面令牌，\"这是太医院的腰牌，可以自由出入城门。\"

    很快，一行人就收拾停当。临行前，林棠梨叮嘱方师爷：\"一定要盯紧了，不准任何人靠近宋大人！\"

    出了城，林棠梨先去了城南的药王谷。这里住着一位隐居的老神医，据说医术高明。

    \"老神医？\"守门的小童摇头，\"三天前就云游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林棠梨失望地离开，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城北的青龙观。那里的道长懂得炼药，说不定有办法。

    \"道长他...\"青龙观的小道士为难道，\"正在闭关...\"

    \"什么时候出关？\"

    \"起码还要半个月...\"

    林棠梨心急如焚，又连续跑了几个地方，都无功而返。

    \"姑娘。\"孙伯劝道，\"要不我们先回去？\"

    \"不行！\"林棠梨坚持，\"必须尽快找到药材！宋墨寒的伤...\"

    话未说完，马车突然一个颠簸。林棠梨定睛一看，竟是撞到了路边的一个老妪。

    \"对不起！\"她连忙下车查看。

    那老妪倒是毫发无伤，只是身边的药篓撒了一地。林棠梨帮她拾捡，突然看到一株奇异的草药。

    \"这是...\"她惊喜道，\"千年白芷？！\"

    老妪笑眯眯地看着她：\"姑娘认得此物？\"

    \"当然！\"林棠梨说，\"这可是难得的灵药，有止血生肌之效！老婆婆，这药...\"

    \"你要？\"

    \"是！\"林棠梨连忙点头，\"不知道老婆婆要多少银两...\"

    \"银两就不必了。\"老妪说，\"不过...\"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林棠梨，\"你可知道，这药采摘不易？\"

    林棠梨一怔：\"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要救人。\"老妪说，\"但救人之前，也要先保全自己。\"

    林棠梨这才发现，自己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连续奔波加上一夜未眠，她的身子早就到了极限。

    \"我没事。\"她摇头，\"只要能救他...\"

    \"傻丫头。\"老妪叹息，\"你这样下去，就算有灵药也无用。\"

    说着，她从药篓里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我特制的养气丸，你先服下。\"

    林棠梨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便接过服下。顿时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好了。\"老妪这才将那株白芷递给她，\"拿去吧。不过记住：救人先救己。你倒下了，谁来照顾他？\"

    林棠梨接过白芷，正要道谢，却发现老妪已经不见了踪影！

    \"姑娘！\"孙伯在马车上喊，\"您在和谁说话？\"

    林棠梨一愣：\"刚才那个老婆婆呢？\"

    \"什么老婆婆？\"孙伯疑惑，\"我只看见您自己在那站着...\"

    林棠梨心中一震：难道刚才遇到的是...传说中的药王？

    顾不得多想，她连忙回到济世堂。刚进门，就听见宋墨寒在咳嗽。

    \"怎么了？\"她急忙过去。

    \"没事。\"宋墨寒强撑着笑，\"就是有点疼...\"

    林棠梨查看他的伤口，发现已经有些发炎。她立刻取出白芷，开始熬药。

    \"这是...\"宋墨寒闻到药香，\"千年白芷？你从哪里找到的？\"

    \"说来话长。\"林棠梨一边煎药一边说，\"不过...\"她看向窗外，\"可能是药王显灵了。\"

    宋墨寒没有追问，只是默默看着她忙碌的背影。他知道，她一定吃了不少苦。

    很快，第一副药就熬好了。林棠梨将药汁均匀地涂在伤口上，又给他服下一些。

    \"好了。\"她说，\"接下来只要按时换药，很快就能...\"

    话未说完，她突然觉得一阵眩晕。原来那养气丸的药效已过，疲惫感又涌了上来。

    \"去休息吧。\"宋墨寒说，\"我没事了。\"

    \"不用。\"林棠梨摇头，\"我要看着你...\"

    \"听话。\"宋墨寒语气温柔，\"你已经很久没合眼了。\"

    林棠梨还要坚持，却被他轻轻拉住手：\"去吧。我保证，等你醒来，我一定会好好的。\"

    看着他坚持的样子，林棠梨终于点头：\"那你...\"

    \"我知道。\"宋墨寒说，\"保证乖乖的，不乱动。\"

    林棠梨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躺下，就沉沉睡去。

    梦中，她又看见了那个神秘的老妪。老妪笑眯眯地看着她：\"丫头，你做得很好。\"

    \"老人家...\"她想问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必多问。\"老妪说，\"你们夫妻情深，老天爷都看在眼里。所以...\"她意味深长地笑，\"该帮的时候，自然会帮。\"

    林棠梨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她连忙去看宋墨寒，发现他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情况比预想的要好得多。

    \"醒了？\"宋墨寒笑着看她，\"我说过会好好的。\"

    林棠梨查看他的脉象，发现已经平稳了许多。她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这株白芷，的确是个宝贝。\"

    \"是啊。\"宋墨寒意味深长地说，\"不过比起白芷，我更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你才是最珍贵的。\"

    林棠梨白他一眼：\"都伤成这样了，还贫嘴。\"

    \"因为...\"宋墨寒看着她，\"我知道有人在担心我。\"

    林棠梨不说话，专心给他换药。但心里，却暖得不行。

    是啊，她担心他。从他受伤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没有放下过。为了救他，她可以不顾一切。

    因为她知道，如果换了位置，他也会这么做。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感情。不需要太多豪言壮语，只要默默地付出，默默地守护。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映照在两人身上。这一刻，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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