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低压的气氛也就突然变得活跃起来。

    顾之耀在车里放着音乐，恰巧放着一首歌的前奏，勾住许曼的思绪。

    “你知道我在西海一中的时候最爱听什么歌吗？”

    顾之耀摇头，沉默。

    “那个时候，某部系列的电影大火，红遍整个校园。

    晓晓带我看了电影，内容不大记得了 ，但我记得我当时很爱那首歌。

    那个时候，晓晓也喜欢在我身边哼着那首歌。

    就是这首。”许曼停下，歌曲正好放着。

    “这条路上的你我他”

    “有谁迷路了吗”

    “我们说好不分离”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当时和晓晓也一直以为，我们真的可以一起度过整个高中陪伴彼此。”

    “可还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许曼看着前挡风玻璃，上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在玻璃上敲奏出奇怪的音律。

    就好像上天也在遗憾着当初的变化。

    “过去了，现在还来得及。”顾之耀伸着手，手掌包着许曼的手。

    两人驱车回家。到家后没有了知知的迎接，许曼还真有点不习惯。

    一切回到一开始。

    许曼坐在沙发上盯着知知最常待的角落出了神。

    顾之耀放下钥匙换好鞋。走到沙发边上坐下。

    “怎么了，还想着那小家伙？”顾之耀揉着许曼脑袋。

    “嗯，还有点不习惯，也是奇怪，明明才来到家里没多久。”

    “可是它很好的融入我们的生活了对吗。”顾之耀温柔的安慰着。

    “快了，过年前它就能回来，那个时候就是个大小伙子了。”顾之耀吻着许曼的额头，许曼总能因为他这些小细节而感到心安。

    许曼在他怀里点着头。

    顾之耀把许曼的腿揽上自己腿边，搂着她。

    头埋在许曼颈后，大口大口的吸着她身上自然的香气。

    许曼手上扒拉着顾之耀的头发，“听晓晓说，她有一次撞见你在那个墓前睡着。那个时候你明明是已经出国读书了。

    她也很疑惑，她说当时上前叫醒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你就走开了，大概率把她当成墓园里的守墓人了。所以，那个时间段你怎么会在墓园里。”许曼细声的试探。

    顾之耀垂着眸，沉默着。

    许曼也没强求他要说出来， 既然他不打算说，那就不说。她还想着找理由岔开这个话题

    下一秒，顾之耀抬起头，直视许曼，开始细细道来。

    “那段时间确实是出国了没错，在那边的校园里我处处不习惯，不习惯那边的人文文化，那边的环境变化很大，治安不好。

    前期，我真的动了不想读书的念头，但每次夜晚总想起柏承炯那句话，我要替你活。然后下决定要做到最好，有时候课程不多我会买时间最紧的红眼航班往返。

    只是想去看你一眼，就连家里人都不知道，柏承炯更不知道。余晓晓遇到我那次，应该是第二次悄摸回国看你的时候吧。”顾之耀说得云淡风轻，就好像他不是当事人一样置身于事外。

    许曼心疼的眼神看着顾之耀，顾之耀大概是不想面对她这般的眼神，目光飘去他处。

    “那就是说你偷摸回来过很多人咯。”许曼抓住重点。

    “不记得了。也就那几次而已。”顾之耀吊儿郎当，不想让许曼知道实情。

    许曼还想要一探究竟，嘴还没张开，就被顾之耀堵住唇齿。不回答，也不让许曼机会开口问。

    许曼的气息快要被顾之耀带着走，逐渐变得急促和燥热。

    无声的反抗，激起顾之耀的战斗欲。

    客厅沙发上，是布料摩擦的沙沙声。

    。。。

    从浴室里把人抱出来，许曼早就筋疲力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但眼睛还是随着顾之耀移动。

    声音沙哑的开口，“你都还没回答我呢，你不说，我不睡了。”许曼用尽最后一丝手段。

    “乖，先睡，睡醒我在告诉你。”顾之耀穿上睡袍，走到床头俯下身。

    许曼用手挡住顾之耀想要吻在她脸颊上的嘴。

    “你先说了才能亲。”许曼一脸严肃，跟刚才狂欢的时候判若两人。

    顾之耀深吸口气，无奈的开口，“挺多的，我也记不清了，一年大概回去过十几次，每次回来都是在那待一个晚上或者一个下午就又回去了，我跟谁也没说过这件事，没想到被余晓晓撞见了。

    那天我没记错一个是校园里竞争太大，我莫名很想你，于是回来看你，那天在那里待了也应该很久了，从傍晚待到后半夜，可能来的次数不多，做贼心虚。

    后半夜有人拍醒我，我以为是墓园的人来巡逻，毛手毛脚的赶紧离开。”

    顾之耀脑子闪过一些当时的画面。

    许曼身子凑到顾之耀身边，开口，“你不会这些年都有去看过吧。”

    “看，每一年都去，近两年忙起来，也就没什么时间去了。”顾之耀实话实说。

    “那你除了跟我去那次，最近的一次去那里，是什么时候？”许曼心中有几个猜疑的答案。

    “听实话？”

    “当然。”

    “老爷子给我莫名安排跟你联姻的那个晚上。”顾之耀脸上不带一点表情，许曼看不出是喜是悲。

    “爷爷，我说了，我不想娶任何人，怎么能莫名其妙给别人安排命运，人家女方又是怎么想的。你不觉得这是仗势凌人吗？”

    “你不会心底还挂念那个千金大小姐吧，人都死了多少年，该往前看了。”老爷子拿着拐杖杵着地。

    顾之耀也懒得跟他争辩，转头就走。

    庾菁在旁边想拦人，顾老爷子杵着拐杖坐下，“算了，让他去，总会有想开的那天。”

    顾之耀上车，独自驱车前往机场。

    他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那里最好不过，没人，就不会有人来打搅。

    半夜一点多，顾之耀到达目的地，墓园里很暗，亮着一点昏暗的小灯，如果是路人到此处，只会觉得阴森个，恐怖和恐惧。

    但对顾之耀来说，这里每条路都轻车熟路，摸着黑他也能找到那个他想找的墓碑。

    他靠坐在墓碑旁，摸着那刻在石碑上的名字。

    心底是多少的无奈和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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