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调查

    从看到药方前的平静，到看到药方后的激动。

    苏巴里娜一定见过药方！

    这张药方是十三给她的，看来苏巴里娜和永安城的异症真有关联。

    苏巴里娜嘴唇哆嗦的厉害，瞳孔也在震动。

    她对云清晚急切道：“哪里来的？”

    云清晚并未立刻回答，不紧不慢地收起药方后才问：“认识？”

    苏巴里娜嘴巴一张一合，还是未吐露出一个字。

    看出她内心的纠结，云清晚再上一把火：“就算你不说，也早晚会查出真相。”

    “好，”苏巴里娜深吸气：“其实，药方是我自己开的。”

    云清晚有一瞬怀疑自己的耳朵，确认再三才睁大眼。

    在外面偷听的姜煜也一脸惊骇。

    千算万算，没算到药方会是苏巴里娜写的！

    苏巴里娜对云清晚的反应并不意外。

    她垂下眼帘，嘴角溢出苦笑：“其实我是西域的蛊医。”

    云清晚怔然。

    西域蛊医，她听说过一二。

    蛊医不同于寻常大夫，他们擅长用毒物来为病人治疗，甚至还会取人精血入药。

    因此被视为邪魔外道，被人所不齿。

    “经商是我保护自己的身份，我也借着商人这个身份走南闯北。”

    “途径永安城时，我发现异症的存在。”

    苏巴里娜复述起在永安城的经历。

    她带着商队进入永安城，住在当地最大的客栈。

    当时异症已在永安城传开，不过感染人数并不多。

    感染初期症状与风寒入体相似，所以感染之初并未有人在意。

    苏巴里娜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去各大药房寻找草药。

    也因此，永安城内不少药房大夫都知道她是个会医术的商人。

    在永安城逗留数日，苏巴里娜发觉来医馆就诊的人越来越多，而大夫得出的统一结论是寒气入体。

    当时苏巴里娜觉得古怪，便随即挑选几个路人诊脉。

    诊脉结果让苏巴里娜确定病人并非寒气入体，而是得了怪病。

    也是在这时，一男子找上苏巴里娜。

    给出十足的诚意，让苏巴里娜留下为永安城的百姓治疗。

    也由男子带头宣扬，越来越多的百姓主动来找她看诊。

    得到许多病例的苏巴里娜，很快根据病症找出对症的药物。

    最开始，她为不暴露身份，特意选用普通药材，结果微乎其微。

    眼见感染异症的人越来越多，苏巴里娜决定铤而走险。

    她利用毒虫毒草写下一个方子，而这个方子里就有毒蝎草。

    云清晚和姜煜拧眉沉思。

    在苏巴里娜开口前，姜煜抢先问：“男子是什么身份？”

    这个问题问住了苏巴里娜，她摇头，如实道：“男子十分神秘，我与他也不过几面之缘。”

    云清晚抓住重点，“那你为何要听他的话，为永安城百姓治疗异症？”

    苏巴里娜一脸无奈，“我是大夫。”

    “哪怕是人人敬而远之的蛊医，我也心系百姓，有悬壶济世的梦想。”

    云清晚：“……说的对。”

    注意到苏巴里娜嘴唇起皮，她殷勤地递去一杯水。

    苏巴里娜没有喝，神情淡淡地继续讲述。

    苏巴里娜拿出的方子，引起永安城内诸多大夫不满。

    为了不让人怀疑到蛊医的身份，她谎称从古籍中找到的配方。

    正巧有异症加重的病人，病人家属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强烈要求苏巴里娜煮药。

    药方缓解异症后，所有人都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但药方中的毒虫和毒草太过罕见，苏巴里娜只能重新想配方。

    作为蛊医，她忍不住把主意打在病症缓解的病人身上。

    如果取到他的精血入药，或许就不用头疼药材难寻的问题了。

    苏巴里娜还是没胆子取精血，她不想暴露身份。

    在苏巴里娜还没想出新药方时，她的药方能缓解异症的消息在永安城不胫而走。

    每日来找苏巴里娜看诊的百姓络绎不绝，苏巴里娜享受这种被需要的感觉，欣然为百姓看诊。

    她本以为自己会在永安城待到异症消失，不曾想她蛊医的身份突然曝光。

    当时的苏巴里娜十分惶恐。

    她对自己身份小心再小心，遮遮掩掩到最后会以这种方式曝光。

    得知她是蛊医后，从前敬她的百姓开始疏远她。

    更有甚者会地朝苏巴里娜扔石头，并扬言把她赶出永安城。

    苏巴里娜为永安城的百姓和异症付出许多心血，突然被百姓这样针对，精神濒临崩溃。

    在她与商队被客栈老板赶出来时，那个神秘男人再次出现。

    他似乎早有预料苏巴里娜会遭遇这些，他承诺会给苏巴里娜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苏巴里娜受够压在蛊医身上的枷锁，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男人。

    一夜间，永安城内对苏巴里娜的风向又变了。

    许多说书人开始歌颂苏巴里娜为百姓不辞辛苦写药方，为百姓治疗的功绩。

    前一晚还义愤填膺赶苏巴里娜离开的老板笑嘻嘻地把她迎回客栈。

    还把苏巴里娜安置在最大的房间，并让五六个店小二伺候她。

    那些对她破口大骂，避之不及的百姓也都开始感念苏巴里娜为他们做出的牺牲。

    被唾弃，被厌恶的蛊医苏巴里娜，如愿站在阳光下，成为众人吹捧的大夫。

    就在苏巴里娜以为自己从此可以光明正大时，阴云再次笼罩她。

    药方不合时宜地出了问题。

    一个缓解异症的药方，在服用后不但不会缓解症状，还会加重。

    短短几日，喝过药的百姓纷纷变成狰狞可怖的怪物。

    他们奇形怪状，不会思考，也不会说话，还会吃下人的血肉。

    永安城乱作一团，苏巴里娜还没弄清楚药方出了什么问题，就被永安城百姓钉在耻辱柱上。

    无论是大夫还是百姓，他们都认为是苏巴里娜蓄谋已久，让病人一个个变成怪物。

    他们义愤填膺，争先恐后要杀死苏巴里娜来祭奠死去的病人。

    如果不是苏巴里娜带的人多，不然现在的她已经被永安城百姓打死了。

    逃离永安城后，城内之后发生的事苏巴里娜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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