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末四十多岁，五官还算端正，个子也不低，穿着一身小吏的制服，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看到林凡阴沉的脸色，何以末转过了头，装作无事，沿着衙门的中轴线大路，朝着六房院落走去。

    林凡依旧盯着何以末的背影：这个何以末，自己是一定要杀死的。

    如果不是他找宋二抢劫原先的林发，重伤了原来的林凡，爷爷不会那么早过世。

    现在，他还想杀了自己，所以一定不能放过他。

    林凡到了户籍房的时候，老张已经到了，在喝茶，看话本。

    林凡打扫了户籍室，就坐在案桌后面，开始翻开文书。

    ……

    何以末坐在案桌后面，内心是有些忐忑的。

    昨日，他让自己的小舅子宋二去林凡家，杀了林凡，结果，宋二一夜没有回来，今天早上看到林凡，倒是无事。

    何以末恨毒了林旭，林凡。

    当年若不是林旭作梗，他早就进入了户籍房了。

    谁都知道，户籍房的事情少，而且油水多。

    是人人争抢的位子。

    何以末更没有想到，这个林凡画画，竟然引得县令大人，还有县令大人的好友的赞赏。

    单单一幅画，就得了三千两银子。

    不行，要想想办法，除掉这个林凡。

    宋二没有消息，多半被林凡给杀死了。

    这个小舅子，也是有着一把子力气的，在那一片也是有几个兄弟的，谁想，这么不中用，竟然被小小的林凡，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给做掉了。

    真真是不顶用。

    回去后，还不知道怎么给自己的夫人解释。

    ……

    林凡翻看着那些文书，有些心烦意乱。

    老张就问道，“怎么了？”

    林凡摇了摇头，“就是想念我爷爷了。对了，老张，在衙门里，我爷爷有没有什么对头？”

    老张点了点头，“有的。何以末，你知道吧？”

    林凡点头。

    老张接着说道，“十几年前，何以末还年轻，你爷爷也不算老。当时你爷爷不在户籍房，就是户房的寻常小吏。当时，和我在户籍房的是一个叫做韩永年的小吏。后来，韩永年过世了，他家也绝户了。就要另外选小吏进入户籍房。”

    “何以末上下都打点好了，一新想要进入户籍房。谁想，当时的县令大人，很是赏识你爷爷，就让你爷爷进入了户籍房，成了户籍房的小吏。何以末恨毒了你爷爷。也找了你爷爷几回事。”

    “你爷爷做事细心，为人和蔼可亲，也从不出差错，何以末的几回找事都被你爷爷挡回去了。知道了这些事情，户房的小吏们，都看不惯何以末，排挤何以末，何以末就更恨你爷爷了……”

    “哎，都是陈年往事了……”

    林凡点了点头。

    老张接着说道，“听说何以末有一个小舅子，是个浑人，经常做些偷鸡摸狗，招摇撞骗的事情。何以末利用这个小舅子，搂了不少银子，还害了好几户平民人家。哎，这些事情都是我听说的，做不得准，做不得准……”

    老张没有再说了，继续喝茶，看话本。

    林凡继续看文书，但是没有看进去，思量着，怎么杀了何以末。

    何以末是小吏，出了事情，衙门上下肯定会追查的。

    ……

    衙门大牢。

    从王振海找到涅槃丹，已经过去四天了。

    王振海已经服用了两颗涅槃丹了。

    这四天，王振海过的生不如死，痛苦极了。

    然而，王振海是个狠人，竟然真的忍受着那痛苦，坚持过来了。

    现在，王振海的伤好了七七八八，甚至已经可以使用武技杀人了。

    然而，王振海依旧装作手脚不能动弹的样子，每日里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饭，也忍受着大牢衙役的拳打脚踢。

    快了，快了，再有二十四个时辰，再有两天两夜时间，自己就能杀出去了。

    王振海抬头，盯着看守大牢的衙役，目光好像淬了毒：这些人，自己一个都不会放过。

    ……

    今天的户籍房，安静的让人昏昏欲睡，一天时间，都没有人来办事。

    老张，林凡也落得清闲。

    老张回忆了往昔，林凡是最忠实的听众。

    老张说的这些事情，对林凡大有裨益，让林凡清楚了衙门内的一些“恩恩怨怨”，上下关系。

    老张言语简练，思路清晰，说起来这些事情，头头是道。

    林凡也听的用心。

    眼看着太阳西斜了，到了酉时初，林凡就和老张下衙了。

    还有两天，就是七月二十了，是林凡爷爷的三七，也是衙门沐休的日子。

    到了东林街，林凡借口要买一些吃的，就和老张分开了。

    到了背街的巷子，林凡换上了黑斗篷。

    林凡穿着黑斗篷走在街上，倒也没有怎么引人注目。

    街上，戴着幂离的人，披着斗篷的人，还是不少。

    何以末的家也在这附近。

    衙门小吏的家，基本上都在东林街附近。

    林凡早就翻看了何以末家里的户籍文书，知道而来何以末的家所在。

    待到林凡到达了何以末家的外墙外面，林凡也是有些惊讶。

    何以末只是一个户房的小吏，还不是油水特别充足的那种，然而何以末的家，比寻常小吏的家大多了，房子也好多了。

    眼前是一个二进院落的房子，还有一个园子，出了这条巷子，就是繁华的街道。

    这个地段，这么大小的宅子，没有千两左右的银子，拿不下来。

    这何以末是搂了多少银子？

    林凡轻轻跃入了何以末的家。

    何以末家里，奴仆竟然还不少。

    林凡稍稍数了一下，竟然有十八，九个奴仆。

    加上吃穿用度，林凡估计，何以末每个月的开销都在二百两银子上下。

    也不知道他的银子怎么来的。

    林凡身轻如燕，跃过一棵棵大树，听着奴仆们的对话，终于确定，何以末在一进院落的书房。

    这些宅子大体布局都差不多，所以林凡很快找到了书房。

    让林凡舒了一口气的是，书房外面，书房里面都没有奴仆。

    林凡轻轻从大树上跃下，走到了书房门口。

    打开了心灵感应，林凡倾听何以末的心声。

    【那个林凡，一定是要弄死的。明日里，趁着他上衙，家里没有人，把这些东西都放在他家里，然后，向县令举报他，搜查他家屋子。只要查出来了这些东西，他肯定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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