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忆等脚好得差不多了才回杭城,虽然现在依旧不敢走太多路,但至少可以瞒过外公外婆了。
这么长时间,她瞒得很辛苦,但幸亏前段时间舅舅把外公外婆接到蓉城玩了半个月,许琮宁出主意,姜忆又给两老报了个旅游团去九寨沟,再到云南,好不容易等到脚伤恢复,今天才终于回来。
许琮宁的车子停在小院门口,黑妞最先窜出来,朝着车子吠了一声。
姜忆即刻下车,黑妞见到她直接扑了上来,姜忆被它差点推倒,脚往后垫了一步,刚好是那只受伤的脚,虽然不疼,但她还是条件反射地吓了一跳。
许琮宁后一步下来,看到她差点摔倒,心一惊,朝黑妞呵斥一声,“黑妞,不要撞姐姐。”
黑妞就跟许琮宁见过一次,却神奇的被他喝住了,甚至有些委屈地没敢再往姜忆身上扑,只是在她周围转圈,嘴里发出有些委屈的呜呜声。
这么多天没回家,姜忆也很想念黑妞,一看此刻它委屈巴巴的表情,更是心疼得不得了。
“你不准凶我们黑妞!”姜忆看看许琮宁,蹲下来抱黑妞,但它真的太重了,姜忆身体奋力蹬了几次都没把这个大块头抱起来。
许琮宁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但一句话都不敢劝,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忽然变成了食物链最底端的人。
“你怎么这么重!”
姜忆皱皱眉头,用手揉揉黑妞的脑袋,再往院内看,没见外公外婆人,家里的大门也锁着。她今天回来事先跟外公外婆说过的,可现在家里没人,这放平时外公外婆早就在院子里等着她了。
姜忆有些失落,更多是愧疚,她受伤这段时间,扯各种谎话不回来,外公外婆一定是生她气了。
她撇撇嘴,忽然伤感起来,小时候她经常一个人回家,也是面对这样的四门紧闭。
没有人等她!
“外公外婆呢?黑妞。”姜忆忍住了眼泪,退而求其次地抱了抱黑妞的头。
许琮宁知道她这些天过得不容易,每次跟外公外婆打完电话,都默默地抹眼泪,想回家,但又怕外公外婆担心。
姜忆犹记得高中时,她在学校感冒咳嗽导致肺炎住院,外公外婆就轮流在医院陪她。
她回学校后,外公外婆还是不放心,每天去学校给她送饭送菜和调养的中药。
那时候是冬天,外公就骑着摩托车,顶着寒风骑十多公里,即便后来身体不舒服,他们也一天不落,最后她好了,外公外婆累倒了。
姜忆不想让她们担心,可瞒这么久也真的很难受。
“打个电话吧。”许琮宁掏出手机打电话,姜忆认同地点头,“我来打吧。”
姜忆打电话的功夫,许琮宁去后备箱拿东西,这次他准备充分,塞了满满一后备箱,连黑妞的狗粮和零食都买了好几份,更别提给两老准备的红酒,白酒,保健品,衣服。
姜忆每天回到家,家里都一堆快递,有次他提前下班,姜忆还以为他有什么工作行程,也没多问,结果他购物去了。
姜忆电话刚打出去就听到路口有动静,外公的车哐哐哐地朝这边驶过来。
“一宝。”
外婆坐在外公旁边,一声喊完,外公紧接着一脚油门踩下,“小许?”
“外公外婆。”许琮宁拉着姜忆到旁边,一面跟外公外婆打招呼。
车子停在两人面前,外婆喜出望外地看着许琮宁,外公率先问: “你怎么有空跟一一一起回来了?”
“其实我早就想来了,但一一不让。”
这人怎么开口就是告状呢!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来了?”
许琮宁却不搭理她,继续跟外婆“告状”,“她还不让我不要给您和外公打电话。”
姜忆不记得她说过这话,只是那时候不想那么快告诉外公外婆他们的关系。
她是过于谨慎,但谁知他竟然当着她的面“刺”她。
外婆笑说: “一一肯定是怕男同事来家里,我和外公外婆又胡思乱想,催她结婚什么的。”
外婆这小心思!
姜忆一秒识破,许琮宁也是聪明人,“那您多催催,不然她不着急。”
外婆眼睛里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跟许琮宁心照不宣地打起哑谜,“这男朋友都没有呢?我催也没用啊。”
许琮宁意有所指地看向姜忆,外婆一双眼睛含着笑,都在等姜忆开口。
她偏不!她也慢慢开始体会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东西都送到了,你忙就先回去吧。”
许琮宁闻言一秒变脸,姜忆老神在在,当做没看到,外婆看不过去了,责备起姜忆来,“哎呀,你这孩子,看来小许说得没错,肯定是一一你不让他来家里玩的?”
“外婆明察秋毫。”
外公见到许琮宁那刻就一直挂着笑,也来给许琮宁撑腰,“小许,以后你什么时候想来就来,不用看一一脸色,外公外婆欢迎你。”
外婆附和: “对,都是一家人别客气。”
姜忆没想到逗逗许琮宁倒是把自己变成“公敌”了。
“他是一家人,那我是什么?”姜忆委屈,但却狠狠地瞪许琮宁。
他眼眸一弯,幽幽笑道: “我又没想把你挤走。”
外公外婆哈哈笑起来,这又看到地上堆的一堆东西,外婆吃惊道: “你们这次回来带这么多东西啊?是能常住吗?”
许琮宁立刻殷勤地继续从后备箱里卸货,“不是,这是给您和外公买的一点东西。”
外婆更惊讶了,“这么多?”
“家里还有,要不后备箱塞不下,他肯定都搬来了。”姜忆想想家里还堆着一堆东西就忍不住想揍许琮宁这个败家爷们。
“太破费了,上次你也给我们寄那么多东西,这怎么受得起。”外公外婆看到这一堆东西,心生惶恐。
许琮宁说: “第一次上门,不破费。”
外婆脸上的表情炸开了,惊讶,惊喜,不确信,困惑全都汇聚在一起。
“一一,小许说的‘上门’是什么意思啊?”怕是幸福来得太容易,外婆都不敢确信。
很长一段时间,姜忆也怀疑,甚至反复拷问许琮宁为什么喜欢她?
可他就真真切切的来了,真真切切地待在她身边。
“那就正式介绍一下吧。”姜忆伸手挽住许琮宁,“他是我老板。”
语惊四座,外婆眼里光都消失了,外公的脸都皱到了一起,更别提许琮宁了,这要不是外公外婆在,他非得把眼前这个调皮鬼按在身下逼她道歉,逼她求饶。
“我说的是实话。”姜忆觉得自己扳回一城,“只是还没说完。”
她故意卖关子,众人期待。
“嗯……这位许琮宁先生也是外公外婆一起盼望的孙女婿。”
外婆喜得拍了下手,“我就说,我就说,孙女婿,孙女婿。”外婆喜得语无伦次,外公已经默默地湿了眼眶,“孙女婿好啊,孙女婿来了好啊。”
“不好意思,外公外婆,这么久才来拜访,感谢你们愿意接纳我。”
这一番煽情的对话,姜忆忽然觉得有点搞笑,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可以这样在幸福时欢笑,而不是受宠若惊,患得患失的落泪。
“我们都在外面站好久了,先进家里再说吧。”
几人搬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家里,除了许琮宁带来的,外公外婆得知姜忆要回来,去镇上也是大包小包地买了不少东西。
爱在此刻就是一个双向箭头。
许琮宁拦着姜忆和两个老人不让他们费力,他一个人来来回回地搬,姜忆最后就推了一个小行李箱进去,里面装的是两人换洗的衣服,这次她休了几天年假,想在家里多住几天。
外婆进屋后就忙着去做饭,外公也忙着协助,许琮宁来来回回搬了几趟才搬完。
“出汗了吗?”姜忆给他拿了一瓶水过来。
“要不你摸摸?”许琮宁直接将背转到他面前。
“我才不摸。”姜忆推他一把,并轻声警告,“这是在我家啊,你别像在家里无所顾忌。”
“那你别像刚刚那样惹我!”许琮宁也从来不是吃素的。
“我哪里惹你了?”
“你别惹我生气,不然还得你自己哄。”许琮宁仰头喝了口水,转身就往厨房去了。
许琮宁现在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因为姜忆一两句话就生气了,他知道她就是调皮,就是想故意气他,而她只逗他,只在他面前调皮。
这和以前不一样,因为现在她爱他。
一家人在厨房忙活午饭,孙女婿勤快又殷切,外公外婆嘴角就没下来过。
吃完午饭,外婆说要去东边地里看看种的菜长出来了没有,外公说前天刚种的,长出来就有鬼了。
外婆白外公一眼,偏要带许琮宁和姜忆去东地看,路上,姜忆忽然反应过来,拉住许琮宁悄声说: “外婆拉你去游街呢。”
许琮宁不解,“要去逛街吗?”
姜忆摇头,“你见过古代那种囚犯,头上带着板子,手脚上铐,装在囚车里拉出去让人扔青菜鸡蛋的那种,那就叫游街。”
姜忆一通解释完,许琮宁眉头都皱起来了,“倒也不用解释得这么详细,我又不是囚犯。”
“你怎么不是?你不是画地为牢,一辈子被我囚住了吗?”姜忆说着得意地笑了。
这话正中许琮宁的心坎,心里暖洋洋,他伸手握住姜忆的手,“那你陪我一起游街?”
“要是遇上有人劫狱抢亲,你跟不跟别人跑?”姜忆又开始逗他。
许琮宁一本正经地思考,“那就要看你的手握得够不够牢了。”
“我等下去买502,把我们俩的手黏起来,你要是敢临阵倒戈,我就让你血肉模糊。”
“那不行。”
“什么意思?”
“我血肉模糊的话,你也会伤得不轻。”
姜忆眼神一顿,像是被这句话给触动了。
外婆走在前面,越走越前面,好像是故意留出空间给他们,穿过门前的小道就到婶婶家了。
许琮宁的出现果然立刻引来了一波关注,甚至有人奔相走告地跟到了地里去看他。
姜忆不自在地跟邻里邻居寒暄,许琮宁听不懂方言,但一直保持友好的微笑,也会很主动地跟别人打招呼,他一个不抽烟的人甚至还在口袋里揣了一包烟,遇到人就发。
绝对是外公偷偷塞给他的。
外婆对这轮“游街”十分满意,做晚饭时,厨房里只有姜忆和外婆。
外婆骄傲地说: “我看了下,小许是目前咱们村最帅的女婿。”
“外婆,你再这么下去要成王婆啦,而且露露姐的老公当时来的时候,你不也说小伙子长得真好看吗?”
刚刚“游街”那会,外婆别提多骄傲了。
“露露家的是不错,但跟小许比差远了,我听你婶婶说结婚后,那小子变得越来越懒了。”
现在外婆就是王婆,自己地里瓜指定比别人的甜。
“看来结婚后就会暴露本性,所以我不要结婚。”
外婆一听,立刻说: “那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你别把这事往小许身上套,他好着呢。”
“那外婆以前也说周洋好。”姜忆已经能自在地提起周洋了。
“人一辈子,偶尔也会失错个一两次,看在黑妞的份上,我们原谅他了。”
姜忆笑着点点头。
吃晚饭时,许琮宁直接拆了一瓶30年陈酿的茅台陪外公喝,姜忆怕他又胃不舒服,不想让他喝,但许琮宁却坚持要陪外公喝几杯。
他一边喝,一边跟外公聊天,从历史经纶到国内外习俗,两人滔滔不绝。
许琮宁酒量虽然还行,但以前大多是喝红酒,这白酒的后劲也是回国后才感受到。
等许琮宁晕晕乎乎有些坐不稳时,姜忆立刻叫了暂停,外婆也不准外公再灌他酒。
已经小醉微醺的许琮宁上楼梯时差点摔了一跤,姜忆想把扶到房间躺下。
“我睡哪个房间?”他不走了。
姜忆指指他以前睡过的地方,“你以前睡过的,床已经帮你铺好了。”
“回家为什么还要分开睡?”许琮宁用手抹了抹脸。
“这样都能休息好。”
此话一出,许琮宁立刻瞳孔一缩,“你在嫌弃我?”
他真的醉了,所以和平时的说话方式都不一样,尾音拖得长长的。
“我没有!”姜忆可不会让喝醉了就冤枉人。
“那你还不跟我睡。”许琮宁直接抱住姜忆的肩膀,头一低就往她脖子上钻。
姜忆急忙推开他,“别闹啊,许琮宁,这是在我家。”
许琮宁不动,但依旧抱着她,“那你跟我道歉。”
见她没有什么进一步过分的动作,姜忆也由着他抱,“我跟你道歉什么?”
“你欺负我!”这喝醉了还不忘翻旧账找人算账呢。
“你说说,我怎么欺负你了?”姜忆兴致很好地逗他,同时悄摸摸地拿出手机开始录像,她明天要让许琮宁“颜面扫地”。
“你故意不说我是你男朋友,但现在都没说。”
“我不是说你是孙女婿吗?这个介绍不好吗?”
“不好。”
“那你让我重新介绍一次?”
“没诚意,你就是不够喜欢我,所以连介绍我都觉得说不出口。”
姜忆感觉心跟着揪了下,她不知道许琮宁是不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在借着醉意说自己的心里话。
“我没有,我就是想逗逗你。”
“可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啊。”
这是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表白,她说了很多次,而姜忆只会在特定的时候才会说,可爱也是需要说出口的。
姜忆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将镜头举起来对准自己,她不知道许琮宁酒醒后会不会记得她说过的话,所以用镜头记录下来。
最后许琮宁靠在她的肩上睡着了,他是真的醉了。
姜忆不放心,一直陪他到半夜才回自己房间。
平常在家,她从不给自己设闹钟,有时候设了也会被外公外婆关掉,就想让她多睡会。
所以姜忆限定版的赖床都是在家里。
可同样没有闹钟叫醒的许琮宁一觉醒来发现天塌了。
他居然睡到了八点。
许琮宁快速起床,冲到姜忆房间,也没敲门就直接进去了,一看到她还在睡,心里忽然踏实了几分。
他本来想赶紧下楼,但奈何腿不听话,不自觉地爬上了床,钻进被子里将人从后面抱住。
姜忆睡得迷迷糊糊,但早已习以为常,她翻了个身,钻进许琮宁怀里。
这下他更加不想起床了,许琮宁安慰自己他喝醉了,外公外婆应该不会太责怪他。
许琮宁不敢动,怕自己忍不住想做点什么,可现在他不敢,怕她生气,也怕没办法尽兴。
姜忆已经醒了,平常这种姿势,有人早就忍不住开始动手动脚了,今天出了奇地淡定。
她睁开眼睛,仰头看他,故作惊讶,“你怎么跑过来了?”
许琮宁低头在额头上轻轻亲了下,“我不来,你也不去找我啊。”
“我去找你干什么!”
“我都喝醉了,你也不管我。”姜忆时常感叹许琮宁人前人后的差别,就这受气小媳妇的语调,怕是没人能想象得出来吧。
“我没管你的话,你是怎么上来的?”
许琮宁揉揉眉心,回忆了下,好像想不起来什么。
“我起床了,你再睡会。”
许琮宁觉得自己再赖下去,这孙女婿的地位恐怕要不保了,昨天外婆还夸勤快呢,今天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一鼓作气地坐起来,却被姜忆扯住手,“你再陪我睡会。”
是陈述句,不是询问。
许琮宁颇为硬气地摇头,“你别想给我使绊子。”
“使什么绊子?”姜忆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你慢慢想。”许琮宁直接扔下她走了,从未有过的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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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1- 爱是可以开心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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