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湾

    昏暗的路灯下，危险的气息弥漫着整个码头。

    聂小凡蹲在集装箱里，全神贯注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叮叮叮叮……”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聂小凡慌乱拿出手机。

    “峰哥，你们在哪里？”

    “小凡，你没事吧？”

    “我在集装箱这边，你们快来！

    聂小凡声音颤抖着。

    “小凡，你听我说，三哥受伤了，你要小心，他们武器装了消音，位置和人数都不知道，现在我们躲在公厕所里，三分钟后，你想办法和我们到停车场集合！”

    陈峰说完挂断了电话。

    “完了！你妈的！”

    聂小凡怔怔地看着手机。

    想着陈峰的交代，他不禁着急起来，拿起一个包裹扔了出去试探。

    外面毫无动静，片刻后，他缓慢地到集装箱口，感受着外面的新鲜空气，他深深地吸一口气后，随即快速跑了出去。

    灯光下，他的奔跑堪比短跑冠军。

    他扭头看向厕所，只见陈峰三人也飞快狂奔，其中一人有些踉跄。

    几个跳跃后，聂小凡率先跑到停车场，来不急多想，迅速躲到挖掘机后面。

    “这小子跑得真快！”

    陈峰不由一阵感叹。

    “呃！”

    突然，三哥牵扯到伤口，身上疼痛难忍，脚步顿时放慢了几分，额头已是汗如雨下。

    陈峰见状大惊，连忙跑回扶着三哥。

    “三哥，挺住，老五，戒备！”

    “好！”

    老五顿时串到空油桶后面，手里紧握着黑乎乎的武器。

    聂小凡探出头见陈峰扶着三哥跑了过来。

    他摇了摇头，迅速窜了出去。

    “靠，你们快点啦，属乌龟的么！”

    三哥闻言眉头一皱。

    陈峰道：“快帮忙！”

    三人的脚步快了起来。

    老五也窜了出来，双目在夜色下杀气鼎鼎。

    一路寂静，静得让人有些胆寒。

    四人迅速到达停车场。

    “上车！”

    老五飞身跳进黑色的奥迪，快速地发动车子。

    聂小凡迅速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陈峰把三哥推进车里，迅速抬腿上车。

    就在此时，后视镜里黑衣人武器的激光正瞄着陈峰的脑袋。

    “陈峰，小心！”

    身随声动，聂小凡的身躯猛地撞向瞬陈峰。

    陈峰瞬间被撞出车外。

    “呃！”陈峰一声闷哼，倒在一旁的皮卡下。

    聂小凡也摔出车门外，肩膀鲜血淋淋。

    陈峰见状，迅速将他拖到皮卡后面。

    “啊……峰哥，上车！”

    老五猛地调转车头。

    陈峰大吼一声：“我掩护，你们先走！”

    说完看了看呆呆的聂小凡，他的手里握着消音武器。

    聂小凡疼得满头大汗，他咬紧牙关看着陈峰，额头青筋凸显。

    陈峰迅速滚到一旁，朝着黑暗里连开三枪。

    “啊……”

    远处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一阵破空声响起。

    “叮叮……”

    数颗子弹在车身弹开，碰撞发出阵阵脆响。

    老五咬了咬牙，看了看陈峰和聂小凡，随即驾车冲出停车场。

    转眼消失在灯光下。

    夜，又恢复宁静。

    陈峰蹲在皮卡旁边的水泥墩后，他扭头看着双手抱着脑袋瑟瑟发抖的聂小凡。

    “兄弟，别怕！”

    聂小凡抬眼看着陈峰，颤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有枪，他们把车开走了，我们，我们现在怎么～怎么办？”

    陈峰看着聂小凡发白的脸色和嘴唇，道：“三哥受伤了，他们不走我们更难走，这种情况下，车场潜伏的危机太多，我们不能开车，只有绕后走水路，你放心，我会把你带回去的，你信我！”

    聂小凡看着陈峰坚定的眼神，内心渐渐镇定。

    陈峰对着左岸指了指，道：“那里我有一艏快艇，等会儿听我指示，我叫跑，你就马上跑，上了快艇咱们就安全了！”

    聂小凡重重地点头。

    陈峰微微一笑，他吐了一口气，捡起地上的可移动路桩扔向一旁。

    路桩落地之际，一阵闷声响起。

    就在此时，陈峰猛地站起起，道：“跑！”

    陈峰迅速移动，手枪在夜空中不断变换方向。

    随意着夜色里萧杀的姿势，一声声低沉的闷声响起。

    聂小凡迅速拔腿狂奔。

    咻咻的子弹屡屡擦身而过，他又惊又怕，只知道拼命奔跑。

    眨眼间，他跑到岸边，他看着岸边的快艇，顿时开心不已，他停下脚步回望着陈峰，道：“快点啊！”

    陈峰顿时大惊，道：“走，不要停下来！”

    此时，一杆枪口正瞄着了陈峰的方向，聂小凡见状大惊。

    “峰哥，危险，后～后面！”

    陈峰心知不妙，他连忙顺势跳向一旁，转身之际扣下扳机。

    一来一往，两颗子弹同时射出。

    “呃！”

    “哗……”

    闷哼声和落水声同时在陈峰耳边响起。

    陈峰闻声大惊，他连忙起身看向身后。

    然而，身后空无一人。

    “小凡！”

    陈峰连忙跑了过去，迅速跳进海里。

    ……

    丙江，小山村里响起几声狗吠。

    破旧的小屋着亮起昏暗的灯光。

    “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开灯做啥子？”

    聂父起身看着身旁的妻子，满脸疑惑。

    聂母满面愁容。

    “我梦到老二掉水里了，小凡是不是出事了？”

    聂父闻言皱了皱。

    “小凡好好的在广东打工啊，赶紧睡吧！”

    “哎呀，你就晓得睡睡睡，能不能去打个电话嘛！”

    “这深更半夜的打啥子电话！”

    聂父说完打了个哈欠。

    聂母看着丈夫无奈的表情，她心里的不安有增不减，怒道：“你别睡了，起去！”

    聂父低吼一声：“瓜婆娘！”

    “汪汪汪……”

    瓦房外又响起狗吠声。

    ……

    转眼又到周末。

    马蹄岗

    夜色阑珊，人群拥挤。

    川菜大排档。

    猜拳声，碰杯声，此起彼伏。

    张成走了进来。

    聂小新招了招手，笑道：“张哥，来，坐！”

    张成坐下，看了看聂小新和陈勇，道：“听说之前你们在网吧被欺负了？”

    陈勇撇了撇嘴，道：“有几个傻b调戏我姐！”

    聂小新微微一笑，道：“都过去了，现在那几个人看到我们得绕道，来来来，喝酒！”

    聂小新说着给张成倒了一杯啤酒。

    张成叹了口气，道：“对了，赵金根去哪里了，他离开工厂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了，他怎么样了？”

    陈勇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拍大腿，笑道：“哦，你说小凡啊，他去深圳了！”

    “小凡？赵金根还叫小凡啊?”

    “唉，他的身份证是借的！”

    “就你话多！”

    聂小新瞪了一眼陈勇。

    张成微微一笑，道：“赵金根和我是兄弟，他不愿说的咱们就不说了，哎对了，有没有听说副组长今天和组长差点干架了！”

    “真的吗？”

    “有啥子奇怪，职场就是这样！”

    “听说科长要升了，很多人都在盯着科长的位置呢！”

    “是吗！”

    平安住处。

    陈遥遥看着桌上的卤鸡腿，道：“安琪，你又在看书了！”

    安琪看了一眼陈遥遥，继续翻阅着手里的书本。

    陈遥遥接着道：“以后我们还是别去网吧了！”

    王小清嚼着薯片，符合道：“对，别去了，主要是你们两个，脸蛋漂亮身材还好，真的太容易出事！”

    “呵呵……”

    安琪和陈遥遥对视一眼。

    安琪合上手里的书，道：“你是说谁的身材好？是我么？”

    陈遥遥一阵无语。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岁月静静流淌。

    半个月后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安琪下班后，一如拨打熟悉的号码，电话里依旧是同样的声音，黯然回到住处，狭窄的屋子使她觉得空荡荡的。

    她疲惫地趴在床上。

    家私厂

    陈遥遥站在宿舍舍走廊，昂头望着初生的月亮，道：“月亮，你知道他在哪里么，能不能让他快回来？”

    “嘀咕什么呢？”

    宿友快步跑了过来，轻轻拍了拍陈瑶瑶的肩膀。

    “没什么，今晚月色真冷！”

    “呵呵，冷么？我都快热死了！”

    舍友银铃的笑声响起。

    陈遥遥微微一笑。

    舍友看了看月亮，笑道：“进去吧，她们买了好吃的，慢了就没了，等下我们一起去逛街吧！”

    “没心情，洗洗睡吧！”

    ……

    内江

    绵延群山深处的村庄里，稀薄的月光下，聂父聂母扛着锄头走在山间小路上。

    聂开提着猪食走向墙角的猪圈，一个高挑娇俏的女子看着他一摇一摆的样子，笑道：“三娃，在喂猪哦！”

    “是的，二娘你家在煮啥子，我家这边都闻到了香气，好香哦！”

    “今晚炖猪脚，等哈去给牛倒点草料，再给牠喝点水！”

    “三娃，你爸爸还不回来啊，等哈你过来吃饭！”

    聂开看了看汉子，道：“二叔，不了，我等哈还要烧火煮饭！”

    “你爸妈还不晓得哪个时候回来呢，你吃了再给他们煮！”

    “不了！”

    “三娃听话！”

    汉子话声刚落，两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朝着聂开跑去。

    “三哥，我们来帮你！”

    “小琴，带小慧和小宝走开，你们帮不了！”

    女子看了看三个孩子，道：“你们三个别捣乱！”

    “哦！”

    三个孩子乖巧地回到女子身边，专注地看着角落忙碌的聂开。

    一会儿后。

    聂父聂母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院子。

    几个小孩叽叽喳喳地喊着。

    “大伯伯回来了，大妈妈回来了！”

    “三哥，你爸妈回来了！”

    聂母笑道：“回来了，你们在家乖不乖啊！”

    “乖的！”

    “我们很乖的！”

    女子看着聂父聂母，笑道：“大哥，大嫂，你们咋个这么晚才回来哦！”

    “天黑了见没多少活了，就做完才回来噻！”

    “哦，三娃在喂猪呢！”

    “嗯！”

    聂母闻言把锄头递给丈夫，走向猪圈。

    “三娃，喂好没得？”

    “妈，快好了！”

    聂母跨过猪栏，道：“妈来喂，你出去吧！”

    聂开看了看满身泥土的妈妈。

    “妈妈，不用你进来，快好了，你进屋休息，对了，今天邮局送过来一个包裹，我看了一哈，是广东寄过来的，但是寄件人不是二哥，你去看看吧！”

    “啥子？”

    “寄件人~陈峰！”

    屋子里，聂父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个密码箱和户口簿。

    密码箱上贴着‘聂小凡亲启’的纸条。

    “咦！这不是我家的户口本吗！”

    聂父缓缓拿起户口簿，聂啸的身份证从户口簿里掉了出来。

    “哦？大潇！”

    聂父思考着，还是想不出头绪。

    他扭头看着箱子，道：“这箱子要小凡亲启，也就说这是小凡的东西，但这纸条说明包裹不是小凡寄的，陈峰是哪个嘛？他怎么会有我家的户口簿和啸儿的身份证！”

    此时，聂母走了进来，她看着寄单和箱子皱了皱眉。

    “我最近心里头很不踏实，赶紧的，去村长家打电话给小凡！”

    聂父点了点头。

    聂开喂完猪后，兴奋地跑向村长家。

    “妈妈，打通电话了吗？”

    “正在打呢！”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村长笑道：“关机了！可能是在忙吧！”

    聂父叹了口气，道：“哥，那我们回去了，你忙！”

    “诶！要得！”

    聂开失落地低着头。

    聂母对着村长道：“又麻烦了！”

    “没事！”

    回到家里，聂开看着密码箱发呆。

    聂母更加担忧了，最近她都没有睡好过，打不通的电话让她既着急又无奈。

    聂父一边洗菜一边道：“一个二个的，大潇去bJ也不来个电话！”

    聂母叹了一口气，道：“孩子大了！”

    聂开道：“妈妈，我想去找我二哥！”

    聂母叹了口气，道：“唉，你还不让我们省点心么，这么小就惦记着要出去！”

    聂开道：“我不小了，我已经长大了，我比堂哥都高了！”

    聂父皱了皱眉。

    “是不是在学校有人欺负你了，你为啥不上学？”

    “他们没有欺负我，只是经常笑我，不跟我玩，我也不想跟他们玩！”

    “妈个b的！”

    聂父怒骂一声。

    聂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三儿，别管他们，咱们上自己的学，别理他们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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