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聂小凡缓缓睁开双眼，只见身旁的聂开睡得正香。

    他靠着床头，浑身的疼痛让他吸了一口凉气，他咬牙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却犹豫了。

    “安琪她们应该放假了吧，要不要叫她们到别墅过年呢！”

    聂小凡皱眉思索着。

    “还是算了！”

    其实，聂小凡在接到陈遥遥电话的一刻就有了计划，虚荣心想让伙伴们感受大别墅的感觉，他想给她们一个惊喜，可是，理性又拒绝炫耀。

    “唉……”

    聂小凡叹了口气又躺下了。

    八点，聂开醒来看着聂小凡。

    “二哥，你醒了呀！”

    聂小凡笑道：“昨天太累了，睡得早！”

    “你那哪是睡得早，明明是晕倒了！”

    聂小凡脸一红，道：“嘘！别告诉别人！”

    “要得！”

    聂开笑道。

    一个星期后。

    早晨

    聂小凡坐在沙发上伸着懒腰。

    聂开坐在床上，双目上下打量着聂小凡，道：“二哥，你这是好了么？”

    聂小凡看了看聂开。

    “还没！还得修养一个月，要到春节以后了！”

    “行吧，那我打电话跟安琪姐姐说一声！”

    “等等！”

    “怎么啦？”

    聂开疑惑地看着他。

    聂小凡走到床边，犹豫片刻，道：“小开，她们希望咱俩过去一起过年，我在想，是我们去他们那边呢，还是叫他们跟我们去广州过呢！”

    聂开看着聂小凡，道：“二哥！你不是说别墅现在不能告诉别人吗，我想安琪姐姐，我们就去他们那里好了！”

    “不去行吗？”

    “不行！”

    聂小凡闻言，看着聂开坚定的眼神，心想要我主动去找他们，那多没面子啊。

    他看了看聂开，心生一计。

    “那好！可是我现在不太方便，可能还要休整，怕到那时春节都过了，你是等我呢，还是先过去！”

    “啊！你脚又没事，干嘛不方便了？”

    聂开疑惑道。

    聂小凡挑了挑眉。

    “呃！胸口经不了颠簸，不方便了，要不你先去吧，门口左拐就有公交车直达小新哥他们家私厂门口，到了你给她们打电话给就行！”

    “我是想啊，可是我去了谁照顾你！”

    聂开想着聂小凡的话，在外面他们都是大人，每个人都必须独挡一面，即使现在他还不能，但必须慢慢向这目标靠近。

    聂小凡暗自得意，笑道：“段时间没事的，明天，你带他们过来这里接我就好了，人多了照顾好就不会颠簸！”

    “这样好吗？”

    聂开皱眉道。

    “这样最好了，就这样！”

    聂小凡笑道。

    此时，苏彩洁一边走进屋子一边摘掉摩托车头盔道。

    “早上好，两位帅哥，来看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吃的！”

    “早！”

    聂小凡笑道。

    苏彩洁看了看聂小凡，笑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

    聂小凡笑了笑。

    苏彩洁上身灰色的呢子大衣，里面是黑色的修身毛衣，搭配上黑色的加厚打底裤和长靴，更加凸显了她的凸凹身材和女人味。

    聂开打量着她淡黄色的波浪秀发，笑道：“姐姐真漂亮！”

    “谢谢！你们赶紧趁热吃早餐吧！”

    苏彩洁微微一笑，拿着头盔走出房间。

    吃过早餐后，聂开在聂小凡的目光中，带着疑惑踏上了直达大岭山镇的班车。

    聂开坐到位置上后，他看着售票员道：“师傅！我到马蹄岗村蒂卫家私集团门口下车！到了一定要叫我哈！”

    售票阿姨打量着聂开，此时的聂开虽然只有十四岁，但也有一米六左右的身高，白净干净的鹅蛋脸上五官端正，短短的碎发很是干净，十分让人喜欢。

    售票阿姨笑道：“我们每到一站都会报站的！你仔细听好就行了！”

    聂开笑道：“好的！”

    班车一路走走停停，乘客们走了一波又来一波。

    突然，聂开觉得有些头晕。

    渐渐地车里的人越来越多，聂开也越来越难受。

    又过了两站，一个汉子带着十来岁的小女孩走到聂开座位旁边，道：“兄弟！给孩子让个座吧！”

    此刻，聂开的脑袋晕沉沉的，他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他看着眼前人影不断扭曲晃动。

    汉子聂开一动不动，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旁边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聂开，却始终没人给小女孩让座。

    “现在的年轻人真没素质！”一个胖大姐看着聂开骂道。

    其他人都轻笑了一下，笑容耐人寻味。

    班车又行驶了几站，有的乘客开始吸烟，班车内的空气更加污浊。

    突然，聂开倒向一旁，浑身不断抽搐，双目翻白，嘴里吐着白沫。

    旁边的乘客纷纷退避。

    “啊！爸爸！我怕！”站在他旁边的小女孩大喊着。

    汉子连忙抱起小女孩，猛一脚把聂开踹向一边。

    “司机，快停车！有人倒地了！”其他乘客纷纷惊呼着。

    “哧……怎么啦？”

    司机刹住车后问道。

    他连忙起身，和售票员一起走向聂开。

    “这是怎么啦？”

    售票员显得有些慌乱。

    “羊癫疯犯了吧！”

    “这人有病啊！”

    乘客们指指点点道。

    司机和售票员看着他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抱着小女孩的汉子道：“把他弄下车吧，万一有什么事赖上大家就很麻烦的！”

    在司机和售票员犹豫的目光中，胖大姐从座位上走了出来，她看着抱着小女孩的汉子，道：“还等什么呢？把他弄下去吧！别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我还要赶车呢！”

    司机走到车头，缓缓打开后门。

    汉子放下小女孩，和大姐合力拖着聂开走下班车。

    车上三十多人默默的看着。

    突然，聂开的眼睛动了动，他空洞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他看着车上众人，想说话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哎！他醒了！”

    一个乘客大喊道。

    汉子和胖大姐看着聂开的眼睛，吓得他们匆匆地把聂开丢到路边蓄着污水的草地上。

    二人快速的跑上班车。

    “司机，开车！”

    胖大姐大喊道。

    售票员看着车窗外的细雨，皱眉道：“这大冬天的，这样做合适么？”

    胖大姐道：“那不然呢，他要是死在这车上大家多晦气啊！你们还得惹上麻烦！”

    司机摇了摇头，缓缓回到驾驶座。

    他们万万没想到，被他们抛下的少年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聂开卷缩着身体，侧躺在湿哒哒的小草上，细雨在短发上凝成水珠，星星点点的一片白色。

    他大大的眼睛无力地睁着，双眼蓄满了委屈的愤怒和无奈的哀伤，他眼睁睁地看着班车缓缓前行，渐渐消失在湿漉漉的大道上。

    几分钟后，他恢复了几分力气，他努力地坐起身体，眼泪无声的在寒风中轻轻滑落。

    此时，一辆轿车飞快地驶过，大道上的泥水顿时飞起，溅了聂开一身。

    十分钟后，聂开慢慢地站了起来，苍白的脸，无助的眼神看着冰冷的大道，陆续的车辆带着阵阵寒风在他身边呼啸而过，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溅了他一身的泥水。

    聂开缓缓后退了几步。

    此时，又有一辆班车驶了过来，聂开顾不得路边的水滩，向前走了几步，朝着班车挥了挥手，然而，班车只有在站台才会停车，溅了他一身泥水后飞快地向前驶去。

    聂开看着脏污不堪衣裤，大怒地捡起身后的石子扔向班车。

    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轻轻地落在冰冷大道上。

    此时，聂开的内心很惶恐，这种情况不再他和聂小凡的计划里，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再加上寒冷和委屈，他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二哥！二哥！”

    他轻轻地呼唤着。

    “小开，你要记住，我们在外面就是大人！”

    “小开，我们不小了，所有的决定，所有的选择都要自己做主，人生，路要自己走！”

    突然，聂小凡的话在他脑海响起。

    聂开擦了擦眼泪，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然而手机进水已经无法开机。

    “啊！”

    聂开抓狂地喊了一声，又从兜里摸出湿漉漉的纸条，纸上地图和地址还是清晰的，聂开看着这张纸，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朝着前面走去。

    “叔叔！我要去大岭山镇马蹄岗怎么走？”

    “走开！臭乞丐！”

    聂开听着他的话一愣，大骂道：“你才是乞丐！”

    他看着路人已经走远，又朝着前面走去。

    “爷爷！我要去马蹄岗村，你能告诉我怎么走么？”

    他走一段问一段，在寒风和细雨里颤抖前行，渐渐的，鞋子里面也湿了。

    中午

    苏彩洁拿着保温餐盒走进屋子，他看了看聂小凡。

    “吃午饭了，聂开呢，咦，好像吃过早餐后我就没有见过他了！”

    聂小凡笑了笑，道：“他去找表姐了，等他们过来，我们就要团聚了！”

    苏彩洁笑道：“你好像很期待，是很重要的人吗？”

    聂小凡自豪道：“非常重要的亲人！”

    “真的羡慕你们！”苏彩洁笑道。

    聂小凡微微一笑，岔开话题道：“对了，其实我的真名不叫赵金根，我叫聂小凡！”

    苏彩洁笑道：“我们早就知道了，聂小凡，呵呵！”

    聂小凡突然想起刘猛前几天的问话“我是叫你聂小凡呢？还是叫你赵金根？”

    他看着苏彩洁，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苏彩洁笑道：“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两个很漂亮的女孩来拳馆找过你！有一个叫陈遥遥的，就是曾经偷偷来看过你陪练的那个！”

    聂小凡笑道：“果然！他们还是放心不下我！”

    “呃……对！嘻嘻！来，吃饭吧，尝尝我做的新菜！”

    “谢谢彩洁姐！”

    ……

    晚上，聂小凡躺在床上，无聊地看着手机。

    突然，手机响了。

    “喂！”聂小凡微笑道。

    电话里传来陈遥遥优美的抱怨。

    “小凡，你不是说弟弟过来找我们吗，不是说好的吗?怎么又不来！”

    “我身体不太方便，所以就没有和小开一起过去，你们明天和小开过来吗？”

    “你说啥子呢！小开也没来啊！我们在厂门口等了一下午呢！”

    突然，安琪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什么？安琪，你，你们没见到小开吗？我早上九点亲自送他上车的！你怎么没有见到他？”

    “没来啊，我们一直等，等到晚上都不见人，也不见有电话来，打过去也关机，后来我们就去吃饭了……！”

    陈勇大喊道。

    聂小凡闻言手机缓缓滑落，他微微一愣神，连忙从床上弹起。

    他来不及穿外套，捡起手机后跑出拳馆。

    拳馆外面，寒风呼啸

    聂小凡左顾右盼，内心慌乱如麻，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他转身看着角落里的哈雷摩托车。

    他连忙拨打电话，喊道：“刘猛，我弟弟不见了，快点把摩托车的钥匙给我送过来，快点，我要去找弟弟！”

    三分钟后

    刘猛开着奥迪出现在聂小凡身旁，皱眉道：“怎么会不见呢？怎么会这样？你报警没有？”

    聂小凡听着刘猛的话，又开始打电话。

    “你好，我要报警，我这里是城中心猛道拳馆，我弟弟今天九点上了城央到大岭山的班车wS851后不见了，你们帮我找找！”聂小凡急切道。

    “……对不起……”

    聂小凡大怒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出警，为什么……”

    刘猛道：“别乱喷粪了！往大岭山方向的是吧，赶紧去找找吧！你骑摩托车，我开车，两路同时进行！”

    说着把钥匙丢给聂小凡后快速钻进奥迪车。

    聂小凡连忙发动摩托车，一溜烟驶向大道。

    他看着聂小凡慌乱的样子，道：“你也别太慌了啦！骑车注意安全啦！”

    马蹄岗

    “小新！快点出来！”陈遥遥对着男生宿舍大喊。

    宿管道：“小姑娘，你大晚上的吵嚷什么呢？”

    陈遥遥急得直跺脚。

    “大爷，你快去帮我叫石安吧，我，我家人出事了！”

    一会儿，聂小新跑了出来，

    陈遥遥简单地和他说了一下。

    聂小新道：“安琪那里呢？看过没有啊？”

    陈遥遥急得快哭了，道：“安琪刚才和我在一起给小凡打电话呢，她还在厂门口等我们呢！你快点啦！”

    厂门口

    陈勇焦急地张望着。

    安琪怔怔看着地面，她自责没有早点给聂小凡打电话，热泪再眼眶里打转。

    眨眼间，陈遥遥和聂小新跑了出来。

    安琪连忙迎上，哭道：“姑姑，我刚才给朱孝茹打电话了，她说她在成都，我们怎么办啊？”

    “哭啥妈！”

    陈勇看着安琪周了皱眉。

    “别哭，别急，弟弟可能坐过头了，咱们朝着终点站一个站一个站的找！”

    聂小新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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