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路过的池桑听了他们的分析，出声道。

    “池法医？”

    “凶手不可能是第一次作案，死者的脖颈处伤痕整齐，可见凶手下手没有一丝犹豫且将凶器随意丢弃在案发现场附近，说明凶手有非常强大的心理素质。”

    江陌从颜局办公室回来，听到她的一番说词，道：“八年前，隔壁的临源市曾经发生了一起无头女尸案，案件至今悬而未破。”

    “可这件案子，死者的头颅并没有被带走。”陈棣并不赞同。

    江陌从公安系统中调出当年的案件卷宗，点开了当时的尸检报告，凶手竟然也患有无精症。

    如果此案真的是连环杀人案，凶手不可能时隔八年才犯案。

    “江队，麻烦调出全国类似的案件卷宗。”

    江陌心下一沉，输入关键信息，系统搜索出来一共有六起相似案件。

    陈棣眼睛瞪得老大，乖乖，他第一次办案，就遇到连环杀人案，这也太刺激了吧。

    刑侦支队同法医室一起到会议室梳理案情。

    徐行时查看了前六宗的尸检报告，总结道：“从第一次作案到最近一次作案的过程中，凶手可能会经历从最初的冲动到后来的习惯性犯罪。

    一开始，犯罪可能只是出于某种特定的需求或冲动，但随着犯罪的重复发生，凶手可能会逐渐失去对法律的敬畏，甚至开始享受犯罪的过程，将其视为一种释放压力或满足某种心理需求的方式。

    这种心理状态的转变，使得凶手越来越难以停止自己的行为，最终导致连环杀人案的发生，而唯一一次例外就是这一次，凶手没有带走受害人的头颅。”

    江陌接过话头，“从作案时间来看，凶手的行凶时间很有规律，每次都挑在放暑假的时候，

    且每年只作案一起，凶手肯定有强迫症，而去年是凶手唯一一次没有作案的年份，很有可能因为某些事而错过了时间，而没有犯案。

    从作案地点来看，凶手的职业应该经常出差，或者跟工程走，不固定工作地点。”

    “凶手没来得及拿走死者头颅，或许是行凶过程中受到惊吓，才仓皇逃离。”池桑听得认真，接话道。

    江陌认同的点了点头。

    “凶手既然有强迫症，会不会重回案发现场。”陈棣举手示意。

    “不会，他要重回案发现场，也是在警方未发现尸体之前，警方已经发现了尸首，死者遗体也被带走，凶手没有必要再冒险回到凶案现场。”池桑不认为他会如此胆大。

    经过一番紧张而细致的案情梳理工作后，江陌与其他小组成员即刻前往洗浴中心展开进一步的调查访问。

    郭奉尧被心急如焚的郭父紧紧拉住手臂，他左右脚呈现出明显的高低差异，但仍然竭尽全力地朝着江陌靠近过来。

    \"江警官！\" 郭父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一边拽着江陌往旁边一处相对隐蔽的角落走去。

    郭父将儿子推到前面，\"快告诉江警官你昨天晚上到底看见了啥？\"

    郭奉尧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看见……有个男的……从彭姐姐的房间……里走出来。\"

    由于过度紧张和激动，他的声音显得含混不清且时断时续，费了好大劲才勉强把话说完。

    \"什么样的男人？之前有没有见到过？\" 江陌眉头微皱，追问道。

    \"有，洗浴……中心刚开始装修……的那天，我曾经见……他来过一次。当时他只是在门口朝里面瞅了一眼，然后就走了。\"

    \"那你能不能描绘一下这个人具体长什么样子？\"

    江陌迅速掏出手机并开启录音功能，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重要细节。

    郭奉尧用力地点点头，努力回忆着那个男人的模样，试图尽可能详细地描述。

    ......

    江陌打了通电话给颜局，并将录音一并发了过去，鹤泉市没有模拟画像师,颜局的儿媳司漓是临源市特聘的模拟画像师，他只得求助颜局。

    中午，刑侦支队的组员们在洗浴中心附近的一家店内吃午饭。

    没过多久，老板娘煮好面，端了出来。

    “老板娘，你们这生意不好？”从他们进店到现在最少有十分钟，只有他们这一波客人。

    老板娘叹了口气，指着不远处的洗浴中心，“那地方发生了命案，谁没事找晦气。”

    现在是信息时代，一上午时间，消息早就传遍了鹤泉市，街坊四邻谁人不知。

    要不是店铺每日高昂的租金，她也想闭店休息的，还不是为了讨生活。

    “老板娘，你们晚上几点关门？”江陌同她拉起家常。

    店里也没有其他客人，老板娘索性在他对面坐下，“我们一般营业到晚上九点关门。”

    “昨天晚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员？”江陌掏出警察证。

    她左右张望，见外面没有行人，才道：“有见过，是一个农民工模样的男人个子一般高，离得远，没看清楚脸。”

    “什么时间还记得吗？”江陌顺手给她倒了杯水。

    “我关门的时候，转头就看见他往那条巷子走。”老板娘起身指了指洗浴中心旁边的一条小巷子。

    “好的，谢谢老板娘。”

    老板娘进了后厨，周意才道：“江队，老板娘看见的人会不会是凶手？”

    “先吃饭，吃完我们过去看看。”

    十五分钟后，江陌站在巷子口，查看了四周，巷子里没有监控，而小巷直通一片居民区。

    刑侦支队的成员陆陆续续从居民区到巷子口集合。

    几人齐摇头，后面这一片居民区是老城区，道路错综复杂，沿途也并没有发现监控。

    江陌只能祈祷在画像上找到线索。

    天空逐渐暗了下来，城市的灯火与夜空交相辉映。

    池桑刚踏进家门，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兜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着哥哥两个字，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按下接听键后，听筒里传出一道温柔至极的嗓音：“下班了吗？”

    池桑心头一暖，回应道：“已经到家了。你呢？还在忙吗？”

    电话那头似乎轻笑了一声，然后说道：“我也刚从律所出来，今天接到了一宗离婚官司……”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下来，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不知为什么，池桑总感觉他欲言又止、话中有话。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她便听到霍庭幸用一种满含忧虑的语气说道：“所以啊，殷殷年纪还小，涉世未深，可千万不能被那些心怀叵测的人给骗走。”

    池桑却只是无奈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见她敷衍，霍庭幸恨不得将律所搬到鹤泉市，好日日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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