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将范萌萌带到一间布置雅致的书房,檀香袅袅,书卷气息浓厚。滕君泽已在等候,身旁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眼神锐利,正是他的师爷陈老先生。范萌萌心中忐忑,不明白滕君泽又要做什么。
“范姑娘,请坐。”滕君泽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语气温和,与先前的严厉截然不同。
范萌萌依言坐下,偷偷打量着陈师爷,感受到他审视的目光,心中更加不安。
“今日请范姑娘来,是想请教一些治理地方的难题。”滕君泽开门见山,语气诚恳,“近来匪患猖獗,百姓苦不堪言,我一直在寻找解决之策,却始终不得要领。”
范萌萌稍稍放松了些,这在她能力范围之内。“公子不妨说说具体情况。”
滕君泽便将匪患的起因、规模、以及官府的应对措施一一讲述,言语间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范萌萌认真听着,脑海中迅速闪过现代社会处理类似问题的各种方法。她结合古代的实际情况,提出了一些建议,例如加强基层建设,发展经济,提供就业机会,以及建立更有效的治安体系等等。
滕君泽听得入神,不时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陈师爷则在一旁默默观察,眉头紧锁,似乎对范萌萌的理念并不认同。
范萌萌讲完后,滕君泽赞叹道:“范姑娘的见解果然独到,令人耳目一新。”他顿了顿,又问道,“但这些理念,似乎与我朝的传统治国之道有所不同……”
范萌萌心中一紧,知道陈师爷要发难了。果然,陈师爷上前一步,拱手道:“公子,老朽以为,范姑娘的理念虽好,却过于激进,恐有不妥之处……”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范萌萌一眼,“例如这发展经济,鼓励商贾,岂非与我朝重农抑商的国策相悖?”
范萌萌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了上来。她努力保持镇定,但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她明白,陈师爷这是在给她下马威,也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陈老先生此言差矣,”范萌萌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与陈师爷对视,“重农抑商的国策固然有其历史原因,但如今匪患横行,百姓流离失所,若不思变通,一味墨守成规,恐怕……”
“大胆!”陈师爷厉声打断,吹胡子瞪眼,“你一个小小女子,竟敢妄议国策!你可知……” 他身后的几个书童也跟着帮腔,指着范萌萌窃窃私语,言语间满是鄙夷和不屑。 “够了!”滕君泽沉声喝止,书房内顿时安静下来。他看向范萌萌,眼中带着一丝探究,“范姑娘,你继续说。”
范萌萌感激地看了滕君泽一眼,定了定神,继续说道:“我并非要全盘否定重农抑商的国策,而是想提出一些补充性的建议,例如鼓励商贾投资农业,兴修水利,发展手工业……” 她努力用浅显易懂的语言解释自己的想法,尽量避免使用现代词汇,但陈师爷依旧不依不饶,不断提出质疑,言语犀利,句句都像一把尖刀,直戳范萌萌的软肋。
滕君泽则始终保持沉默,似乎在认真思考范萌萌的建议,又似乎在权衡陈师爷的顾虑。书房内的气氛凝重而压抑,范萌萌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蝴蝶,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困境。“其实……”范萌萌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我可以用一种更直观的方式来解释…” 她缓缓展开手中的纸,上面赫然画着一些简单的线条和图形……
范萌萌展开的纸上,并非滕君泽和陈师爷熟悉的文字,而是一些由横竖线条构成的图形,配以简单的数字。她指着其中一个类似于后世柱状图的图形解释道:“例如,这是去年秋收的粮食产量,每个柱子代表一个村庄,柱子的高度代表产量,这样就能一目了然地看出哪个村庄的产量最高,哪个最低,也能更清晰地了解整体的粮食情况。”
滕君泽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图上,起初眉头紧锁,渐渐地,他的神情变得舒展,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他伸手轻触纸面,指尖划过那些线条,仿佛在触摸一个全新的世界。“原来如此,”他低喃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如此一来,很多复杂的问题都能变得简单明了。”
陈师爷则一脸狐疑地盯着那张纸,他捋了捋胡须,试图从中找出破绽,但范萌萌的解释逻辑清晰,图表简洁易懂,让他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只能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咳咳,就算如此,这…这也不过是小道罢了,治国安邦岂是儿戏……”
滕君泽却不再理会陈师爷的质疑,他看向范萌萌,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范姑娘的见解确实独到,本公子决定,先在几个村庄试行你的理念。”
范萌萌欣喜若狂,她感觉自己离目标又近了一步,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多谢公子信任!”
“明日,你随我一同前往城外几个村落。”滕君泽语气不容置疑。
范萌萌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激动,却又夹杂着一丝不安。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顺利应对接下来的挑战,也不知道滕君泽是否真的完全信任她。
翌日清晨,马车辘辘,载着范萌萌和滕君泽驶向城外。范萌萌撩开车帘,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既好奇又紧张。滕君泽则坐在她对面,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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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深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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