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法随！”

    秦方源还未说话，王长老与东方镜两人，便是齐声震惊喊道。

    王长老先前就已见过，在擂台上，儒生青年张益达仅仅依靠语言，就能起死回生与让出剑必中。

    就连这次的平局，也是那语言的力量导致。

    而作为当事人与经历者的东方镜。

    更是清晰感受过‘言出法随’的力量。

    甚至还间接的使用过。

    只不过。

    那是他天生镜体的能力。

    并没能真正的了解与领悟。

    相当于借力打力，不知其本质。

    “读万卷书，感悟天地，察析道理，拜师至圣，可凝儒心。”

    “儒心即成，言出法随。”

    儒生青年张益达没有隐瞒，又或者不需要隐瞒，有些东西秦方源等人不知晓，不代表查探不到。

    再说了。

    读万卷书，这第一步，就足以拦住绝大多数人。

    不是每一个修士，都能沉下心去那些无用酸儒之书籍。

    就算真有人去读，也难以理解其意，更别说后续的感悟天地，察析道理，还要拜师至圣，凝聚儒心四道难关了。

    至此种种，又无读书氛围，难于登天。

    修炼时间长，看不到进度，还大概率没成效回报。

    这样对比之下，儒生的修炼之法，对于东荒乃至其他州域的修士来说，还不如正常修炼有用。

    “寻常修士学之，或终生难成就。”

    东方镜一开始对儒生的‘言出法随’非常感兴趣，可知其修炼之法后，对此就再无念想，他可不是能沉下心读书的酸儒书生。

    果然，有些强大的修炼之法，摆在面前也学不下去。

    他还是坚持自己的道路。

    不另换修炼体系。

    他本身资质就不好。

    要是更换，或许终生难以破王成圣。

    他这个阶段的天生镜体，开发程度太低，并没有提高他的修炼资质悟性，他依旧只是一个世俗界的修炼天才，勉强触及圣地外门弟子的水准。

    “张益达，你的回答我很满意，从此之后，你入我门下，为我记名弟子。”

    秦方源对这‘言出法随’之法倒是非常感兴趣，他道心破碎一百年，早就磨砺掉了他那年少轻狂躁动的内心，在藏经阁里读书更是何止万卷。

    如今的秦方源，如按其所说，算是踏入儒生修炼之路的第一步。

    以秦方源王侯境的修为，感悟天地、察析道理，也不在话下。

    只差最后两步。

    当然。

    秦方源不敢保证自己是否正确。

    儒生的修炼体系，似乎与他们的不同。

    是一个新的修炼体系。

    于是。

    秦方源挥手带走了东方镜与儒生青年张益达两人。

    不再理会那些疯狂咆哮闹腾的观众们。

    反正不关他的事。

    “张执事，这算什么？”

    “不输不赢，打了个平局？”

    “好啊，张如珠，你是不是想庄家通吃？！”

    “不行，你没开平局的赌局，不能庄家通吃，退钱！”

    “日内瓦，给老子退钱，张如珠！”

    “退钱，退钱！！”

    在一阵阵退钱的怒吼大骂声中，张如珠这个藏经阁的执事，以及身后的狗腿子手下们，都遭遇到圣地弟子们最热烈的‘拥护’。

    这让张如珠等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于是。

    他们在迫于无奈之下。

    退了所有人的赌注。

    不过。

    张如珠也不是什么都没赚。

    至少他白赚了一顿揍。

    鼻青脸肿像头猪一般的狼狈逃走。

    现在他的这副样子，哪怕是他的娘，也认不出这是她的儿子。

    “这他母的，谁能想到，擂台对决还有平局？”

    “气死你珠爹了！”

    张如珠含糊不清的抱怨道。

    幸好这是在圣地里，那些圣地弟子们只动用了肉身的拳脚之力，他作为一个修士只防御的情况下，还是能保住自身性命。

    就是痛了一些而已。

    “幸好，没赔钱，不赔就是赚！”

    “嘿嘿！！”

    ……

    藏经阁。

    八层。

    秦方源手捧一本三尺左右的书籍，书籍厚度夸张，约有两尺。

    这是儒生青年张益达得来的儒道修炼之法。

    一共有九本。

    而书上面的内容晦涩难明，记载着另外一种修炼体系，与东荒的修炼体系有着极大的区别，修一口浩然之气。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所谓的浩然之气，需‘养义’，也就是要养正义之气，养大义凛然之气。

    只有胸怀正气的人，才会无所畏惧，才能达到‘善养吾浩然之气’的境界。

    至于‘言出法随’的这项能力，则是感悟天地法则道理之后，顺应天意，得天意眷顾的附带能力。

    小事，无需支付代价。

    大事，则需支付代价，容易被反噬。

    轻则重伤，重则死亡。

    就好比在最后的对决之中，张益达要是用‘言出法随’否决必定命中他的那一剑，相当于救了他自己的一命。

    逆天改命，就需要承受巨大的代价。

    那个时候的张益达，已经濒临死亡，不能再支付代价。

    然而，张益达在关键时刻，急中生智，在接住必中一剑的那一刻‘言出法随’，使东方镜原形显露且同时掉落于擂台之外。

    这一操作，属实是天才。

    挽回败局，将利益最大化。

    足以成为他秦方源的记名弟子。

    对于秦方源这等王侯境巅峰的修士，记名弟子就算是有三千人，也不打紧。

    “天地正气……言出法随？”

    “原来……这就是儒道……”

    秦方源翻阅完六本书籍后，精神竟有些恍惚。

    随后。

    第七本。

    第八本。

    第九本。

    当入门之法的九本读完。

    秦方源的重瞳之眼疯狂流转，心神之力也随之大量被消耗，而他也经受不住此等消耗，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下一刻。

    秦方源脑海里，百年来在藏经阁积累的知识，远超万卷的信息流，在他感悟天地与察析道理之下，轰然凝聚成一道虚幻又神圣的手持册子与戒尺的伟岸人影。

    “至圣先师。”

    秦方源一眼认出了人影的身份。

    他知晓，自己这是来到了倒数第二步，拜师至圣。

    “拜师？”

    秦方源摇了摇头，从东方镜得来的天生镜体映照出伟岸人影，随后那镜面中的伟岸人影对着秦方源作揖拜服，而秦方源回礼之。

    “求人不如求己，我为大道之师。”

    秦方源没想着拜他人为师，尤其对方仅是一道残影，于是他就想出了这等另辟蹊径的巧妙方法。

    紧接着。

    两道伟岸人影，一镜内，一镜外，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颗怪异的虚幻心脏，并‘砰砰砰’的跳动着。

    “最后一步，已完成。”

    秦方源睁开自己的双眸，重瞳之下，一切虚妄迷雾不得阻拦，轻易便看见自己的右胸膛里多了一颗虚幻心脏。

    这颗虚幻心脏，正是‘儒道之心’。

    “师尊，你凝聚成功了？！”

    张益达眼睛瞪圆，语气颤抖的问道。

    当然，这是明知故问。

    儒道之心，彼此感应，岂会不知？

    可，他从小学到大，读万卷书，修行几十年，又有名师指导，才成功凝聚这颗儒道之心。

    而秦方源，只是读完九本入门书籍，便立即凝聚成功。

    这如何不让他震惊与诧异？

    人比人，气死人！

    “师尊之领悟速度，让弟子想起一个人。”

    张益达不由得想起同样天资卓绝之人。

    在他们儒生之中，也是传奇人物，是儒生之偶像。

    “给我一本半圣境功法。”

    秦方源面色平静，口含天宪般的冷声下令，随后他的掌心处，就浮现出一本半圣境的功法。

    这本功法，正是属于藏经阁八层所有。

    ‘言出法随’之能力，不是从无变有，而是从有变有。

    等同于‘借’。

    且在一定的范围之内生效，不是无限距离，更不是无限时空。

    如要求过高，还会失败与遭受反噬。

    “那个人，是谁？”

    秦方源平静问道。

    “平天大圣！”

    张益达双眼泛光崇拜的说道。

    “果然是他。”

    秦方源摇了摇头，无奈一笑。

    在整个东荒，乃至是在东荒外的州域，这位存在于传说中的‘平天大圣’，百年前的天命主角，都是随时会被人提及与对比的。

    “那么，东荒不出圣人，是你所为吗？”

    秦方源再次闭上眼睛，意识转移，来到了真凰秘境前的‘玉清’分身上。

    “真凰秘境，摇光圣地，平天大圣。”

    “我隐约找到了线索。”

    一身青衫、俊美年轻版本的秦方源，注视着前方摇光圣地的飞舟，腰间的三尺长剑发出嗡鸣，似乎想要将其一剑灭掉。

    “解决掉天命主角叶辰之后。”

    “该是时候离开东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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