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输了吗？”

    “可曾记起，我法相未出。”

    模糊男子身影话语落下，双手合十，催动了自己的法相。

    他身后冉冉升起一轮璀璨夺目的金光大日，释放出难以想象的炽热，恐怖到极致的高温，宛如从九天坠落而下。

    虚空融化，大地开裂。

    哪怕是相隔千里远的凤九月，也是感受到无与伦比的热浪，就算自身的凤族血脉都不能抵挡。

    宛如真正的太阳降临此地。

    “如来神掌！”

    “第一式，唯我独尊！”

    盘踞在金光大日内的法相，探出一只金光佛掌，三千梵音相随念诵，似有佛国在其中心。

    这一刻，模糊男子身影恍若化身为大日如来佛陀，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其散发出的威势。

    简直让人窒息。

    仿佛是真佛降临世间，降妖除魔，镇压诸天万灵，不容亵渎。

    \"轰隆隆~\"

    一声巨响。

    佛掌拍击而下。

    纵然是阴阳二气。

    与那柄青色莲花长剑。

    也受到极大的影响。

    似要被收进掌心之内。

    “掌中佛国……”

    秦方源低声叹息。

    他在东荒之内，从未见过这等佛法神通，竟能如此的霸道绝伦，还拥有着如此诡异的手段。

    居然能短暂压制住他青莲剑意与阴阳二气的合力。

    道果雏形级别的青莲剑意。

    重瞳仙眼的阴阳二气。

    竟被掌中佛国收容。

    哪怕只是一个刹那的时间。

    都足以逆转战局。

    “天生至尊术！”

    秦方源心思如电，在佛掌袭来的这一刻，就激发自身体内从石依依那里复制得来的至尊骨，催动了其内蕴藏的至尊术。

    顿时。

    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高贵冷漠。

    他的气场，与那掌中佛国对抗。

    这一刻。

    他似乎成了至尊的化身，俯瞰众生。

    无所不能。

    “上苍之手！”

    秦方源亲自探出右手，一道难以阐述，可破灭万物的神光，化为一只万法难侵的遮天劫光大手。

    劫光大手一把握住青色青莲长剑。

    黑白二色的阴阳二气。

    化为手环落下。

    在手腕之间。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秦方源忽然有所感悟，诗兴大发，可惜无酒。

    但他也不在意。

    只觉心中舒爽之极。

    因为结果已经注定。

    摆脱掌中佛国束缚压制的他。

    已经注定了胜利。

    “轰！”

    一剑刺出。

    天地仿佛被割裂。

    如来神掌与佛陀法相。

    乃至是那模糊男子身影。

    尽皆被青色莲花长剑一剑穿透。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秦方源轻吟着诗词，负手而立，长发飘飞，青衣如仙。

    他身姿伟岸挺拔，一举一动都充斥着无穷霸气。

    那双重瞳眼眸，如两汪浩瀚星河，深邃幽暗。

    “咕噜~！”

    这是震撼的吞咽口水声。

    凤九月仰头望去，只见虚空中屹立着两人。

    一人青衣青莲青锋长剑，一人金光金衣金色大日。

    青衣朦胧白雾绕身的男子，背负长剑，劫光闪烁，双瞳神光大绽，眺望远方，睥睨一切。

    金色大日内的模糊男子，身前的胸膛有着巨大的空洞，能看见身后金光黯淡的法相，但双眸依旧保持着如神只漠视一切的姿态。

    “谁赢了？”

    凤九月下意识的问道。

    从外表来看，明显是秦方源这边赢了。

    只是，这模糊男子，是那位威压整个时代的‘平天大圣’，百年前在这藏经阁留下的印记虚影。

    同阶无敌，少年大帝。

    这样的一个传奇人物，会在同境界之中，输给秦方源吗？

    总感觉模糊男子的手段太过于单一。

    不像传闻中的那样万法齐出。

    “散！”

    抬手一招。

    青色莲花长剑自动解体。

    化为一朵朵莲花在周围虚空悬浮。

    “此战，如何？”

    秦方源平静道。

    “当浮一大白！”

    模糊男子身影大笑道。

    “我之疑惑，你可解答？”

    秦方源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在踏入藏经阁的第九层，遇见这模糊男子身影，与其对话之后，他的心里就产生了一个又一个疑问。

    但，千万个疑问，不可能同时问出。

    于是他化繁为简。

    只问一个。

    “我等了你百年。”

    模糊男子身影低头垂目，伸手虚摸空洞的胸膛，脸上似有笑容，似欣喜，又似激动。

    “错误的时间，正确的人选。”

    “普天之下，四大神洲，中央皇朝，无尽海域，十万大山，悬空圣山，镜花水月，我不将任何生灵放在眼里，唯有你，深深刻印在我的心里。”

    模糊男子身影说话的语速缓慢，似在述说着什么往事。

    但却是字字珠玑。

    简单的几句话，令秦方源脑海记忆，如潮水般浮现。

    似遗忘，似掩埋，又似不曾有。

    只觉心中烦闷郁躁。

    念头不通达。

    \"我知晓自己的身份，你也清楚我的来历，我们本不应该再相遇。\"

    秦方源轻轻摇头。

    在这一刻，他万千疑惑，解开了些许。

    \"可你却偏偏出现了。\"

    模糊男子身影抬眸，他身后金色大日一般的法相，化为了金色的光雨，洒落于虚空，洒落于正在自我修复的大地土壤里。

    “命运注定，你我再相遇。”

    他幽幽的盯着秦方源，本就模糊的身躯，逐渐变得通透，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没有对手，孤独前行，哪怕无敌，有何乐趣？”

    “我会在中央皇朝等你。”

    “异界的域外天魔……”

    “——嘭！”

    最后的一句话，被模糊男子身影爆炸化为光雨的声音掩盖，但是，对于秦方源这等修士来说，却如雷贯耳，清晰可闻。

    至于离秦方源至少上万里的凤九月。

    则是幸运的没有听见。

    不然。

    就没好果子吃。

    域外天魔的身份。

    不能随便被人知晓。

    “我的徒儿顾长歌，曾言叶辰是域外天魔，事实上，我这个师父才是真正的域外天魔，并在百年前就被那个家伙识破。”

    “换句话说，道心破碎百年，等同我沉眠百年。”

    “当年那一战的记忆，或许还有疑云。”

    “记忆，也是会骗人的。”

    秦方源思绪万千，不过好在他百年困守藏经阁的沉沦，让他能立即收敛心神，再次恢复冷静的状态。

    而后，秦方源看向飞到身边的凤九月，轻笑一声，就以青色莲花为路，一往无前的往深处走去。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古月，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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