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天大圣，古月。”

    “他这第三名，非即时排名，而是历史排名。”

    一位儒生青年，刚好在玉碑前，为秦方源解释道。

    声音温和无害，如春风拂面，如饮绿茶，沁人心脾。

    “历史排名？”

    “这是何意？”

    秦方源重复且反问道。

    这位儒生，道法不显，温润如玉，手中握着一把玉质扇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翩翩君子。

    君子如玉。

    就是对这位儒生的最好解释。

    “儒州，盛行读书，信奉‘读书破万卷，言出即法随’的观点。”

    “因此不管是士农工商，贩夫走卒，还是男女老少，妇孺病残，尽皆以读书为乐，以求凝聚儒道之心，掌握‘言出法随’之能力。”

    “白鹿书院，则是汇聚整个儒州所有顶尖儒生的两大圣地之一，具有千万年以上的历史底蕴，并留下一面玉碑，记载各个时代里排名最前的三千儒生，以及总排名的七十二贤士。”

    “而平天大圣古月，百年前曾在白鹿书院里潜修两年半，就一举超越同时代的三千儒生，踏入到历史总排名七十二贤士之列，甚至排名第三！”

    说到这里，这位儒生青年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也对‘平天大圣’古月百年前的惊人战绩感到震惊，以至于暂时说不出话来。

    需要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

    才能继续说下去。

    “那个时候的古月，闯出历史排名第三的成绩，不仅惊动了院长，还让沉睡的老祖们也释放出收徒的想法，欲要将古月收为徒弟。”

    “可惜。”

    “他来儒州，来白鹿书院，只是为了增长见识眼界，志不在此，无论给出多么丰厚的代价，也没有停留下来成为儒道中人的想法，而是继续踏上了旅程。”

    “他心有天地，不会停留在任何一州一域之地，见证万法，是他的道路。”

    “在中央皇朝的悟道之地里，他更是以圣境之下的境界修为，一举打破历史纪录，超越当代乃至各个时代的无数绝世妖孽，成为总榜第三。”

    “而后，他一步登天，踏入圣境，一路突破圣人境，圣王境，成就大圣道果，连跨三大境界，引发四大天地异象。”

    “天地混沌、照彻十方、光阴绕身、苦海无涯。”

    “自此，他‘平天大圣’的名号，传遍中央皇朝，四大神洲，无尽海域，十万大山，悬空圣山，镜花水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最让人惊奇的是，从百年前到现在，他就一直在天榜排名第三，从未动摇过，无人知晓他的真正实力，闭关百年，深不可测，天机难判。”

    “曾有隐秘传闻，说‘平天大圣’古月在等待一个人。”

    “等那个人出现才会破关而出。”

    “才会迈出那一步。”

    儒生青年似乎对‘平天大圣’古月的经历，很是了解，这不仅吸引了四周路过的儒生弟子，还让秦方源默默点头。

    在东荒，在西漠，在剑州。

    秦方源都没有得到如此详细的资料。

    没想到。

    在这儒州。

    却能有如此收获。

    也是不虚此行。

    “等人，呵呵。”

    秦方源发出讥讽的笑声。

    他自然知晓，‘平天大圣’古月等待的那个人，没意外的情况下，大概率会是他，小概率会是其他人。

    因为。

    他从来不是唯一的人选。

    如果他死在了半路上。

    如果有新人登场。

    满足了要求。

    那么。

    ‘平天大圣’古月。

    就不会继续等待。

    “圣境之下，一步登天，连跨三境，凝聚道果，成就大圣，天地交感，四大异象，传遍天下！”

    “平天大圣，闭关百年，天榜第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秦方源总结了儒生青年的话语，知晓‘平天大圣’古月，是真的走上万法熔炼于一身的道路，试图在一场极尽升华的战斗中，突破到帝境。

    准帝境，大帝境。

    一旦这条路走到最后。

    ‘平天大圣’古月。

    将成为开创历史先河的最强大帝。

    真正的举世无敌。

    无人可敌。

    万族俯首。

    越是了解‘平天大圣’古月。

    就越是感到那恐怖的压力袭来。

    秦方源如今虽然一气化三清，拥有一个本尊，三个分身，但是，不管本尊还是分身，都远远不及对方。

    别看秦方源拥有诸多奇遇机缘。

    可‘平天大圣’古月作为那个时代的天命主角，气运之子，岂会在这些方面上弱于他呢？

    甚至。

    天命主角与气运之子。

    这两个称呼。

    也难以将其描述概括。

    毕竟。

    每个时代都有天命主角与气运之子。

    但从来没有哪一个。

    能比得上‘平天大圣’古月。

    就好像是……

    应劫之人。

    大劫的救世主。

    “敢问，兄台是何人，竟如此了解？”

    秦方源转头，眸子神光流转，试图看穿这位儒生青年。

    先前，秦方源没察觉，灵性欺骗了他。

    如今，秦方源要是还没察觉，那他就太粗心了。

    重瞳仙眼，以秦方源圣人九境巅峰的开发水准，就算是圣王境修士，也能窥探一二，不会如迷雾，不如如眼前这般毫无所获。

    就好像。

    这位儒生青年。

    是世俗国度里的一个普通读书人。

    而不是一位踏上修炼之路的修炼者。

    返璞归真。

    已然非圣王。

    恐成就大圣道果。

    怪不得能欺骗他的灵性。

    原来。

    对方大概率。

    是一位大圣境修士。

    “玉子期。”

    儒生青年温和一笑，就用那玉质扇子拍打着掌心，眼神耐有寻味的打量着秦方源这位血袍少年，似乎等待着秦方源的自我介绍。

    “秦方源。”

    秦方源的这具‘上清’分身，第一次对外使用这个名字。

    本来，他也想使用‘上清’、‘灵宝’、‘无上元魔’等名号，以此来避开真名的泄露，免得引起他人的联想与注意。

    可是。

    在这位儒生青年的眼前。

    在这白鹿书院里。

    秦方源隐瞒自己的真名。

    对自己只会是有害而无益。

    自寻苦恼。

    如此一来。

    秦方源不如大大方方。

    使用自己的真名。

    “师尊？”

    “你是师尊！”

    就在秦方源说完自己的名字后，在围观的人群中，有两道声音惊愕的响起，随即两道人影窜了过来。

    来到了秦方源的面前。

    两人不是别人。

    正是许久未见的四徒弟东方镜。

    与记名弟子张益达。

    东方镜与张益达两人。

    本来是听说那位传奇人物要来书院。

    便特地赶来希望见上一面。

    或许能听其讲道传道。

    然而。

    刚一来到玉碑前。

    就见到了一神似秦方源的血袍少年。

    要不是血袍少年最后亲口说出自己的名字。

    他们两人都不敢相信。

    这是他们的师父。

    那个苍老白发的师父。

    虽说知晓有神通术法可改变外形容貌。

    但是，这改变的也太大了，气息、气质、言行举止等等尽皆发生剧变，就算是他们这种熟悉亲近的人，居然也难以确认。

    还需要秦方源亲口说明身份。

    才能真正的确定。

    “哟，小镜子，益达口香糖。”

    秦方源见到东方镜与张益达，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实则一点也不惊讶，他就是为了这两个徒弟而来。

    从两人围观的那一刻。

    他就已经发现两人。

    “师尊……”

    “你这是……”

    两人懵了。

    这样一个少年模样的秦方源，说话还这么不着调，还喜欢取外号，这属实是让他们两人很是无法理解。

    他们这不过才几年不见而已。

    怎么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是不是走错小说了？

    “徒儿们，你们觉得为师厉害不厉害？大声说出来！”

    秦方源恶趣味来了。

    听到这个要求。

    东方镜与张益达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里看出无奈，随后闭着眼睛挥手大喊道：

    “厉害！”

    “师尊厉害！”

    东方镜好歹是厚脸皮，遭受过诸多嘲讽与挫折，不怕丢人。

    而张益达，遭遇的挫折很少，一路顺风顺水，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大喊，那属实有些丢人。

    “既然为师如此厉害，那么，你们觉得，为师能不能超越‘平天大圣’古月啊？”

    “觉得为师能，就大声喊出来！”

    秦方源再次要求道。

    “呃？”

    儒生青年玉子期，一向从容平淡，始终带着温柔的笑容。

    可他的脸上，笑容逐渐凝固。

    仿佛是听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超越古月？”

    “超越‘平天大圣’？”

    “超越历史总榜第三？”

    围观的儒生弟子们，也无不是惊愕的看向血袍少年模样的秦方源，完全没想到秦方源居然有这么夸张大胆的想法。

    那可是白鹿书院历史总榜第三啊！

    而且。

    听秦方源的意思。

    似乎是想超越‘平天大圣’古月！

    百年前，‘平天大圣’古月在从未涉及儒道，未凝聚儒道之心的情况下，仅仅用两年半的时间，就凝聚儒道之心打破历史纪录。

    成为历史总榜第三。

    开创历史之先河。

    所以。

    秦方源要超越‘平天大圣’古月。

    就等于再创纪录。

    再开历史先河。

    其难度。

    太大！

    “这……”

    “师尊，那……”

    两个徒儿为难了。

    “怎么，觉得为师不能吗？”

    秦方源邪魅一笑，伸出稚嫩右手，将食指轻轻点在那玉碑‘古月’的名字上，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之下，在儒生青年玉子期好奇的注视下。

    当场凝聚出儒道之心。

    “此地，噤声，半盏茶时间。”

    言出法随的力量一出，所有围观者都惊呆了。

    一个从未接触过儒道力量的外来修士。

    竟在触摸玉碑的一瞬间。

    就凝儒心，言出法随。

    完全颠覆他们的常识认知。

    或许。

    他们从今日起。

    将又会见证历史。

    见证一位不弱于‘平天大圣’古月的存在诞生。

    “师尊威武！”

    “师尊无敌！”

    东方镜与张益达两人一愣。

    随后激动的喊了起来。

    “秦方源！”

    “超越古月！”

    “超越平天大圣！”

    “……”

    全场沸腾。

    自古以来。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可遇见‘平天大圣’古月那等人物。

    他们就已经被打破了骄傲的自尊心。

    难以升起嫉妒与憎恨之心。

    差距大到难以望其项背。

    更别说今日。

    又见到了秦方源。

    又是一个无法想象的绝世妖孽。

    即将在他们的眼前诞生。

    他们。

    即将见证历史。

    如何不能让他们兴奋？

    “我，秦方源，立下天道大誓！”

    “从今日起，两年半内。”

    “在玉碑排名上。”

    “我将超越古月！”

    “如违此誓！”

    “道心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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