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龙无首，天下大吉！”

    儒州上空传来一句直指人心之言。

    白鹿书院的院长，儒子玉子期，圣女唐红豆，诸多大儒，儒修与修士们，尽皆是不敢置信地瞪圆双眼。

    他们本以为能迎来一位‘心圣’。

    以‘心学’成就的儒道‘圣人’。

    然而。

    居然来了一个。

    ‘人心易变’。

    似乎。

    ‘心圣’变为‘易圣’。

    儒道的第三位‘圣人’。

    是‘易’。

    非‘心’。

    “师兄，这是何意？”

    唐红豆不解的问道。

    那句话的意思，是当一群龙没有首领时，反而能让天下变得大吉。

    这种说法，在传统概念中，明显与常识相悖。

    因为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没有首领的队伍，往往会陷入混乱和无序，根本不会出现吉祥的说法。

    更别说大吉了。

    就好像群狼无王，必然会四散不成型，失去那纵横野外的战斗力。

    从顶级猎食者跌落谷底。

    非大吉。

    应大凶。

    这才是群龙无首的卦象。

    这才符合认知常识。

    “群龙无首。”

    “在事物发展的最高阶段，每一个人都是完整的，地位平等，性格各不相同，但可以互相补充。”

    “就像一条条衔尾龙，首尾相接，组成一个圆在空中盘旋上升。”

    儒子玉子期摇晃着玉质扇子，温润如玉，翩翩君子，当乃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对于师妹的询问。

    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无半点怨言与谎言。

    “天下大吉。”

    “所谓的大吉，指在一种自由、平等、协作的环境中，每一个人都能发挥自己的潜能，实现自我价值，从而达到一种理想的社会状态。?”

    “因人人平等，而没有首领。”

    “因人人富足，而天下大吉。”

    说到这里，玉子期脸上浮现出如沐浴春风的温和笑意，似期待，又似感叹，语气缥缈，继续开口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孰能有余以奉天下？”

    “其唯有道者！”

    话语落下。

    许久未松动的瓶颈。

    终于是破开。

    “啪嗒~”

    玉子期合拢扇子。

    缓缓闭上双眸。

    他气息暴动。

    道果真意。

    由虚转实。

    不再虚幻。

    唯有真实。

    “我悟了。”

    玉子期一步迈出。

    遁入虚空不见。

    “顿悟破境！”

    唐红豆惊诧。

    困顿多年的师兄。

    竟然一朝顿悟。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本来她就与师兄相差甚远。

    不知何时才能追上。

    如今。

    玉子期顿悟破境。

    更是极大的拉开距离。

    让她难以望其项背。

    只能仰望如神只。

    难以平视待之。

    “果然。”

    “你就是我的光！”

    唐红豆双眸泛光的看向天空。

    那尊如仙王般的伟岸身影。

    此刻。

    正在将那‘易’字。

    按在眉心处。

    一旦这个过程完成。

    从此之后。

    儒州。

    白鹿书院。

    就将诞生第三位儒道‘圣人’。

    让人供奉膜拜。

    享受气运。

    名留青史。

    永世流传。

    亘古不灭。

    “轰~！”

    就在‘易’字按入眉心之际。

    从至圣塔内。

    传来一声响彻天际的爆炸。

    这使得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去。

    不知在这个关键时刻。

    又有什么变故产生？

    “儒道非我求。”

    那尊如仙王般的身影。

    没有选择成‘圣’。

    也没有拒绝。

    “人心易变。”

    只见在那眉心处。

    原本为‘易’字。

    却又转变为‘心’字。

    刹那未定。

    ‘心’转‘易’。

    刹那已定。

    ‘易’转‘心’。

    一个刹那。

    轮转不休。

    似难稳定。

    无法成型。

    “强将‘心圣’转‘易圣’。”

    “儒道不会认可。”

    至圣塔九十九层内。

    ‘平天大圣’印记虚影，轻声嗤笑道。

    只觉秦方源这种突然转变的做法。

    别说是儒道了。

    就是其他的道。

    也绝对不会允许。

    “你要不还是证道‘心圣’如何？”

    “我可不想再生变故！”

    印记虚影一心只想逃出至圣塔，这已经成为他百多年来的唯一执念，哪怕见到了秦方源这个故人，也无法改变。

    自由。

    多么简单的字眼。

    却是他唯一所求。

    “我成圣时，天下无圣。”

    “我成魔时，天下无魔。”

    “我成佛时，天下无佛。”

    “我成道时，天下无道。”

    大音希声。

    大象无形。

    秦方源给出了回答。

    在塔外面的那尊如仙王般的伟岸身影。

    与其同时共鸣发声。

    顿时。

    儒道震动。

    天地法则落下。

    浩然之气奔涌而来。

    “你……”

    印记虚影露出畏惧的表情。

    只见他用来困住秦方源的洞天。

    竟在被一寸寸的驱逐。

    而且。

    秦方源正以未知的力量。

    以难以想象的速度。

    承载下圣名。

    新的圣名。

    “易圣。”

    秦方源依旧是成功以‘易’字成‘圣’。

    成就儒道‘圣人’。

    不过。

    与真正的儒道‘圣人’。

    却有所不同。

    “你没有成就儒道‘圣人’之位？！”

    印记虚影惊讶的喊出声。

    “亚圣！”

    秦方源不矫情。

    直接道出自身的状态。

    亚圣。

    仅次于‘圣人’。

    无限接近。

    儒道之中。

    ‘圣人’是一道开创者。

    ‘亚圣’是一道继承者。

    两者有先后。

    非师徒。

    因为‘心学’非秦方源所创。

    只是其继承者。

    所以。

    秦方源不应为‘圣人’。

    而是为‘亚圣’。

    ‘亚圣’就可以改名。

    不用承担‘心’之一字。

    ‘易’字也能行。

    “那么，就请‘易圣’，与我共勉！”

    “我等不及了！”

    印记虚影趁着秦方源承载圣名，至圣塔秩序法则混乱失序之际，也不再等待，连忙催促秦方源出手。

    亚圣状态的秦方源。

    虽然战力远不如他。

    但是。

    那‘亚圣’之名。

    可不是吃素的。

    对于这至圣塔的影响力。

    在某些情况下。

    甚至超越他。

    “好！”

    秦方源只回了一个字。

    眉心处‘易’字显化。

    仔细观察。

    便能看见。

    还有‘心’字闪现。

    隐约可见。

    ‘心’在上。

    ‘易’在下。

    两个字飞出。

    轰击在那法则锁链上。

    那束缚困住印记虚影的锁链。

    “咔嚓咔嚓~！！”

    连续数次的撞击。

    竟是碎裂了一条。

    而''易''字与''心''字的印记。

    愈发明亮。

    仿佛两个小太阳。

    耀眼夺目。

    光芒万丈。

    灼烧着亿万锁链。

    让那些法则锁链崩裂。

    处于有史以来最脆弱的状态。

    \"哈哈哈~~\"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印记虚影肆意大笑，儒道之法尽数爆发，万千法则之力汇聚成一把斩天大剑，劈砍在那至圣塔内的法则锁链上。

    顷刻间。

    一根根锁链断裂。

    那些锁链纷纷消散，化作漫天星尘。

    印记虚影也从至圣塔中脱离。

    一瞬间。

    来到外界。

    立足于虚空中。

    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百年未见天日。”

    “今日才知。”

    “如此艳丽。”

    印记虚影那虚幻的身躯，沐浴在阳光之下，正一点一滴，缓慢的逐渐凝实，由虚转实。

    从原本的印记虚影。

    朝着真实的生灵转变。

    “恭喜了。”

    秦方源来到印记虚影身边，后一步离开至圣塔，身上环绕着浓郁到极致的浩然之气。

    要不是秦方源一身血袍。

    又是少年模样。

    还邪魅狷狂。

    恐怕。

    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儒生。

    温润儒雅有气质。

    满腹经纶才华。

    “出塔如新生，旧日已逝去。”

    “现在，不知该如何称呼阁下呢？”

    秦方源看向旁边的这‘平天大圣’的印记虚影，忽然想到，自己总不能称呼对方为‘平天大圣’与古月。

    这只是一个印记虚影。

    哪怕转化为生灵。

    也承载不住那两个名字。

    否则。

    就会被察觉发现。

    从而引来莫名的因果。

    因果这等东西。

    不能随意的沾染。

    至少。

    有些因果。

    不需要承担。

    “昨日已逝不可追，明日之日须可为。”

    听闻这句诗词，印记虚影也是有所感叹，对此，他不由得沉思，思索着自己的名号。

    “以儒道之法，重获新生。”

    “我又是他的印记虚影。”

    “不如。”

    “取之姓。”

    “取儒名。”

    印记虚影终于开口，最后，稍微停顿片刻，就沉声说出自己新生后的名字：“所以，我的名字是……”

    “古月儒！”

    当印记虚影说出自己新名字的那一刻。

    虚幻的身躯。

    彻底凝实。

    充满生机。

    充满灵动。

    不管从何处看。

    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

    眼前的这印记虚影。

    是真正的生灵。

    “恭喜了，古月儒！”

    秦方源第一时间恭贺道。

    印记虚影。

    不对。

    是古月儒。

    在成为生灵的刹那。

    秦方源的重瞳仙眼里。

    隐约倒映出一根根虚无之线。

    那是无形的因果之线。

    “快看！”

    “那是谁？”

    “他在做什么？！”

    “那不是百年前的那位，留下的印记吗？”

    “由虚转实，由死转生，逆天改命，虚空造物。”

    “匪夷所思，这就是百年前的那位吗？王侯境巅峰，就能达到这种程度，这真的是儒道之法吗？”

    白鹿书院里的众人。

    亲眼见证印记虚影转化为生灵的过程。

    见到这一幕。

    他们只觉‘平天大圣’。

    越发的深不可测。

    一个印记虚影。

    就能如此。

    那本尊。

    又达到了什么程度呢？

    怕不是已经超越认知范畴。

    “百年积累，又见心学。”

    “今日你我，共勉成圣。”

    古月儒睥睨众人，在至圣塔里沉寂百年以上的时间，不是做无用功，儒道之法已然臻至巅峰，更别说得到秦方源的‘心学’传承。

    那更是圆满无缺。

    再无可进。

    于是。

    他选择突破。

    成为圣境修士。

    “共勉。”

    秦方源化为血光，涌入到那尊如仙王般的伟岸身影内，与其合二为一，正式承载属于‘亚圣’应有的境界修为。

    圣王境。

    还不配承载。

    九大异象融于己身。

    此时的秦方源。

    才突破的圣王境界。

    随着浩然之气，东来紫气。

    以及各种能量与天地法则的汇聚。

    一路攀升。

    片刻之间。

    已圣王巅峰。

    离大圣之境。

    仅有一步之遥。

    “一枚道果吞入腹！”

    秦方源释放自身气息，借助‘亚圣’之圣名，与天魔之心碎片，欲要一步踏入到大圣之境。

    “今日方知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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