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吃饭早的村民在外面乘凉。老张家的肉香早就飘到了外面，有村民就嘀咕，“这老张家又吃肉了？”

    有村民说，“这老张家现在可不缺银子，一天就一两银子，这下他们家可发财了。”

    又有村民接话道：“这张虎兰现在还真是变了，以前那么混的人，现在对她爹娘还真是不错。”

    但也有村民说道：“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银子，多少银子都不够花的。这张虎兰就是傻，不知道把银子存着。她还带着三个拖油瓶呢，以后银子花完了，看她怎么办？”

    村里人有说好的、也有说坏的，但张虎兰都听不见。就算听见了也懒得搭理这些人，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山上多挖几根葛根回来。

    山子祖母俩也在吃饭。

    早上山子留在家的白面馒头，何氏就吃了一个，其余的都留着等山子回来吃。

    山子说道：“阿奶，馒头你吃就是，不用给我留。后面几天，应该每天都有六个馒头，咱们家里的粮食都可以省下来了。”

    何氏道：“那你可要好做事，不要给你兰姨丢了脸。”

    昨晚赵国良就说了是张虎兰点名要山子去的，就是为了帮她们家。山子回来后又说了早上衙役不让自己去，又是张虎兰帮他说的话，祖孙俩都很感激张虎兰。

    “阿奶放心，我不会给兰姨丢脸的。”

    ……

    第二天，赵诚他们全都单独去往各村，每人也都有一个衙役跟着。

    张虎兰她们走后，赵国良把村民都召集起来，把菊芋和旱藕拿给大家看，“大家都看一下，要是在山上见到这两样东西都挖回来。”

    有村民问：“里正，这也是能吃的东西？”

    赵国良点头，“都是能吃的，是虎兰昨天在其他山上发现的，特意带回来让咱们也找找。”

    有村民说道：“这虎兰还真有本事，这次得亏了她，不然咱们这日子可就难熬了。”

    “是啊，不然咱们估计都得逃荒去。”

    赵国良道：“你们记着就行，大伙儿都欠虎兰一个人情。”

    但有时候总有那么些不和谐的声音，“切，欠什么人情？县令大人不是给她开工钱了？还一天一两银子呢。再说了，县令大人不是说了？过几天救济粮就到了，大家饿不死的。”

    有村民道：“罗二媳妇儿，你话不能这样说，要不是虎兰帮忙找到水，你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说不定早就去逃荒了。现在虎兰有忙大家找到能吃的东西，这可是救命之恩，大家怎么都要感谢虎兰才对。”

    又有村民说道：“别人一天挣一两银子，那是人家本事，有本事你也去挣去。”

    “就是，老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你这倒好，喝着人家引下来的水，还在这儿说人家坏话，也不怕喝水被呛死。”

    “就是就是，有本事别喝水，有本事别吃葛根，你就等着朝廷的救济粮，看饿不饿得死你。”

    “你们……”罗二媳妇儿被村民好一顿怼，气得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

    赵国良开口道：“罗二，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罗二瞪着他媳妇儿，“臭婆娘，再敢乱说话，滚回你娘家去。”

    罗二媳妇儿被骂得不敢再说话，赵国良道：“行了，大家都上山吧。虽然县令大人说了会有救济粮，但谁在知道这救济粮什么时候到？而且县令大人前天也说了，就算救济粮到了，每人最多几斤粮食。几斤粮食能吃多久？所以咱们还得自己想办法多找些吃的保命。”

    村民都开始上山，大部分的村民心里都有数，不能指望救济粮，还是靠自己稳妥一点。

    张虎军还是没去山上，他今天要给张虎兵把灶台给搭好。

    快中午的时候，张虎兵和向春花回来了。

    一到屋就喊：“大嫂，我们灶台还没搭好，你多煮点饭，中午我们和你们一起吃点算了。”

    李氏没说话，王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大嫂欠你的？你自己没手煮不了饭？”

    “娘，我们灶台不是还没搭好嘛……”

    “灶台没搭好，这边灶台不能用？等我们把饭煮好，你们自己煮去。还想白吃？门儿都没有。”

    张虎兵嘀咕道：“自己煮就自己煮，我们又不是不会……”

    向春花拉过张小兵问道：“小兵，你昨天吃饭了没有？”

    听听这问的什么话？自己孙子在家，能不给他吃饭？

    王氏很想骂向春花一顿，但想想又忍了。

    张小兵说道：“娘，我吃饭了，我还吃肉了，两坨肉。有这么大两坨。”

    张虎兵眼睛瞪大：“你们吃肉了？有没有给我留？”

    王氏道：“留了。”

    张小兵抬头看王氏，昨天的肉不是都吃完了吗？哪里留肉了？阿奶悄悄给爹留的吗？

    张虎兵眼睛一亮，“肉呢？娘，快拿出来给我。”

    王氏一指茅坑，“那里面，我们都拉出来了。你去闻闻，说不定还有油腥味儿。”

    “yue……”

    李氏差点吐了出来，她没想到婆婆居然还有这一面。

    张小兵想到他爹爬在茅坑闻粑粑的样子，咦……好恶心……

    大丫她们几个都掩嘴偷笑，外婆说话太能恶心人了。

    王氏没再管张虎兵两口子，见李氏打干呕，就对张大花说道：“大花，扶你娘进屋休息。”

    王氏还在嘀咕，“前面几个月都好好的，吃啥都没问题，怎么现在吐起来了？”

    李氏很想说，“还不是您惹的祸？”

    向春花进屋看了一圈，发现粮食没少后就出来问王氏：“娘，昨天分的东西呢？”

    “分的东西？分的什么东西？”王氏莫名其妙。

    向春花道：“村里挖的那葛根，不是人人都有份嘛？我们家的呢？”

    “人人都有份？那是人家干了活的才会人人都有，你们干什么了？人家凭什么要分给你？”

    向春花道：“我听说了，那葛根还是小兵他姑告诉里正的，没有小兵他姑，村里会知道葛根能吃？他们凭什么不给我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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