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一声喝彩自人群后方悠然传来,声音中透着几分慵懒玩味,却又有着不容小觑的威压。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贵锦袍的青年,迈着从容不迫的步子缓缓走来。
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袭月白长袍绣满精致云纹,腰束玉带,佩着块温润玉佩,随着步伐轻晃,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公子的矜贵与优雅。
林瑶亦是转身看去,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与戒备。
这青年看着不过弱冠之年,面容白皙如玉,剑眉星目,眼眸深邃仿若藏着无尽星河,高挺鼻梁下薄唇微勾,似笑非笑,饶是林瑶满心警惕,也不得不暗叹此人风姿卓绝。
青年率先开口,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拱手作揖,礼数周全。
“在下林家,林余,不知这位仙人如何称呼?”
那眼神看似谦逊温和,实则暗藏锐利锋芒,如隐匿在鞘的利刃,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林瑶,似要将她看穿。
变小的林瑶轻声低语道“这是年轻时的爷爷?。”
随后看向青年“大少爷,我名叫阿暖,只是会些本事,并不是什么仙人。”
变小的林瑶听到那青年自报家门,心头微微一震,目光在他身上迅速扫过。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满心的狐疑与震惊交织,终是没能忍住,轻声低语道:“这是年轻时的爷爷?”
那声音轻得仿若一阵微风拂过,却在她自己心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身旁众人自是没听清这如蚊蚋般细微的呢喃,可林瑶却全然沉浸在了自己汹涌的思绪里。
往昔爷爷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中走马灯般闪现,眼前青年那眉眼、身形,虽说青涩稚嫩了些,却像极了记忆中爷爷年轻时的轮廓,只是气质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矜傲,少了日后历经沧桑沉淀出的温润豁达。
几息之后,林瑶才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还身处当下这剑拔弩张的局面。
她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眸,强自镇定心神,缓缓抬头看向那林家大少爷林余,努力挤出一丝乖巧笑意,说道:“大少爷,我名叫阿暖,真不是什么仙人。就是之前碰到个怪爷爷,教会我几招保命的本事,我这才刚使出来,哪晓得就闹这么大动静。”
说着,她还心虚地揪了揪衣角,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偷偷观察着林余的神色,一副生怕被责怪的模样。
林余剑眉轻挑,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嘴角那抹笑意却未消散,悠悠开口:“哦?竟有如此奇事,这怪爷爷又是何方神圣,竟能传授这般厉害手段,还教得这般隐蔽,让本少爷都瞧不出门道来。”
话语间虽温和依旧,却似绵里藏针,步步紧逼。
林瑶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愈发装得无辜,眼眶里蓄满泪水,泫然欲泣道:“大少爷,我真不知道哇!那怪爷爷神出鬼没的,每次出现都戴着个大斗笠,把脸遮得严严实实,教完我就消失不见啦。他就说让我防身,可没说在凡人城不能用,要是早知道,我打死也不敢呐,呜呜呜……”
说着,豆大的泪珠滚落脸颊,哭得那叫一个凄惨,活脱脱就是个受了惊吓又不明就里的小丫头。
周围百姓见此情形,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看向林瑶的目光满是同情,对着林家这些侍卫的恶行本就心怀不满,此刻更是暗暗希望这机灵的小丫头能躲过一劫。
那几个刚被林瑶教训过的侍卫,虽憋着一肚子气,却也被林瑶这突如其来的哭闹弄得不知所措,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自家大少爷,等他发落。
林余凝视着林瑶,目光仿若要穿透她一般,良久,嘴角笑意渐浓,忽地仰头大笑:“有趣,着实有趣!罢了罢了,小妹妹莫哭,今日之事权且当作一场闹剧,本少爷便不追究了。”
说罢,他潇洒地一甩衣袖,目光却仍在林瑶身上流连,似是要把她这副模样深深印刻在心底,那暗藏的心思,在眼底一闪而过,无人察觉。
不知那位怪爷爷有没有教小妹妹救人的本事?可否前往林府,给家父诊断一二。”
林余说着,微微躬身,双手作揖,动作恭敬优雅,可那抬眸看向林瑶的眼神里,却藏着探究与期许,像是笃定她不会拒绝这般“盛情邀请”。
此时,变小的林瑶并未立刻回应,而是转头看向男孩。刚才男孩听到小女娃睡醒后的哭声,心急如焚,赶忙将她从道观里抱了出来,此刻正窝在墙角,一边轻拍小女娃的后背,一边小声哼唱着不成调的摇篮曲哄着呢。
小女娃的哭声渐歇,小手揪着男孩的衣领,脸蛋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模样委屈极了。男孩见林瑶望来,冲她悄悄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信任与鼓励。
林瑶嘴角轻勾,绽出一抹笑意,仿若春雪初融,带着丝丝暖意,这才重新面向林余:“可以,但大少爷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小妹妹。”
林余挺直腰杆,下巴微抬,眼神里满是自信与傲然。
“在这凡人城,没有本少爷做不到的事。”
“那就多谢大少爷。”
林瑶微微福身,旋即神色一正,目光诚挚。
“等医好林家主,”
她朱唇轻启,声音清脆却坚定。
“我希望送他们去学府。“不用给他们安排什么奢华的住处,一间能遮风挡雨的小屋便足够;也不用每日山珍海味地伺候,粗茶淡饭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林瑶微微扬起下巴,字字句句仿若落地有声的秤砣。
“我只求大少爷能保他们吃饱穿暖,往后日子里,一旦生病能有足够的银钱看病抓药,让他们无性命之忧,得以顺遂长大。少爷在这凡人城只手遮天,想必这点小事定然不在话下。”
说罢,她紧紧盯着林余,目光毫不退缩。
“就这么简单?”
林余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料定林瑶会开出什么棘手难办的条件,没料到竟是这般质朴寻常的诉求。
“就这么简单!”
林瑶重重点头,目光坦荡,毫无犹疑,心底只挂念着那两个孩子往后的安稳。
“没问题,那就请吧。”
林余潇洒地一挥手,做了个请先行的姿势。
“我要带上他们一起去。”
林瑶下巴微抬,看向男孩与小女娃的方向,眼神里满是不容商量的坚决。
“自便。”
林余嘴角轻勾,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变小的林瑶转身向男孩走去,脚步急切又带着几分笃定。可林余却在她身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那笑容仿若隐匿在暗夜云层后的弯月,透着丝丝狡黠与盘算。
他轻声道:“有趣……”话语飘散在风中,隐没了后半截未尽之意。
唯有那愈发幽深的眸光,紧紧锁住林瑶的背影,仿若要瞧破她这身神秘本领下藏着的所有秘密。
林瑶迈着轻快却坚定的步子来到男孩身前,此刻身形小巧的她,个子还没有男孩一半高,站在那显得愈发稚嫩柔弱。
可她微微扬起的小脸上,神情庄重又诚挚,说出的话清脆有力,仿若携着千钧之力:“大哥哥,你可愿意跟我走?”
她澄澈的眼眸眨也不眨地望着男孩,目光里满是期许与渴盼,小手紧紧攥着衣角,似在借此压抑内心的紧张与激动。
顿了顿,又急急补充道:“我知晓你心里定是担忧诸多,可往后的日子,我定会护你们周全。咱们一起,去过安定的好日子,不必再受这饥寒交迫、担惊受怕之苦,你信我,可好?”
说着,她伸出小手,那掌心朝上,像是递出一份庄重无比的邀约,小小的手指微微颤抖,泄露了她强装镇定下的忐忑。
“我愿意!”
男孩没有丝毫的犹豫,那原本就质朴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犹如破云而出的暖阳,驱散了长久以来笼罩在生活里的阴霾。
他赶忙把怀里的小女娃往上抱了抱,腾出一只手,紧紧握住林瑶伸过来的小手,粗糙的手掌包裹着林瑶那纤细娇嫩的小手,却传递着无比坚定的力量。
“阿暖,只要能和你还有妹妹在一起,不管去哪,我都愿意。”
男孩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的颤音,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之光,仿佛已经看到了安稳日子就在不远处向他们招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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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可愿意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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