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没有查出那个内城的黑衣人。

    那日云青本来只是单纯想放了湘远，看她会去找谁。

    意料之外误打误撞遇上了古从章。

    古从章本来是要离开京都躲上一阵的，在乱葬岗那儿听到疑似湘远的声音便去看了一眼。

    没想到真是她，一个人待在破庙。

    以防有诈，古从章不敢轻举妄动。

    硬是在树上待了一整夜，眼看着湘远走远了没有尾巴，他才放心跟上，准备先杀了湘远。

    万万没想到早就被人盯上了。

    本来他还存了侥幸，就算被发现了也能逃走。

    结果被云青打了个半死。

    古从章实在是硬，无论怎么受刑逼问都说不知道左护法在哪儿。

    再折磨下去，人就要死了。

    云青也不跟他浪费时间了，丢给了柳溪和月明处理。

    雁过留声，人过留痕。

    她就不信，这么多年，古从章一点儿痕迹也没有留下。

    回到京都，云青就去找了云玄，将此事跟他说了。

    云玄表示他已经在查。

    古从章的妻儿什么都不知道，基本问不出什么来。

    只能查他平时都做什么，去哪儿。

    顺着查下去，发现古从章生活十分规律。

    不是在松山酒楼上工，就是待在家中，偶尔会在街上逛逛，也没有固定的地方。

    这边突破不了，背后的左护法藏得深，几乎没人知道他在哪儿。

    后又谈到了于竟和秦樟。

    云玄心里有些疑惑，总觉得此事针对性太强，十几年前，秦樟也还是个孩子，今宵阁不可能是为他而来。

    若说是为皇后或忠勇公府卖命。

    那事情也做得太潦草了些，尾巴什么的全都没收干净。

    经此一事，虽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事情与皇后和安王有关。

    可他们也因此受到了承元帝的冷落。

    皇后还是被禁足，安王也想朝堂上被承元帝挑刺，挨了不少骂。

    皇后心里对秦屹和云青也更加怨毒。

    抱月楼被抄，翻出了不少卷轴，涉及朝中不少官员。

    承元帝下令大理寺彻查。

    沈渊最近忙得脚不沾地，连一向躲清闲的大理寺卿也每日按时去大理寺待着，亲自坐镇。

    蕴宁长公主上次听沈悠说起她大哥有看上的人，想成亲了。

    蕴宁长公主当日就去问了沈渊心仪的姑娘是哪家的。

    沈渊想着李晚棠一直未亲口承认喜欢他，他也就瞒着不说，只给自家母亲卖了个关子说让她别急，今年肯定把事办了。

    蕴宁长公主急得不行，整日里茶饭不思，人都瘦了一圈。

    可最近沈渊又实在忙得很，想拉着他多问问都拉不住。

    沈悠眼见自家母亲一日比一日焦急，愁眉苦脸的，担心她身体，又去请了李晚棠来给她瞧瞧。

    一路上沈悠就又拉着她问了她是不是看上她大哥了。

    李晚棠根本不好意思承认。

    而且那天过后她也一直没见过沈渊，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认真的，自己心里也很忐忑。

    知道蕴宁长公主是因为这件事操心，李晚棠强装镇定替她把了脉，开了药方，开解了几句。

    蕴宁长公主长吁短叹，因李晚棠常来长公主府，与沈悠玩儿得好，所以长公主也将李晚棠当成小辈，没打算瞒着她。

    “唉，悠儿她大哥，这么大年纪了，好不容易想成亲了，可死活不告诉本宫是谁，本宫能不愁吗？”

    李晚棠有些心虚，把头埋低了些。

    沈悠一直记着云青的话，所以一直注意着李晚棠的反应。

    长公主又愁道：“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上的哪家姑娘，这整日忙得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他忙，本宫有空替他操持呀，一家有女百家求，万一被别人抢先了可怎么得了？”

    李晚棠只能硬着头皮应声，“不至于，不至于。”

    “哪里不至于，渊儿的脾气你不知道，若那姑娘真被人家先定了，他那倔脾气，万一打上门去抢亲怎么办？那不是丢人丢大了？”

    蕴宁长公主越想越愁，可沈渊又一点儿不急。

    李晚棠头埋得更低，忍不住思考这种可能性。

    按照沈渊的性格，好像确实也能干出来这种事。

    沈悠看着李晚棠越来越不自然的神色，愈加觉得云青的话是对的。

    可是大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到底是看上的晚棠还是毓灵？

    最近沈渊忙得不着家，几乎住在了成王府，根本就没机会问他。

    沈悠也难得长了个心眼，试探问道：“晚棠，你知道我大哥看上谁了吗？”

    李晚棠心里一惊，耳根发热，含糊道：“不知道。”

    沈悠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不对劲，多半就被云青说中了。

    “上次就是青青跟我说我大哥有看上的人了，没想到我一问，真是这样，她看得真准。”

    李晚棠心里咯噔一声。

    蕴宁长公主来了兴趣，“真的吗？她怎么看出来的？你看能不能把她找来，母亲当面问问她。”

    沈悠有些为难，“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她，她神出鬼没的，表哥都找不到她。”

    蕴宁长公主有些遗憾蹙眉，“那她有没有说你大哥看上谁了？”

    沈悠瞥了一眼李晚棠，“说了。”

    “谁呀？”蕴宁长公主两眼冒光。

    李晚棠也有些好奇，忍不住抬眼去瞄沈悠。

    没想到她一直盯着她。

    四目相对，李晚棠心跳抑制不住加快。

    蕴宁长公主看着沈悠一直盯着李晚棠，也顺着看过去，就看到李晚棠羞得满脸通红。

    长公主差点尖叫出声，“是晚棠你？”

    李晚棠被吓得差点跳起来，“不，不，不，我不知道的，他都没明说。”

    沈悠抓住了重点，兴奋道：“谁没明说？我大哥吗？你知道他看上你了？”

    李晚棠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忙收拾了药箱就跑，“我什么都不知道，家里还有事，长公主，晚棠先告退了！”

    拔腿就跑，长公主连喊都喊不住。

    低着头猛冲，根本看不清前路，一下子就撞到一堵“墙”。

    沈渊刚从成王府回来，要找长公主说些事情，刚转进院子就见一个人影冲了过来，本想一把推开。

    看样子有点像李晚棠，又生生忍住，被她的头重重撞上了胸口，条件反射抓住她的肩膀。

    疼得闷哼一声，沈渊也没想到，李晚棠看起来娇小，没想到撞上来这么疼。

    蕴宁长公主看到撞在一起的两人，忙往院门口去。

    “没事吧？”

    李晚棠疼得眼冒金星，捂着头就往后退。

    然后听到沈渊略带不满的声音，“冒冒失失的跑什么呢？撞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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