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人这话什么意思,是说老夫在谋害太上皇吗?”
陈柬之满脸面无表情,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杀意。
区区一个庶子,竟敢当着他的面如此羞辱于他,若是不说清楚此事,万一让太上皇误会,落得个谋害太上皇的名声,这辈子都洗不清。
不,应该说世世代代都洗不清。
这史书一旦记录下此事,那就是永远的污点,必定会被后人唾骂。
连带整个陈家也会成为唾弃的对象。
可萧辰才不管陈柬之此刻的想法,满脸正色,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丞相大人,下官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怎么,你想拿出丞相的威严压迫下官吗?”
“今日,哪怕丞相大人杀了下官,下官也依旧要记载此事!”
“身为史官,当以真实记录为己任,以先祖父为榜样,就算因此身亡也再所不惜!”
“因为下官知道,你杀了一个史官,将来还有千千万万的史官记录此事,你杀不尽!”
这老家伙还挺倔强。
那今天就比一比谁更刚!
当着太上皇的面还敢威胁他,哼,那就看看到底谁屈服。
这一刻,萧辰的身上浮现出来一股奋不顾身,一心求死的态度。
陈柬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杀了萧辰,反而成全了萧辰的名声。
更为重要的是,若是此刻杀了萧辰,岂不是告诉别人,他心虚了?
可不杀萧辰,任由此人将今日之事记录在史书中,那他今后将遗臭万年!
这一刻,他进退两难。
主位上,太上皇李元满脸诧异看着眼前的萧辰,脑中竟是浮现了其先祖父萧逸的模样。
这个小家伙还真有其祖父的几分宁折不屈。
难道,这就是史官的通病?
不过,能看到陈柬之吃瘪,倒也难得。
但这件事他不能不管,毕竟那些貌美女子是他收的,萧辰一旦几率下来,少不得要留下荒淫无道这样的话语。
一把年纪了还贪恋美色,这个名声可不怎么好听。
“萧大人莫要如此激动。”
李元笑着打圆场:“丞相也是一片好心,担心寡人在这福德宫太过烦闷,这才将那些女子送来。”
“不过,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寡人确实不该如此,可现如今人已经收下,总不能让寡人将让退回去吧?”
萧辰翻了个白眼。
说了这么多,还不是舍不得。
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好这口?
眼珠子一转,萧辰皱眉道:“太上皇若是觉得此事不好处理,微臣倒是有个法子,就看您是否舍得。”
李元眼睛一亮,来了兴趣:“说说看。”
萧辰淡然道:“人既然已经收下,断然没有退回的道理,但太上皇您可以将这些人转增给他人。”
“如此,微臣在史书上便可记载您体恤官员,将丞相送的女子转送出去。”
咦,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过,陈柬之会答应吗?
李元心中一动,眼神瞥了陈柬之一眼。
却见陈柬之阴沉着一张老脸,死死盯着萧辰,语气冰冷道:
“萧大人,你是在教太上皇做事吗?”
他送出去的东西,就是让太上皇接受他的人情,若是被转送出去,这人情就没了。
何况萧辰还将他送女子一事定性为居心不良,他岂能善罢甘休!
虽然不知道刑部为何没有将萧辰带走,但他已经明白事情超出了掌握。
刑部那边大概率是失败了,所以他这边一定要劝说太上皇成功。
一旦他这边也失败,太上皇和皇帝参加萧家葬礼一事将再也难以改变!
想劝说太上皇成功,必须先让萧辰闭嘴!
可萧辰却一脸正色道:“丞相大人严重了,下官只是谏言而已,究竟要如何做,自然是太上皇说了算!”
李元见两人又要吵起来,不禁揉了揉太阳穴,皱眉道:
“萧大人的话不无道理,丞相大人莫要小题大做。”
陈柬之脸色微变,连忙起身拱手施礼:“太上皇,今日这些女子乃在微臣精挑细选出来的。”
“其中一人还是醉仙楼的花魁,此女琴棋书画样样俱全,真乃人间绝品啊。”
“如此美人,可遇不可求,太上皇莫要听信萧大人言语将其转赠他人!”
这话让李元嘴角一抽。
他当然知道那名女子长相绝美,他心中当然也很不舍得。
奈何此事被萧辰发现,一旦记录在史书中,这名声未免太过难听。
在短暂的行乐以及这辈子的名声之间,他当然是选择后者。
虽然很不情愿,但李元还是长叹一声:“柬之,此事罢了。”
陈柬之脸色大变,刚想开口劝说,李元却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转头看向萧辰,问道:
“萧大人还未娶妻吧?”
萧辰一愣:“微臣是庶子,前面两位兄长还未娶妻,所以还没轮到微臣。”
李元微微颔首,露出一抹玩味之色:“既如此,这十几名女子就送给你,那名花魁给你做妻子。”
这话让萧辰有些傻眼。
送给他做什么?
而陈柬之则是眼睛一眯,闪过一抹恍然大悟之色。
太上皇这是想试探萧辰和陛下的关系。
这几天城内一直疯传陛下看上了萧辰,但若是萧辰带着女人回去,陛下那边想必不会那么看重萧辰。
以陛下的性格,怎么可能和别人共享男人!
反应过来的陈柬之当即大喜,朗声道:“太上皇赏赐,萧大人还不快谢恩?”
萧辰嘴角一抽,此刻也反应过来。
谢恩?
谢个屁的恩!
要是让女帝知道他带着人回去做妻子,那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而且他散布谣言被女帝看上,若是在这个时候带着女人回府,那谣言便不攻自破。
可若是不接收这些女子,太上皇就等于欠着陈柬之的人情,参加葬礼一事也不好处理。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答应下来,让太上皇先参加葬礼再说。
至于女帝那边,总有办法解释嘛!
萧辰一咬牙,拱手施礼:“既然是太上皇所赐,微臣不敢不接受,但做妻子就免了。”
“微臣虽然是庶子出身,但萧家历代为史官,断然没有迎娶花魁做妻子的道理。”
李元想了想,倒也没有为难,颔首笑道:“既如此,你现在就将这些女子带回去。”
“来人啊,带萧大人下去。”
他倒要看看皇帝得知此事是何反应。
萧辰对外宣称被皇帝看上,要是让皇帝知道萧辰有其他的女人,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想到自己女儿那张吃惊的脸,李元脸上露出一抹玩味之色。
她夺了他的皇位,难道他就不能恶心恶心她吗!
萧辰的出现,让李元的晚年生活丰富多彩了起来。
李元很期待女帝得知此事会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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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史官的通病?恶心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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