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钟鸣后半个时辰,千秋殿的大门便被人闯了进来。
毫无意外,这次和上一世一样,魏福音依旧被大月内臣认定为害死国君的妖女。
殿里灯火通明,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首领太监宁公公扬言要将她绑了,为先皇殉葬。
只片刻功夫,魏福音已经被一左一右挟制住肩膀,押在冰凉的石砖地上。
流萤也被束了手脚,此时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眼里噙着悲愤的泪花。
她的主子从中原一路颠沛过来,以一介女流之身促成两国姻亲,却遇上这样的天灾,国君薨逝,朝局突变,一个小小的宦官竟然都能公然执法,擅自拿人,这样辱没堂堂皇室公主,天理何在!
流萤一边挣扎一边怒斥,“你们好大的胆子!我们公主才来大月几天,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陷害你们国君,公主是来和亲的,不是来背锅的,你们放开她!”
宁公公冷笑,“正是因为公主才来大月,甫一面圣,夜里圣上就断了气,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满口胡言!你一个太监有什么资格拿人?”
宁公公狭长的眸子射出两道精光,细着嗓子下令,“来人,先把这个没规矩的侍女拖下去,既然是从大月来的,那便让宫里人好好教一教她咱们大月的规矩。”
“宁公公!”魏福音挣扎着抬头,眼底充满了哀求,“是我没教好下人,求公公放过流萤,她毕竟是我的陪嫁丫头……”
宁公公居高临下地打量她,似笑非笑。
“公主自身都难保了,还想保一个没用的丫头?”
“谁说她自身难保了?”
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冷冽的反问,惊得殿内太监们纷纷垂下头去。
宁公公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却只得转身行礼。
“二殿下,您怎么来了?”
凌渊走进殿内,略带凉意的目光首先落到跪在地上的女人脸上。
魏福音低垂着头,感受到他的视线。
和她料想的一样,凌渊果然来了。
既然他来了,她比谁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凌渊一改往日疏懒闲适的神情,冷冷扫过副使腰间的令牌,轻启薄唇,冷笑一声。
“怎么?仵作查不出父皇的死因,所以托宁公公随便找一个替死鬼,好早些交差?”
宁公公的脸色不算好看,强笑着辩解,“二殿下言重了,奴才不过是秉公办事,不放过这宫里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哦?既这么说,那便好办了。”
凌渊笑容诡谲,眸中不带温度。
“来人,将他捆了,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宁公公瞪大了眼睛,转瞬便被凌渊带来的近卫一左一右押在地上,动作和魏福音如出一辙。
流萤虽不明所以,可是看到宁公公被以牙还牙地反制在地上,心中有说不出的畅快。
“奴才何罪之有!?”宁公公目眦欲裂。
“你是父皇的贴身太监,无论父皇死于何因,你这个近臣都脱不了关系,怎么,你以为,找一个替死鬼,皇兄就不会治你服侍先皇不周之罪了?”
宁公公愣了愣,突然目露凶光,“看你们谁敢!咱家是太皇太后的人!先皇遗诏亲书,令太皇太后辅政,诏书还在咱家手上……”
“拖下去!”
凌渊怒喝,震得殿内上上下下俱是一惊。
近卫不再犹豫,随手抽出布条堵住宁公公的嘴,将人带了下去。
先前宁公公带进来的侍卫和太监们此时面面相觑,对于眼前的突发状况感到六神无主。
有人偷偷抬头,观察凌渊。
只见他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随后冷冷地扫视了一圈殿内,引得那些胆大抬头的人立刻垂下目光。
随后,众人听见了仿佛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这宁德盛,将死之人还那么多废话,算你们倒霉,既然听到了,那便不能留你们活口了。”
-
这一晚,千秋殿的烛火一直亮到后半夜。
流萤手脚冰凉,瘫坐在地上。
她眼睁睁看着那些前半夜叫嚣着进殿拿人的宫人,来不及哭嚎就被凌渊的近卫抹了脖子,手法干净利落,连血都没喷溅出来污染千秋殿的地砖。
魏福音再次经历这种可怖的景象,依旧身体僵软,四肢打颤,胸中隐隐作呕。
这一次,凌渊却没有像上一世那样留下来,饶有兴味地围着她打量。
他下了令,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期间没有再看过她一眼。
倒是他的近卫首领走至近前,面无表情地转达,“公主与大殿下暂未成婚,还算不得大月皇室之人,因此不必去灵殿守灵。明日起,请公主就在这千秋殿为先皇祈福祝祷七日,以敬国丧。”
魏福音垂首,“替我谢过二殿下救命之恩。”
那近卫依旧面无表情,却微微颔首,随后一阵风似的带走了全部手下。
流萤这才抖着手脚爬过来,脸色惨白地看着魏福音。
“想吐就吐吧。”
魏福音气息微薄,也惨着一张脸,看起来不比流萤好多少。
流萤强撑着起身,扶起主子后,终于忍不住,飞奔着跑到殿外,抱着石柱“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主仆二人洗漱后躺到床上,窗外已经透进一丝天光。
魏福音望着帐顶发呆,两层厚重软糯的棉被盖在身上,却久久捂不暖身子。
外间的软榻上,传来流萤窸窸窣窣的翻身动静,看来也没睡着。
她低叹了一口气。
吓坏这丫头了。
可是,这才哪儿到哪儿?
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伸手探向枕底,确认银簪的位置后,默默阖上了眼睛。
-
魏福音在千秋殿为先皇祝祷了三日。
到第四日,感到身子不爽,连打了几个喷嚏,差点倒在蒲团上。
流萤眼疾手快地扶稳主子,一脸心惊,“主子还是休息一会儿吧,耽误一日两日又如何,身子熬坏了得不偿失。”
“嘘。”
魏福音示意她噤声,“这宫里好几双眼睛盯着,祭礼司的杨副使日日来我们宫里,为的就是拿捏我的错处。”
“好端端的,拿捏您的错处做什么?奴婢就不明白了,您可是和亲公主,将来与大殿下成婚,便是名正言顺的娘娘,他们为何总揪着您不放?”
“这宫中势力盘根错节,我也说不准,你只记着,别相信任何人。”
流萤若有所思地点头,“奴婢去门口替您看着,您偷偷盹一会儿,若有动静,奴婢立刻提醒您。”
魏福音不再拒绝,妥协地点了点头。
祭礼司的要求越来越过分。
这两日,连夜里都要求她在祭台前跪上两个时辰。
膝盖酸软事小,北境气候苦寒,她不适应,从中原过来的路上,已经病了几回,眼下怕是又有风寒之兆。
今天是第四个晚上。
算起来,也差不多了。
那人,该来了。
她缓慢地直起身子,走进内殿,和衣卧到寝榻上,面朝里侧,闭目养神。
窗棂上的韧皮纸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顺着没糊牢的窗缝钻进寝殿。
殿里空气又萧索了些。
烛火黯淡,冷意刺骨。
有低哑的推门声钻入耳朵。
“流萤,是你么?”
魏福音依旧背对着床外,试探着唤了声,掌心却渐渐发汗。
一阵粗重的呼吸像条毒蛇般缠绕上来,混杂着丝丝缕缕的戏谑调笑,“公主,是我。”
身后的男人已经环抱上来,用她再熟悉不过的样子在她耳边撩拨着。
真到了这一刻,魏福音反而不紧张了。
上一世,他比这次来的更早。
月王薨逝的第二天,他就在这张床上奸污了自己。
这回,倒是等了三天才动手。
呵,难为他了。
她不再犹豫,骤然转身,疯狂推拒眼前的男人,脸上是不可置信的震怒。
“大殿下这是做什么?!我们还未成婚,你怎可如此轻薄我!”
凌霄一把扯开她的前襟,笑容阴鸷又轻浮。
“成婚?你凭什么觉得,你选了我,我就会娶你?”
魏福音被他扯着衣襟,脆弱又难堪地望着他,“大殿下不喜欢我,遣我回中原就是,为何这般对我!”
凌霄笑得更加猖獗,手上动作未停,已经将她的衣服扒得所剩无几,狠狠掐上她莹润的肩头,向下侵袭。
女人流着泪挣扎,下唇因为悲愤而咬出了血。
凌霄感到一阵升至颅顶的快意。
这才对。
这才是她,骄矜的中原公主,他的玩物。
他要一点一点撕碎她的自尊,破灭她的希冀,他可不会纳她为妃,只是想拉她下地狱罢了。
不为别的,只为了,好玩。
他承认这大成国长公主颇有姿色,比他们大月的女人更具一番柔情似水的媚态,但这也不妨碍他想凌虐她的冲动。
因为越漂亮的女人越碍事。
他不介意花点时间将她调教成自己的一条狗,想起来的时候可以逗趣两下,烦的时候,他即便是将她玩弄死,也不许她有一丝怨言。
想到这里,他越发得意,覆下半个身子就要吮咬上去。
脖颈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闷哼一声,惊愕地偏头,只见一根银簪闪着锋利的光泽,正扎在他肩颈之间,距离喉咙就那么几寸,再近一点,就是……
女人已不复方才那瑟缩惊恐的模样,此时眼眸冰冷,朝他微微一笑,又往他筋肉里扎了两寸,他痛得连连后退,膝窝却被狠狠一脚踹麻,不自主地跪倒在地。
事发突然,他甚至忘记了还手。
散在肩上的头发骤然被女人狠狠扯住,他不得不忍着剧痛仰视她,喘着粗气质问:
“你……怎么敢的?”
女人笑了,眼含春水,面若桃花,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弯着唇瓣低下身子,轻声讽刺——
“我还有更敢的,要试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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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还有更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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