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姜灿今日能开心，不像往年今日那样忧愁。

    “小姐，今日你怎么穿上裘衣了？”

    小蝶一边挂着灯笼，一边询问道。

    在她的印象之中，姬雾月往年即便是冬日也穿着这红裙。

    在这样的节日中，即便她现在穿着棉衣也觉得冷，她觉得姬雾月冬日也穿这红裙十分奇怪，而现如今又穿上了狐裘，让小蝶十分好奇。

    姬雾月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趁着姜灿不注意，朝着姜灿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觉得这裘衣很舒服，穿上去很暖和，便一直穿在身上了。”

    小蝶点了点头，心想长公主终于知道这冬天冷，要多穿衣服了。

    只不过二人并不在一个频道上。

    但姜璇玑知道姬雾月为什么会穿上这衣服。

    作为剑灵，她并不会有人类的疲倦。

    所以她一直都在，都依附在璇玑剑之中，对外界也有感知。

    她知道姬雾月穿上这狐裘的理由。

    就和她将那铁圈和发簪小心翼翼的珍藏一样，是同样的原因。

    但她并不羡慕，她也有独属于自己的珍藏之物。

    四人的同时参与下，他们很快便布置好了一切，在灯火的映照之下，这长公主府颇有节庆色彩。

    “小姐，我继续去准备晚餐了，今天没想到小姐和姜公子会回来的这么早，没有提前准备。”

    即便算上姜璇玑，这长公主府也一共只有四人，小蝶准备起来也不会花费太多时间。

    不过看着姬雾月今日这态度，小蝶决定将今天晚餐做的丰盛一些。

    明明今天不是大乾的节日，长公主府却张灯结彩，那么今天晚餐的标准自然也按照节日来，得比平时更盛大，更重视一些。

    ……

    “长公主今天真的为我做了很多，原本计划直接打道回府，没想到长公主硬拉着我一起去买灯笼这些节庆用品，比我还重视这日子。”

    姜灿喃喃自语着，望向庭院灯笼暖色的光照着飘零的雪，心中生出了几分暖意。

    他从未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能过上除夕这个节日。

    姬雾月此刻就陪在他身侧，和他一同看着雪景。

    “一片雪花单独落下， 那它很快便会融化，”姬雾月伸出手，一片雪花顿时落在姬雾月手上，瞬间在姬雾月手上融化，融为微小的水滴。

    “可若是像这样，数不清的雪花纷纷落下，彼此依靠，彼此扶持，便能存在更长时间。”

    她又看向了庭院的积雪，同时牵上姜灿的手。

    “长公主说的没错。”

    “姜公子，小姐，已经准备好……小姐，姜……”

    小蝶突然进来，原本是想让二人一起去吃饭，没想到刚好看见二人牵手一幕，连带着话语也支支吾吾起来。

    她心中想了许多，想着以后对姜灿的称呼是不是要改成姑爷，想着姜璇玑究竟怎么办？

    在这府中的相处，姜璇玑这个独特的剑灵喜欢姜灿这件事情很容易就看出来，并且他们还同居着，完全可以算是情侣关系。

    但此刻姬雾月正牵着姜灿的手。

    那是不是算小姐夺人所爱，这种行为必须谴……

    不对，她的主人是姬雾月，无论怎样，都要支持小姐。

    姜璇玑小姐真可怜啊。

    突然，头上传来阵痛，只见姬雾月已经来到了小蝶面前，轻轻在小蝶头上敲了一下。

    “别胡思乱想了，不准再有下次。”

    姬雾月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的柔声说道。

    她能知晓小蝶心中所想，她所有心声皆被姬雾月听见。

    这语气让小蝶一愣，她平日从未见过这样姬雾月。

    平日里的小姐语气都是冷冷的，从未这样温柔和她说话。

    果然，小姐一定是恋爱了。

    敲打她时还和姜灿牵手！

    正当姬雾月准备敲打小蝶时，小蝶忽然开口。

    “小姐，gu…姜公子，该去吃饭了。”

    小蝶差点将姑爷这两个字顺口说出，但还是强行制止。

    主厅。

    四人围绕着圆桌坐在一起，菜肴美味，羊肉汤滋滋往上冒着热气，整个主厅都充斥着香味。

    “今天应该是阖家团圆的节日，不过我们都无法和亲人见面，

    但我们还拥有彼此，拥有着‘家人’，如今能聚在一起，也算相聚。”

    孤独，迷茫，渴望团圆。

    这是姬雾月从过往姜灿的眼神和表情之中看出的情绪。

    小蝶有些不知所以，明明这并不是什么节日，但这么久的相处，她早就将长公主府的其余三人当做家人。

    “小姐说的对，我们一直都是家人。”

    姬雾月这话是对姜灿说的。

    听着姬雾月的话，平日里不是那么喜欢姬雾月的姜璇玑也对她讨厌不起来，觉得应该融入这个气氛。

    她看到了姜灿的欢欣的面容，这种发自内心的欢喜。

    不得不承认，能让姜灿这样， 都是依赖姬雾月。

    不知不觉间，她对姬雾月的态度也发生着变化，逐渐能接纳姬雾月。

    晚宴上满溢欢喜，人虽不多，却格外热闹。

    姬雾月拿出一坛灵酒，除了小蝶没喝之外，剩余人都喝了。

    即便从不喝酒，但在这样的氛围下，都会小酌两三杯。

    夜深人静，晚宴结束，小蝶早早离开睡去，而其余三人并没有。

    庭院，雪中亭台。

    姜灿和姬雾月二人在亭台坐着，亭台外下着雪，不过亭内却格外温暖。

    炙热的火灵气在亭台石阶之下，驱散庭院的严寒。

    “长公主，我今天真的很开心，已经很久都未曾有过这么开心的时候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答应要好一同前行，彼此同行。”

    不止是约定，其中也藏着喜欢和爱意。

    他喜欢姬雾月，真的很喜欢，现在更喜欢了。

    他觉得姬雾月也应该喜欢他。

    他们会一路上彼此依赖，彼此扶持。

    就是这样。

    未来七万年后时间线的姬雾月是喜欢自己的，现在的姬雾月也应该是喜欢自己的。

    不然不会这么多次主动牵上他的手，不会在那天说找到了缺失的部分。

    灯笼最后残留的微光透过雪夜照在姬雾月姣好的面容上，显得是那么朦胧，那么美好。

    灵酒让姜灿处于一种微醺状态，意识介于模糊和清醒之间。

    不知是出于醉意，还是本身就想这样，他们的面庞逐渐靠近，直至嘴唇相互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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