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子诺来到小姑所在的村庄时,这里显得异常的安静。以往总是热热闹闹、充满欢声笑语的村口此刻空无一人,那些平日里喜欢聚在一起闲聊家常的阿姨和大婶们,都因为寒冷的冬天而纷纷躲回到各自温暖的家中去了。
林子诺沿着熟悉的小路走到小姑家门口,只见那扇门紧闭得严严实实。只是即便隔着厚厚的门板,林子诺还是能够清晰地听到从屋内传来孩子们嬉戏打闹的声音。这些欢快的声响仿佛给这寂静的冬日增添了一丝生气。
小姑父四兄弟加起来一共有十几个孩子,这么多孩子全都挤在这座老旧的屋子里生活,整天吵吵闹闹的,没有一刻消停的时候。
想象一下,那么小的空间里挤满了一群顽皮的孩童,那种喧闹混乱的场景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林子诺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心里明白,如果小姑父想要分家单过,摆在面前的首要问题便是房子。
在这个时代,想让每个家庭都拥有属于自己独立的住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然了,在后世同样也不容易。
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门被打开,一个小脑袋从门缝钻了出来。
“呀!是子诺姐姐啊!”大门接着被打开:“快进来。”
“你好啊!翠花。”林子诺看到她不由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当年翠花这个名字本来是想给表妹用的。只是小姑觉得这名字不好听,便找江爱玲重新取了一个。
但刘奶奶觉得这么好的名字不能浪费掉,于是又将这个名字给了下一个孙女,就是眼前这个小女孩。
翠花挠了挠小脑袋,不明白为什么子诺姐姐每次看到自己都喜欢偷着笑。
将小毛拉进院子,林子诺提着几十斤肉和翠花走了进去。
屋子里烧了一个火盆,里面是红彤彤的炭火,不过烧制水平不怎么样,味道比较大。
这是他们村子里集体烧制的,按照出工的人力来分配木炭。刘家劳动力不少,每年都可以多分一些。
“是子诺来了,这么冷的天,快,快过来烤火。”刘奶奶笑着招呼道。
“子诺来这边坐。”
“哈哈,子诺越长越漂亮了。”
“……”
刘家的众人也一一的和她打起招呼。
林子诺也笑着问候众人:“刘奶奶好,大伯好,大伯母好……。”
这里的长辈太多,光是问候就要花不少时间。
“子诺姐姐,”刘诗语刘满仓两姐弟冲上来热情的抱住她。
“诗语,冬狗,”林子诺拍了拍两人的脑袋。
小姑走上前来,急切的问道:“子诺,你怎么来了,家里没事吧?”
“有事,不过是好事。”林子诺笑道:“小姑,我拿了些肉来给你们。”
“怎么拿这么多?有几斤就够了啊!”小姑肉疼不已,这么多肉留给娘家亲人吃多好。自己没有能力补贴娘家,反而娘家三天两头补贴自己。
以前父亲在世的时候,打到猎物总少不了自己。现在父亲不在了,可这个侄女更厉害,每次上山都收获巨大。
“家里肉多着呢!根本就吃不完。”林子诺无所谓的道,自己空间里还有几千斤肉呢。光是那头驼鹿都有上千斤重,还有几十头的狼和野猪。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哪怕家里天天吃肉,她原来拿出来的那些肉还有一大堆,根本不用动用空间里的。
刘家众人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他们无法想象出肉多到吃不完是怎样的场景?
“小姑这块是熊肉,这块是青羊肉。”林子诺说道,自己拿来的这些肉中,这两种肉是最好吃的。
“还有这块是野猪肉,不过是大炮卵子的肉,膻骚味较重,你们看看能不能吃。”
“还有这块是老虎肉,味道嘛!我也没尝过。”
“老虎肉?”刘家众人齐齐站了起来。
“子诺啊!这老虎肉哪来的?”小姑父激动的问道。
“当然是我打到的啊!”
“嘶,”众人狠吸了一口冷气。
“是最近伤人的那一头吗?”
“是的,就是悬赏的那一头,已经被我猎杀了。”林子诺如实说道,自己的村子都传遍了。也就是现在大家都在家里猫冬,不然这种消息会迅速传遍四周才对。
“天呐!真是不敢相信。”
“子诺真是厉害!”
刘家众人震惊不已,一众孩子更是崇拜的看着她。
在堂屋中和大家聊了一会,林子诺才和小姑来到她的房间。
“小姑,我这里有一个林场的正式工名额,你看是你去还是小姑父去呢?”
“什么?”小姑猛的站了起来,比刚才听见打到老虎还吃惊。
“这工作名额为什么给我们?家里可以自己用啊。”
林子诺摇头:“家里除了我妈妈,就没有一个适合的,可家里离不开她。”
“可是……可是给我们合适吗?你还有大姑他们呢!”小姑又疑惑的道。
“大姑那也有,林场那边一共有两个工作名额。安排在后勤那边上班,不需要到山林中砍伐。”林子诺详细的说道:“原本我是准备给两个姑父的,不过后来想到后勤工作也不辛苦,你和大姑去上班也能吃的消。”
“这个……这个,我和你姑父商量一下。”小姑也拿不定主意,将小姑父也叫了进来。
小姑父一听说这个消息后,整个人瞬间变得兴奋起来,他的内心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着。这可是金饭碗呀!而且这个时代的工作是可以传给儿女的,当了工人就等于改换门楣了。
经过一番思虑之后,他最终还是决定先去征求一下大姑和大姑父的意见更好。毕竟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家庭的生活节奏。
小姑父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小姑:假如大姑决定出去上班工作,那小姑自然也要紧跟其后;可要是最终决定让大姑父前去就业,那么这个机会就得留给小姑父来把握了。
事不宜迟,说干就干!三人说走就走。林子诺礼貌地婉言谢绝了刘奶奶热情挽留吃饭的好意邀请。又向刘诗语姐弟俩道别,然后便带领着小姑以及小姑父马不停蹄地朝着大姑家疾驰而去。
当抵达大姑家时,大姑一家人正围坐在一起烤火。由于近期学校临时停课,孩子们全都乖乖待在家里面没有去上学。
不过好在之前让人头疼不已的老虎问题已经被林子诺成功解决掉了。所以距离学校正式复课、孩子们重新回到校园里读书学习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了。
“咦,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大姑奇怪的问道。
林子诺提着手上的肉笑道:“给你们送老虎肉来了。”
当得知林子诺竟然成功猎杀到了那头凶猛的老虎时,大姑一家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大姑才如梦初醒般地冲上前去,紧紧拉住林子诺的双手,满脸关切地上下打量着她,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你这孩子啊,你可吓死姑姑了!快让姑姑看看,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伤?”
说着,大姑便开始小心翼翼地检查起林子诺的身体来,生怕遗漏了任何一处可能受伤的地方。林子诺急忙阻止她要掀开衣服的举动,两个姑父和表哥都在呢!敢情大姑还把自己当作孩子看待。
一旁的表哥表姐表弟三人,则像是被点燃的爆竹一般,兴奋异常,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向林子诺追问着猎杀老虎的具体经过。
面对众人连珠炮似的发问,林子诺不禁感到一阵头大,但又不好直接拒绝回答,于是只得挑拣一些能够说出口的情节,简单地讲述给大家听。
至于自己与老虎那惊心动魄、赤手空拳的生死搏斗过程,林子诺则选择了只字不提。因为她深知这其中的凶险与艰难,不想让亲人过多担心,而且说了恐怕人家也难以置信。
众人围坐在一起,相互之间寒暄了起来,家长里短、邻里趣事,好不热闹。林子诺不太适应这种谈话内容,便和表姐罗菲咬着耳朵说起悄悄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看到大家聊的差不多了。林子诺这才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说道:“这次打到了老虎,林场那边给了我两个正式工的名额,我和奶奶爸爸妈妈他们商议过,大姑和小姑你们一家一个。”
她顿了一下,接着又道:“我先前已经跟小姑小姑父说过了,他们想看一下你们的决定。”
话音刚落,现场顿时安静下来,大姑和大姑夫的反应也没好到哪去。
……
两位姑父和姑姑低声商量许久,他们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小声争辩几句,但总体气氛还算和谐。
林子诺见他们一时讨论不出一个结果,便跑和表姐跑到她的房间,和她一起玩起了翻花绳来。
这是一种可以玩出花样来的小游戏,很受女孩子的喜欢。非常考验脑袋和手指的灵活,林子诺也玩的不亦乐乎。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终达成一致意见——让两个姑父前去上班。毕竟,如果换成姑姑去工作,而姑父留在家里照顾孩子的话,那可能就一团糟了。
且不说姑父们是否能够胜任带娃这项艰巨任务,单说这在当时的东北地区,就是一件极为罕见之事。
众所周知,东北男人多少有些大男子主义思想作祟。在那个年代,人们普遍认为男主外女主内,女人应该操持家务、相夫教子;而男人则负责赚钱养家、闯荡事业。
要是反过来,妻子出去上班挣钱,丈夫却窝在家里照看小孩,肯定会成为村里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即便是放到几十年后的村子,这样的情形也是少之又少。
林子诺自己身为女性,对于女人赚钱养家、男人照顾孩子这种模式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
然而,她也明白所处的这个时代背景下,即使像东北地区这样女性地位相对较高的地方,传统的世俗观念仍然有着深远的影响力。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让两位姑父出去工作,林子诺便与他们商定上班的具体时间。不仅如此,她甚至还要亲自负责将姑父们送到工作地点。
两个姑父内心充满了期待和急切之情,简直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立刻投身到工作之中。
毕竟从大雪到现在这么多天来一直闲在家,无所事事,只能依靠家里的资源度日,这种坐吃山空的感觉令他们心中焦虑万分,早就盼望着能够早日开始新的工作,为家庭贡献一份力量。
林子诺才刚回到家不久,还想多住几天呢!送姑父上班以后,她就准备再次进入原始森林,到乱石林那看看能不能猎到那头猞猁。
最后决定后天出发,两个姑父明天一天时间收拾并处理事情,林子诺后天早晨过来接两人一起去林场。
事情商议完后,大姑便准备去做晚饭,林子诺急忙拒绝。大姑做饭的水平传自奶奶,她受不住。
辞别大姑一家后,再将小姑二人送回家中,林子诺这才坐着爬犁悠然返回。
……
那边林建民三人被她胖揍一顿后,投奔龙哥的念头更加强烈了。鼻青脸肿的三人一番辗转来到了县城,在歪嘴的介绍下,终于见到了龙哥。
见到眼前一只手臂打着石膏,脖子上挂着吊带的壮汉,林建民和二赖子面面相觑,这龙哥的形象和歪嘴说的有些出入啊!好像也没那么威武。
龙哥使了一个眼色,一个小弟立马从口袋中取出一包大前门,抽出一只放到他嘴边,另一个小弟划亮火柴给他点上。
大佬的派头顿时感觉有了,龙哥吐了口烟,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身上的伤怎么回事?被谁打了?没有报我龙哥的名号吗?”
歪嘴卖惨道:“龙哥,我们报你的名号了啊!可那小丫头不但不给面子,还说叫龙哥的人她打的多了。”
“小丫头?”龙哥打了一个冷颤,感觉手上又痛了起来。自己也是被一个小丫头打的,那下手可真是狠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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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姑姑的决定,见龙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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