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这顿饭吃得,就像三年来没吃过一顿饭一样,唐悦兮一边好笑,一边轻拍温酒的背喜道:“这么好吃呀?慢点儿!”
温酒抬眼看唐悦兮:“你真是魔鬼,别人都可以直接吃,只有我还得等你磨磨唧唧折腾大半个时辰才做好三个菜,你看这桌子都给我饿得干了两口……”察觉到气温降低,温酒说着说着也没了声,缩着脑袋,慢慢扒拉碗中菜肴。
唐悦兮扬起雪白的脖颈,瞥一眼银玉桌上的离谱牙印,淡淡道:“那你是不要吃我做的菜咯!”
温酒大感恐惧:“那那那那不是……那不敢……那不行。”
温酒、唐悦兮、云舟三人位于冠曜楼中心的第五十层,本是唐悦兮向老箭要来的专属私用包厢,“叠月庭”。听名字也知道,这“包厢”不仅是一个小房间,而是堪称山明水秀的一个小庭院。庭中有奇石瀑布、彩云池塘,有星光漫漫、鲜花斑斓。连云舟第一眼见到都不禁赞叹:“论静谧优美,不输宫中‘织景广兰园’。”
此时门外大声嚷嚷:“温中侠!该喝酒啦!”
这也是唐悦兮又好气又好笑的原因,叠月庭门口沸沸扬扬,根本没有安静一说。整栋楼怕是有一半的人都想找温酒喝几杯!大家对这个小救命恩人似乎不全是尊敬和感恩,而是更想和他交朋友?
温酒如蒙大赦,回应道:“喝喝喝!谁养鱼谁孙子!”正要心虚地硬着头皮溜出去,被唐悦兮一把拎住耳朵,嗔道:“给本小姐吃完再去!”温酒只好又大喊:“再等老子扒拉两口饭!你们别他妈自己先喝趴了!”门外传来阵阵哄笑声。
又有人起哄道:“温中侠家教太严,难怪不能自称大侠!”温酒骂道:“少他妈啰……你们说得对!”他看一眼唐悦兮脸色,立即改口,乖巧地坐在桌前老实扒饭。
唐悦兮扬声道:“急什么急!本小姐眼皮底下还能给你们温中侠跑了?”
“哦~~~~”庭外起哄声更响亮,唐悦兮脸颊微红,一跺脚,对温酒凶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坐着,还有好几个菜呢!”
温酒眼眶一凹,可怜道:“快……快一点……”想到二人刚从云之牢逃生,全靠唐悦兮那半吊子厨艺撑到钦云木。如今唐悦兮悉心学艺多年,用的又是冠曜楼厨房的顶级食材,那味道说神仙难求也不为过,只是越好吃……越难等啊!温酒头搭在紫玉桌上,急得抓心挠肝,眼神已经进入弱智状态。
云舟瞧着好笑,伸手托过一盘软糕,道:“你先吃我的。”哪知被他命名为“扶摇臂”的新右手,因是永恒之力凝聚,力道极难控制,甫一触碰到盘子便将其连糕带盘地整个绞碎,炸在温酒脸上,好不狼狈。
温酒面如死水,看着云舟缓缓说了句:“你奶奶的。”
云舟更忍不住笑:“你自己夹点吃吧,感觉都快饿傻了。”
温酒气不过:“我他妈哪敢啊!”把头一别,另一边脸趴在桌上,不看云舟。听到“哗哗”的清脆水声,又拗不过好奇,看回云舟。只见云舟面前已盛好了两碗美酒。酒香猛烈,琼浆玉液,是老箭特意着人送来的珍藏好酒。
云舟端起一碗,示意温酒也举“杯”,道:“我要回宫了。”
二人一饮而尽,温酒道:“哦,行,就是去你家作客蹭饭呗!”突然反应过来:“我擦?不带我啊!”
云舟赞了声“好酒”,点头道:“这一路可能危机四伏,宫内更是龙潭虎穴,等事情处理好再来我家作客,吃喝管饱!”
唐悦兮端着一碟金光灿灿的“盘龙寻雾饺”,递至温酒桌前,向云舟“哼”了一声:“阴阳怪气是吧。”低头看到温酒满脸碎糕,惊呼:“呀,邋遢死了!”
温酒唤出没卵用力,将面部碎屑清洁干净,急着道:“危险还不带上我!?”
云舟一想,怪自己草率,劝这个义弟哪能用常人思维。这时唐悦兮解围道:“是烦你添乱,你大哥的修为回个家能有什么危险,堂堂邬府地将都差点让他一个人收拾了。”
温酒道:“我能添什么乱!”
唐悦兮笑道:“你看你到哪,哪不乱。”
温酒:“……”
云舟也笑道:“云家家事牵连甚多,少碰为妙。”趁温酒不注意,夺来一颗饺子,惊艳赞叹:“好吃!”
唐悦兮看着温酒狼吞虎咽的模样,心中欣喜:“那可不,看你俩兄弟那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她自己也拎过一颗“寻雾饺子”,听云舟突然道:“你当年还真猜对了,雾也是水的形态之一?”
“哪是我猜的是,书上教的,说了我是读书人!”温酒白眼一翻,当年在师父云眠的帮助下,确认自己的命力就是最常见的“水”,温酒立即提出了水的“固、液、气”三种形态,希望自己能够有个性点,不那么普通。
云眠再见多识广,也无法去认知超出自己世界知识体系的原理,但温酒提出的观点还是给云舟留下来深刻的印象,是以有此一问。
二人经此一战,各有突飞猛进。
云舟与剑灵守玄子一同破解“十宙一剑”,剑道领悟一骑绝尘。命力更是同时获得“逢圣”、“居元”两大境界,小皓晶神鹤相辅之下,云舟命力每一招一式的威力都倍增,水涨船高。而永恒之力本质上就是“居元”境界的命力特质,云舟温酒二人都知道,所谓“居元”境界,便是可以使命力凝聚实体,永恒存在的实体。比如云舟用命力凝聚的“扶摇臂”,境界更深以后,甚至可以凝练自己想要的任何兵刃。
永恒之力,则似乎比魂碑中记载的“居元”境界要更高一筹,因为通过永恒之力释放的招式,不死不休,恒久不灭。意味着以后云舟每领悟一个新招式,其破坏力都远超表象,他的命力在这番大战中,确实得到了匪夷所思的质变。
温酒同样掌握了两大境界,在与灵渊泽世豚的配合之下,本就出神入化的治疗神通,拥有了远距离输送命力治疗患者的能力,这让温酒一举成为了战场中心的可怕掌控者,只要温酒不死,温酒一方的战斗力可能永远不会损失。
偏偏温酒也很难死!
自愈神通和惊人体魄便罢了,如今还在灵活联动“临苍、化灵”两大境界中,顿悟了瞬间移动,四式花里胡哨拳的威力更足以撼动任何强敌。虽然温酒没有领悟永恒之力,但心思巧妙地开发出命力的第二种形态,就潜力而言只怕比云舟更胜。
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简单把“地玄二将之战”做了复盘,云舟不禁问道:“那你命力的第三种形态是怎样,现在应该也能启用了吧?真的是‘冰’吗?”
温酒双手一摊:“用个锤子,一点头绪没有。”
云舟沉吟道:“许是机缘未到。”看一眼温酒没心没肺的模样,笑道:“治好鲁不栋,你的命力该又有天翻地覆的变化。有空多琢磨,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说不定都能一拳揍翻老乌龟。”
温酒哈哈笑道:“老子现在就感觉能一拳揍翻老乌龟!”
唐悦兮“噗嗤”一笑:“你俩一壶酒都没喝完,就吹成这样啦?”端来两碟佳肴,一是“九圆金汤”,一是“彩珍小糕”,向温酒努努嘴:“喏,吃完这俩才能去和门外那帮人喝酒。”
温酒喜道:“好!”
唐悦兮忽然将糕碟向身后一收,“哼”了一声,对温酒道:“先夸我!”
温酒道:“不愧是宇宙第一睡觉精!烧菜的手艺也是宇宙第一!”唐悦兮不禁莞尔,啐道:“吐不出象牙!”
这一夜尽兴畅饮,温酒酩酊大醉。
翌日温酒醒来时,床头放着云舟的留信。信中大概意思是,待云舟要事一了,自会邀请温、唐二人前往紫殿霄游玩。温酒看完信当场就骂了句:“老舟这个傻*!邀个锤子请邀请,这是邀请的问题吗!邀请老子老子就能飞上天了吗!”
再多骂几句,也掩盖不下心中的不舍和失落,温酒悻悻起身,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换了一身衣裳。抬眼望去,这屏风摆件、窗台茶几极尽奢华之能事,温酒虽说不出这些物件奢华在何处,但就感觉阵阵富贵的气息直扑面庞。
唐悦兮掀开门帘进来,笑吟吟地看着温酒。她也换了一身淡纹青花裙,披着正午的阳光入门来,明艳动人。
温酒瞅着貌美少女,又羞又喜:“你替我换衣服啦?”
唐悦兮霞飞双颊,重重敲了温酒一下:“你这外星脑袋能不能琢磨点正经事,小盐都比你聪明多啦!”
小盐跟在唐悦兮身后,此时冒出来,语气钦佩又诚挚:“温酒哥哥好!”
温酒哭笑不得,想到自己大概是被这个小毛孩扒光了衣服,深觉抬不起头。唐悦兮轻笑道:“小盐快去伙房帮忙吧,姐姐有话要和温酒哥哥说。”小盐眼中虽有不舍,但依然很听话地一溜烟跑了出去。
唐悦兮颔首“哼”了一声,道:“怎么跟你那么斯文的大哥相处了三年,反而越来越粗鲁了,三句话离不开脏字儿。”温酒一愣:“不知道啊,就是总是感觉自己很生气。”唐悦兮略一沉默,俯身而来坐在温酒身旁,微微低头道:“我爹……唐瀚章传了些消息来。”
温酒一听是唐瀚章,立时有些紧张:“他他他,说啥。”
唐悦兮歪头一笑:“你还记得我们跟邬府怎么结的梁子吗?”
温酒回想当年散星云丛中,自己差点被邬惊澜和蒯择等人杀掉,那时唐悦兮血性一扬,单方面宣布与不可一世的邬府结下梁子,实在是又飒又热血又令人倾慕。
唐悦兮猜得几分温酒所想,俏脸微红,接着道:“邬府昨晚在紫殿霄夜袭‘登旸城’,正式向云庭宣战啦。于公,这场拏云大陆有史以来最大的战争中,饱受苦难的一定是普通百姓。于私,邬府恶事做尽,在我们手上两次损失惨重,算是血海深仇。”
温酒喃喃道:“所以这场战争……”
唐悦兮道:“所以这场战争,胜者是谁不重要,但败者一定得是邬府!”
温酒道:“好!”
二人并排坐在床上,唐悦兮不禁看温酒一眼,笑道:“好什么好,很难的!”一想温酒是个连死都不怕的主,也不知道自己跟他说“难”是能怎样,接着道:“邬府谋算向来算无遗策,我们早就吃过不少苦头啦。他们敢在昨天向一千多年历史的云庭宣战,听起来可能不可思议,但老乌龟一定是有了极大的把握。”
温酒脸色微变:“我擦,那老舟那个傻*这时候回去……”
唐悦兮道:“所以我们也需要更快……这次邬府叛乱,有个很大的疑点,其实已经被我们撞破。当年那个蒯择,驭灵丘道命双修的高手,记得吧?”
温酒连连点头:“恩人啊!把绝命大水猪给我送来的绝命好人!”这时灵渊泽世豚竟然自己从温酒的胸口幻化而出,气鼓鼓地爬上温酒脑袋,两只前蹄对着温酒的太阳穴重重一锤,然后消失。这一锤力道甚重,锤得温酒头晕眼花。
唐悦兮掩嘴轻笑:“让你瞎白话吧。对,就是那个蒯择,当年驭灵丘的人与邬府有勾结时,本小姐就觉得不对劲。”
温酒揉揉脑袋:“我现在也不太对劲。”
唐悦兮爬上床,跪在温酒身后,把他双手嫌弃地丢开:“笨手笨脚的,喝那么多酒,对劲才怪。”纤手一抬,在温酒头上轻柔地按摩,又想此举好像有些过于暧昧,赶紧接着道:“驭灵丘和婪魂谷这两个地方在拏云大陆很特殊,你不了解。”
温酒感受到唐悦兮的冰软小手在自己头上,左一划又一抓的,极是舒服,差点发出很羞耻的呻吟,逼自己转移注意力:“那俩到底是啥地方。”
唐悦兮道:“驭灵丘和婪魂谷呀,别听名字这么陌生,其实这两个地方在拏云大陆中,是独立又相邻的两个世外桃源。那里人杰地灵,但关系很特殊……按理说邬府是不可能说动他们相助叛乱的。”
温酒道:“啥关系很特殊?”
唐悦兮接着解释道:“这两处世外桃源相距极近,仅一山一江之隔。他们与世无争,但驭灵丘和婪魂谷之间的关系……一直是你死我活的死敌。数百年来便一直如此,且随着厮杀的累积,仇便会越结越深。”
温酒感叹:“听起来大家都很暴躁。”
唐悦兮摇摇头:“不算是……哎。总之你想,如果你是他们任何一方,你要带大量兵力去参与邬府的叛乱,那你的家园是不是立马失守?家人也危在旦夕?都会被一山之隔的世仇,在最短时间内侵略覆灭吧。”
温酒一想:“有道理……但咱们不都亲眼看见那谁,和小乌龟一起做坏事了吗!而且他们乌龟家就不能把两个地的人一同招揽到大军中嘛?”
唐悦兮失笑道:“你愿意养两个天天对着干的小弟呀?这俩小弟天天只顾着打自己人,花了钱还白养。如果我是邬府,我便威胁他们任意一方,说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帮你对家!”沉吟了一会儿,道:“你想,这两家争斗了数百年,从来没分出胜负,意味着他们的实力始终保持平衡,这时邬府扬言要帮你的对手,你担不担心。”
温酒明白了,但又有疑问:“这不还是跟老乌龟合伙了嘛!”
唐悦兮摇头道:“有共同利益目标才叫合伙,把别人利益安全拽在手里叫胁迫。”
温酒大手一拍,恍然道:“合伙的关系一般都比较坚固,但如果是胁迫形成的关系……就会被我们破坏掉!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去驭灵丘和那,那啥谷对吧?摆老乌龟一道!”
唐悦兮噗嗤笑出声,双手扶助温酒的下巴,稍一用力让他看着自己。温酒不知道唐悦兮何意,见她长发垂肩,也低头温柔地看着自己,美到温酒心脏“嘭嘭”狂跳。
唐悦兮凝视了温酒一会儿,松开他的下巴,缓缓道:“对也不对。是你一个人去。”
温酒大惊失色:“那你呢?”
唐悦兮嫣然一笑:“那不得收拾你给我的烂摊子去,也不想想是谁在那胡诌八扯地跟六度朋友们说,什么,哎呀唐家睡觉精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这种闲事她可太爱管啦!”温酒委屈地小声叭叭:“……哪有那么阴阳怪气。”唐悦兮道:“那怎么办呢,你话都给我放出去了,我总不能做不到吧!”
温酒欲哭无泪,唐悦兮又道:“崇麒海呀、辨须弥崖确实很需要帮助,本就岌岌可危,万一还受到战乱波折,无辜百姓真的苦不堪言。再说我也有些小的私心,真要让邬府输,我们可能也很需要六度的帮助。”
温酒一想到自己就要成为孤独上路的空巢老人,很不是滋味:“好想反驳你,又觉得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唐悦兮宽慰道:“放心,你只是先去了解情况,驭灵丘和婪魂谷的势力,远比拏云上的大宗大派都要错综复杂。到时候本小姐这边的事情一办妥,就会去找你的。随时用同心灵结保持联系嘛,路上也能聊聊天。”
温酒一脸麻木:“行。”
唐悦兮道:“你这个外星幼稚鬼,记得千万不能惹事!不要毛毛躁躁地老跟人打架,别人惹你,你也不要还手,反正挨打你可在行啦。”
温酒生无可恋:“啊?……打架都还不行了啊……”
“哎呀气死我啦!”唐悦兮重重敲了温酒一下,双手在他头上一顿乱揉,把他蓝白的头发搞得杂草丛生、乌烟瘴气,笑道:“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架!”
温酒把气都撒在邬珺朝身上:“都怪老乌龟作妖,一天天的该吃不吃,该睡不睡。”
唐悦兮心中也不舍,才与温酒相聚一天,又要分离……只是事有轻重缓急,这世界本可以贪图享乐,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贪图享乐。十九岁的少女温柔一笑:“所以和平可贵嘛。我的任务可比你重,一会儿就得先走啦。你看那襄璃茶几上,有盏小酒杯,那是给你一人上路准备的储物小宝贝。里面的东西,全是本小姐给你精心挑选的,有常用的也有唐府这些年最新的研学成果,路上自己多琢磨,不懂的就用同心灵结问我。”
温酒的注意力一下被好奇心拿走:“我操……终于出现了,哆啦A梦的四次元口袋!!!”
唐悦兮白眼一翻,站起身:“先走啦!你一会儿记得别从冠曜楼正门走。”
温酒问道:“咦?为啥。”
唐悦兮回眸一笑:“走正门?现在怀安城里怕是一半的人都把你当好朋友,不让你醉满一个月,也想出这怀安城?当然只能悄悄溜出去啦!”
温酒小声道:“那不正好,喝他妈个……走!走后门开溜!”
唐悦兮“哼”了一声,施心向身往离开,临走不忘回首瞪了温酒一眼。
一时间房内充满了不舍和孤寂,温酒拿起小酒杯端详,是个湛蓝色半透明的方形小盏,精致漂亮,唯一的缺点是,根本不会用啊!
温酒鼓捣半天,正想问问睡觉精,突然酒杯中波纹荡漾,其中有什么物事一一浮现在温酒眼中。温酒心中涌起一股不敢相信的甜意,难……难道是只要想到睡觉精,就可以使用这个炫酷小酒杯……
…………
温酒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代中侠,临了还要偷偷摸摸畏畏缩缩地找后门开溜。冠曜楼中千回百转,好在下楼只有一个方向,温酒好不容易来到后门前,一推开门,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似乎等自己有好一阵时间。
温酒脸色一变:“你们想干嘛!你不要以为穿了衣服老子就会原谅你!”
鲁不栋失笑道:“听闻温兄弟远游在即,特来送行。”老箭冷笑道:“少啰嗦,求你办件事。”
温酒道:“老子他妈啰嗦啥了,就说了一句话!”老箭冷哼一声:“吃老子的用老子的,一句话老子都不爱听,怎么了?”温酒道:“……行,你他妈说的有道理。”
鲁不栋摆手笑道:“去驭灵丘的话,顺道帮我们查查弑真令何解,那寒天赤隐龙现在每天像少吃了二十年饭一样,叫叫嚷嚷地烦死人。”
温酒道:“这我理解,我也受不太了红色大肥龙。”鲁不栋赶紧顺着温酒的话道:“那多谢小兄弟!事成以后,兄弟可愿入我掣仙塔习艺?习斩龙掣仙之术,平拏云万般不平事。”
温酒道:“还学?老子又不是移民你们这读书来的,几年后手上两本毕业证。一本‘依心体育院校甲级毕业证’,一本‘掣仙职业技术学院找后门进的毕业证’。妈的吃喝玩乐一个没占,感觉我像个外星大冤种,不学了。”
鲁不栋扼腕道:“可惜……这样吧,老夫观你与步悬兵一战,招式刚猛有余,精妙不足。”从怀中掏出一本红皮封本,道:“这本‘诸天正法拳谱’乃是老夫生平绝技十八法相中凝练而成的‘天尊拳法’,送你观览习练,定能在拳脚上助你精进一二。”
老箭瞧着温酒无奈接过“诸天正法拳谱”,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威胁道:“这拳法你要练不会,老子会追着你爆砍两条街。”
温酒其实也是一时暂忘了还有个大仇人,相当敷衍道:“……行行行。”将拳谱向腰间的小酒杯一扔,消失不见。
看着温酒离去的背影,鲁不栋和老箭相视失笑,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会对冠绝五曜的生平绝技不屑一顾。
…………
紫殿霄,莘远大殿,东偏殿淳宁书房。
“啪”地一声巨响,几案和摆放的奏折被拍得猛烈跳动。
深夜深宫里,没人知道平日斯文儒雅的摄政王,会有如此震怒的一面。他指着刚刚回来的云舟,手指因愤怒而颤抖:“你的右臂呢!”
云舟怒极反笑:“皇兄对邬府放纵不顾,自有我辈来惩奸除恶。一只手臂换冠曜楼数十万百姓的性命,何错之有?”
摄政王闻言更是怒不可遏:“无知!短视!对于邬府,不除恶斩根有何意义?若他们行恶一次便用手臂换一次,你还能换几次?”
云舟冷冷道:“为世间不平慷慨赴死,我辈义不容辞。”
摄政王道:“好,不是这些年对邬府放纵不顾,而是对你太放纵不顾!从今日开始,你便禁足宫中,唯我亲令才可解除禁足。”
云舟目视自己皇兄,淡淡道:“行。”
“吵吵吵……每回见面就吵,背后又天天说别人怎么怎么好。”一道娇娇糯糯的声音传来,正是三年未见的小妹云珂。
摄政王、云舟二人闻言都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云珂掀帘而入,三年没见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月光下的漂亮女孩更显得白嫩水灵,她正要乳燕归巢般投入二哥哥的怀抱,却怔在半路,泫然欲泣:“二哥哥,你,你的手……”
云舟运命力凝出“扶摇臂”,臂上风纹激荡,神华内敛。他向云珂柔声宽慰道:“换了一只更好看的手。”
摄政王突然软声道:“皇弟,你可知父皇去世多年,本王为何只摄政,不登基?”
云舟沉默不答,只哑叹一声。只听摄政王又道:“如今你也成年,若将云帝的‘苍难敝’修至圆满,本王便将当年母后亡故的真正原因告诉你。”
云舟吃惊道:“哪还有真正原因,不就是因为我……”
摄政王摇头道:“自然不是。”
云舟沉默一阵,又道:“‘苍难敝’我不练了,这天罚剑不用也罢。”
摄政王、云珂闻言齐齐大惊,问云舟缘故,兄妹三人月下长谈,云舟将云绝羽当年性情大变,所行之恶娓娓道来。
故事讲毕,云珂怔怔托着腮,喃喃道:“原来那个蓝头发的下等人这么可怜……”
摄政王沉吟一会,道:“你既以云帝为敌,苍难敝和天罚剑更需了解透彻,不练一事予以驳回。”
云舟还想辩驳,只听云珂突然道:“二哥哥,你不都和那个蓝头发下等人形影不离的嘛。他在……他怎么没和你一块回来呀。”
云舟看着云珂水汪汪的大眼睛,心中惊喜多过担忧,失笑道:“真的假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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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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