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宝宝一手拿着一张，来来去去认真比对，“你哥哥剪得更流畅些，你的剪得线条粗细相当，看起来更舒服。都不错。”

    祁珠珠：“害，没意思，明明我剪得更好看，姐姐你故意偏心他。”

    林宝宝以为小女孩胜负心比较强，这会子不高兴了，但是看见她眼里明晃晃的打趣后才明白她这是故意的。

    “好哇你，故意看我俩笑话是吧。”

    “才没有！明明就是我比哥哥剪得好，不信！我找妈妈他们评一评！”祁珠珠察觉不妙，脚底冒烟跑的飞快。

    不走还好，她一走仿佛欲盖弥彰一般，少年和少女之间特殊的情感被妹妹调皮的提到明面，两人都有些羞意。

    处在单独的空间，眼神闪躲的对视，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变成液体一般迟滞的流动，让人呼吸困难。仿佛与外面热闹的院子隔开成为两道互不打扰的世界。

    少年垂下眼帘睫毛不安的扑朔，这时候任谁看见都能察觉到两人之间缓缓流动的的情意。

    他起身打算离开房间，被她一把拽了回来。

    过于突然，祁词安被拉的一个踉跄，跌坐回椅子上。

    ......

    “词安哥哥，你刚才为什么不带那块表。”

    少女猝不及防开口。

    手还被人牵着，冰凉的温度从另一只手传过来，祁词安低垂的眼皮忍不住颤抖几下，没敢看她眼睛。

    “想...想你帮我，带......”

    他的手被松开，还来不及失落，那只手却径直伸进他的口袋，熟练地掏出那只手表。

    “伸手。”

    祁词安抿唇，乖乖伸出左手，自己把棉衣袖子拉起来露出细白的手腕。

    冰凉的表带贴在手腕上，和少女指尖的温度相差无几，令人浮想联翩。

    他抬起红扑扑的脸，与她视线相会，眼神中的热度仿佛能融化一切。

    “词安哥哥，我不是白帮忙的，闭上眼睛，我要亲自讨要奖励。”

    他看见少女脸上狡黠的笑意

    然后被少女强硬的抵在椅背，冰凉的手遮住他的双眼......

    “幺幺，人多，你别......”

    被蒙住眼睛的祁词安被人堵住未脱出口的话语。

    想推开她，视线被阻又怕碰见不该碰的地方。

    林宝宝把人摁着足足亲了两分钟。

    期间外面稍有声音响起或脚步经过的声音，掌心下的睫毛就不停颤抖，挠的她手心痒痒的。

    外面有动静，她妈妈喊他们出去尝一尝刚捞起来的酥肉。

    她大声回应，“好，这就来。”

    她放下手，祁词安眼睛已经睁开，俊红的脸像是被蒸熟的螃蟹，看着秀色可餐。

    “幺幺，人多不能，这样，我......”

    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她再次凑上去亲他一下，恶狠狠威胁他，“你再说我还亲！”

    祁词安闭嘴了。

    她冰凉的双手捧住他的脸，正正反反贴着给他降温。

    “我的手表还没带上，你如果帮我带上，我也会给你奖励，你要不要帮！”

    祁词安：“要。”

    现在不是时候。

    林宝宝满意的松开手起身，出门前瞟了眼被欺负狠的词安哥哥。

    末末果然说得对。

    男人嘴上说不要，身体诚实的很。

    两人磨磨蹭蹭，等外面冷风把脸上热度褪尽，才一前一后错开一个身子的距离走到厨房，“我们来了。”

    “刚出来的酥肉最好吃，你们俩快尝尝。”

    难怪珠珠一出门就好半天没回来，原来是被厨房好吃的绊住了脚步。

    晚上还有正餐，这会儿不能吃太多，三人尝了一口就被赶出厨房。

    房间呆久了三人都不想回去坐着，于是满院子闲逛，这里帮忙包一下饺子，那里手痒拿斧头劈一下柴火......

    东瞧瞧西望望，天色很快暗下来。

    外面疯玩的两个弟弟和其他不在家的人也回来了。

    满院子食物的香气预示着年夜饭马上就要开吃。

    “珠珠，幺幺，你们先进去找位置坐好，我和词安说两句话。”

    两个女孩被林爸爸支开。

    他从厨房端出一大碗饭菜，上面盖着个同样大小的碗保温，交到祁词安手里，低声交代几句话后。

    祁词安端着碗从后门出去，就这么黑灯瞎火避开人一路摸索到卫生所。

    此时，卫生所门关着，里面漆黑一片。

    一个年迈的老头静静躺在床上，双眼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见门外传来动静，他瞬间回了神，下床悄悄开门。

    “咚咚咚咚咚。”

    院子外接连五声敲门声，他这才小跑上前，把门闩一拉。

    “外公，年夜饭。”

    祁词安一手端碗，一手关上院子门。

    然后扶着老人回到里面房间。

    “怎么，不，开灯？”

    漆黑的房间伸手不见五指。

    “我知道灯在哪，我来开，你端着碗小心摔了。”

    老人急切开口，然后摸索着点燃屋里的煤油灯。

    “把碗放桌上吧，你快点回去吃饭，别让人等。”

    亲生血脉就在一个村子，却因为这层身份，连团圆饭都不能一起吃。

    祁词安似乎察觉到老人笑容底下破碎的心情，轻声安慰，“我们，吃了饭就，过来，一起，跨年，以后会，更好。”

    “好...好...一起跨年，咱们一家一起跨年......”

    老人精神振作起来。

    没错，相较以前，现在他的日子越来越好，亲外孙也在自己身边陪他，女儿女婿虽然不在，却想方设法为他奔走。

    他该知足的。

    “回吧，大家还在等你呢，回吧......”

    ......

    回去的路上，寒冷的北风夹裹着零星的雨点，不！好像是雪花，飘落在一个个充满节日氛围的农家小院里。

    阴冷的天气丝毫没有减弱老百姓心头的喜悦，家家飘出浓郁的饭香，昏黄的屋内满是孩童兴高采烈的欢笑声。

    “下雪了！”

    “开饭，开饭！”

    “词安哥哥快来这边坐。”

    回到林家时，桌子上正好摆上最后一个菜——年年有鱼。

    两张大桌子拼在一起，一大家人纷纷落坐，不兴‘你们先吃，我马上就来’那一套。

    等到每一个人都坐好，由家里辈分最长的老太太开口说了句应景的好话，动了筷子，大家这才纷纷动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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