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注意着四周，沿着熟悉的道路朝学校走去。

    他已经记住了路线，但还没走出医院范围三百米，就被一位精致打扮的老太太拦住了去路。

    “医生？你要去哪？你不会忘了，今天我预约了心理咨询吧？”

    老太太头发花白，涂着鲜艳的口红，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眼镜，表情十分严肃。

    “哦？你是什么病症？”张辰打量了她几眼，倒是没有发现她有什么独特之处。

    至少她看起来比自己前两位患者正常。

    “哦，医生，难道你打算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一位女士倾诉她恐惧的事情？绅士一点好吗？”

    老太太话语间带着不悦，语气强硬。

    她的衣服无风自动，瘦小的身躯开始散发一种恐怖的压迫感。

    没有办法，张辰只得带她回到了办公室。

    “好了，说说吧，您有什么困扰？”张辰摆出温馨的招牌笑容，语气柔和。

    老太太对张辰此时的态度很满意，将自己的遭遇全盘托出。

    “医生，最近我总是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他想对我图谋不轨。”

    张辰的笑容僵住了。

    他看了看老太太褶皱的皮肤，苍老的脸颊，还有那干瘪的身体，一时间难以分清她到底是认真的，还是老仙女作妖。

    老太太观察着张辰的表情，脸色一沉，她感觉到了张辰此刻的不信任。

    “我当然相信你，只是有些震惊罢了。”

    “不，你就是不相信我，我能够感受到你的内心，你在笑话我是在白日做梦！”

    她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干枯的双手蜷缩成爪，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张辰眉头轻皱，意识到这个老太太的能力应该对人的态度很敏感，于是他果断开启情绪模拟——真诚。

    “您怎么可以怀疑医生的专业性呢？我是受到过专业训练的，无论多离谱，多荒诞的事情，我都不会笑。”

    除非忍不住。

    听到这话，老太太的脸上露出几分犹豫。她居然从张辰的话中感受到了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真诚。

    “你是真的相信我？”她的语气中带了一丝迟疑。

    “当然，碧昂丝女士。”老太太名字叫做碧昂丝。

    “呃……好吧，你的信任让我很高兴，但其实我自己也觉得这只是我神经衰弱下的幻想，我都多少岁了，即使年轻时再受欢迎，此时人老珠黄，还有谁会对我图谋不轨呢？”

    张辰：……

    我靠了，你个老毕登，你自己都不相信，还要我相信，不相信就摆出要一副干架杀人的模样。

    真贱啊，贱到这种程度吗？

    虽然心中对这个仙女老登一通阿米诺斯，但张辰面上却和善如初，根本不受影响。

    老太太仔细观察着张辰的表现。

    在发现他没有变化后，才继续说起来自己的症状。

    “我总感觉走路时，有人跟在我身后；在家里，他也好像无处不在。甚至我感觉我睡觉的时候，他就躲在我的床底下，用那双眼睛疯狂盯着我。”

    在说到睡觉，碧昂丝的老脸一红，竟透出几分羞涩。

    张辰感觉快吐了，昨天卷果丹皮的时候他都没这么恶心过。

    “还有其他的症状吗？”他口是心非的温和道。

    “没有了，就是我脱下的内衣总会莫名其妙地消失，也不知道是我自己弄丢了，还是被小动物叼走了。”碧昂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嗯，您的情况我基本了解了，碧昂丝女士。”张辰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专业的诚意。

    “我初步判断可能是被害妄想症，但也不排除您魅力依旧的可能性。这样吧，您不妨试着去观察一下这个跟踪者，看看他是否真的存在。”

    碧昂丝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个建议并不满意，但张辰语气里的真诚让她找不到理由反驳。

    “好吧，医生，我听你的。”她最终点头答应。

    接下来，两人聊了许久，基本上都是碧昂丝在说，张辰在听。

    碧昂丝是以前小镇里有名的美女，年轻时候的她性格奔放，和小镇许多风云人物都有过一段风流时光。

    但也正因为年轻时候的过度纵欲，她没有结婚，一直独居至今。

    “当年我可是风光无限，就连镇长都是我的裙下之臣。”碧昂丝眉宇间透着一丝得意，但很快又转为埋怨。

    “只是他一当上镇长，就再也不来找我了。都十几年了，连任到底有什么好的？哼！”

    她的老脸委屈的快要掉下泪来，张辰赶忙抽出一张卫生纸安慰她。

    “谢谢，你现在有点绅士的感觉了。”她接过卫生纸，夸奖道。

    张辰只得赔笑。

    傍晚，科尔斯来接众人回去。

    等到将所有人接完，张辰发现少了一个人。

    是在法院上班的一个法官。

    回到公寓，张辰与麦克和凯莉交换信息。

    “今天比想象中还要危险，那些请求帮助的人实在太棘手。”麦克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吃了不小的亏。

    “没错，而且我感觉明天的情况可能会更加艰难。”凯莉的神色同样凝重。

    “怎么？耗费了些道具？”

    “是的。”麦克露出肉疼的神色。

    张辰摸了摸下巴，思考片刻就将自己的“治疗”方法告诉了他们。

    “或许你们可以在危急时刻借鉴一下，不过还是要随机应变。”

    “居然还能这样？”凯莉满脸写着“这也行？”的表情。

    麦克也一脸诧异，但很快他陷入了沉思。

    最终他做出了选择，决定开口。

    “我发现了一条线索，据说学校里存在某种罪恶。”

    “学校？”张辰和凯莉对视一眼。

    “对，是我遇到的一个黑鬼告诉我的。他说他听人提起过，学校里正在发生一件非常罪恶的事情。我不该对他罚款，而是应该去调查学校。”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你干的好，麦克。”凯莉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她知道麦克以前是独行侠，能选择说出线索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嗯，确实，这条线索让我们有了一个新的突破点。”张辰也给予认可。

    麦克的脸上虽然没有明显表情变化，但从他的神色中能看出，他的郁闷情绪稍微舒缓了一些。

    几人又交流了一会儿后，张辰回到房间，准备休息。

    在运用虎嗅小心做了点饭菜吃掉后，张辰躺在了床上。

    夜色浓重，月光暗淡，小镇好像被朦胧的光与清晰的暗所包裹，吞噬。

    张辰回忆着这个副本的一些细节，深吸一口气，准备前去梦里找八尺玩耍。

    “嗯？什么味道？”忽然，张辰一怔。

    他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有些像诡异散发出的特殊气味。

    顺着气味侧头，张辰发现，那诡异似乎就在——

    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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