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很多审问都依赖于观察嫌疑人的反应来确认信息。

    这种反应有表情、神态、情绪、动作、语言、语气、生理反应等等。

    这些反应除了语言以外，其余的都稍纵即逝，难以系统化地收集并分析成有效信息。

    测谎仪正是基于生理反应原理运作的。

    然而，即便是测谎仪，面对心理素质极高的犯人，也会束手无策，只能干瞪眼。

    张辰做的，就是逼迫珍妮将这些难以捕捉的反应融入她的逃跑动作中。

    这是一种漫长且难以掩饰的行为，便于张辰从容观察、收集、分析她的反应。

    珍妮服了。

    她无法确定自己算不算泄露了什么，但显然多做多错，她选择了沉默，一个最不激烈的方式回答。

    “很好。”张辰没有继续逼问。

    他明白，确认已经足够，逼得太紧反而可能让对方狗急跳墙。

    他微微一笑，转向凯莉。

    “我问完了。凯莉，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凯莉眼中异彩连连。

    张辰那帅气的悖论提问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没有了，辰。”

    “既然没有，那我们走吧。”

    就这样，两人顶着珍妮恶狠狠仿佛要吃人的眼神离开了大厅。

    路过操场，张辰见到那些男孩踢得正起劲。

    他微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辰，你真厉害，我喜欢你这样聪明的男人。”

    凯莉对着张辰抛媚眼，“这个副本的压力很大，今晚或许我们可以……”

    张辰看着凯莉那几乎快要“拉丝”的目光，忍不住感叹洋妞的热情——

    恐怕除了眼神，还有些别的东西也快要拉丝了。

    想想上辈子看的那些阿美莉卡血浆恐怖片，也是这样明明一片危险，但其中的角色找着机会就要探讨一下生命的和谐。

    看来他们是把那事当一种解压方式了。

    只是张辰敬谢不敏。

    因为他每晚上都在和一个比凯莉美几百倍的大车解压。

    “不了。”张辰轻轻摇头，“明天就是小丑的审判，可能会很重要。为了保持精力，你我还是好好休息吧。”

    凯莉听到张辰拒绝，有些错愕。

    从来没有男人拒绝过她，莫不是这个黄种男人就是网上说的那种西格玛男人？

    她眨了眨眼，顿时觉得张辰更加有魅力了。

    之后，张辰开着警车回到警察局，把车还给了麦克。

    然后，他找了个隐蔽的大空地，召唤出了他的梦幻载具——卡车。

    张辰给这辆卡车起名“擎天柱”，虽然因为原型的喷漆不符合，导致有些小遗憾，但他依然非常满意。

    “擎天柱，出发！”

    小镇地位特殊的，掌握仁慈的医生张辰，中二的在卡车驾驶位喊着。

    然后就启动了卡车，开始风驰电掣。

    “快看，哪来的卡车？”一个疲惫的男人扛着钢板走在路上，忽然对同伴惊呼道。

    “一定是镇长那些蛀虫，他们拿着我们的交的税买的！可恶，我们只能用身体扛着钢板干活，他却能买卡车用来兜风？仁慈在上！这世界怎么了？”

    “别抱怨了，没有用的。今天活干不完，不发工资的。”

    “法克！这工资发与不发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直在拖，日薪都拖成了年薪。”

    “唉……”

    ……

    张辰对此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次风驰电掣的登场，无意间又为即将到来的“大戏”添了一把小火苗。

    回到医院后，他巡视了一圈，发现朱莉并不在，想必是获得小镇认可后，跑去找布鲁斯或者调查什么事情去了。

    随后，他走到手术室，去看了看头皮与牙齿。

    它们今天很活跃，已经开始在罐子里蠕动了。

    根据张辰的估算，明天它们或许就可以在罐子里自由泳，后天它们就可以突破罐子了。

    “长得好快啊，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张辰盯着罐子中的异物，像一个疯狂科学家一样的轻声喃喃。

    晚上，公寓里，张辰、麦克和凯莉坐在一起，照常分享信息。

    然而，今晚的消息不多，而且很多对麦克来说并不重要。

    “镇长又打电话了，让我明天去指认小丑。”麦克说道，显然他已经答应了镇长的要求。

    凯莉沉默着。

    她其实不想麦克这样做，但她显然没有立场去对他指指点点，于是只能沉默。

    张辰耸了耸肩，语气平淡地说。

    “麦克，不是我站在立场上说风凉话。我们国家有一种理念叫‘阴阳守恒’，你可以理解为每个人的能量是守恒的。当你获得一部分好处时，另一部分的好处就会消失。今天你觉得容易和方便的事，可能就是明天的一种困难和险阻。”

    麦克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

    张辰也没有继续说，提一嘴就好了，不要越界。

    之后，各自回房睡觉，当然，凯莉的媚眼张辰只能当做没看到。

    如果没有八尺的时候，张辰或许真会忍不住去吃顿洋快餐，反正不用负责，不用上心，完事以后互不干扰。

    只是现在自然不可能了。

    没别的，看不上了。

    第二天，早上。

    今天是第六天。

    科尔斯依旧是一副平常的模样，但当大家上车后，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开车送大家去工作地点，而是笑着说道。

    “今天镇长特意允许所有人放假一天，去观看小丑的审判。你们作为相关人士，自然不能缺席。有没有什么需要带的资料？”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并没有什么需要带的资料。

    毕竟，尽管这场审判排场很大，但实际上就是一个草台班子。

    “没有吗？那我就出发了。”科尔斯说完，直接启动车辆，朝法院驶去。

    车子被开到法院，也就是那个不男不女曾经在海军陆战队服役的维尔德工作的地方。

    尽管结局已经注定，但毕竟这是维尔德的主场，作为法官，今天他还是需要走个过场。

    此时，天色明媚，云朵洁白，空气中没有任何阴沉的气息，跟电影中冤假错案发生时的紧张阴暗气氛截然不同。

    法院外，已经聚集了很多镇民。

    大多数人看上去神情萎靡，其中有一部分身上有明显的伤痕。

    张辰等人作为关键人物，自然要最后入场。

    看着那些镇民鱼贯而入，张辰朝麦克低声询问。

    “麦克，那些镇民怎么有好多受伤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张辰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麦克还真知道。

    “这个我知道，那些人都是镇长工厂的，他们联合起来去镇长办公室要求涨薪水，并减少上班时间，结果被镇长出动的私人保镖给打散了。”

    张辰一怔。

    “好家伙，小镇无限制格斗大赛？这镇长有全小将的风采啊，保镖也有空输的风采。”

    麦克等人听不懂他的话。

    “哦，没事，就是一些历史典故而已。”张辰淡然一笑，打发了过去。

    就在张辰唏嘘感慨的时候，已经落座的维尔德宣布：

    “证人到场。”

    张辰几人走到各自的座位上，准备好参与这场戏剧性的审判。

    “犯人到场！”

    小丑被两个好像水桶一样的壮汉压着上庭。

    维尔德见人都到齐了，站在法官席上，清了清喉咙，像模像样的宣布道：

    “我以仁慈的名义宣布，审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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